10.
——那两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显眼。
香菱啪嗒啪嗒跑进店里，相比起分店来说，这家万民堂面积很小、设施也很旧，但每次回来的时候，她都觉得开心，回到儿时的乐园的快乐洋溢在小馆的每一处。
她刷刷洗干净手，去帮卯师傅的忙。万民堂的窗户早早就擦干净了，香菱在等包子上蒸笼的时候，蹭着水汽在玻璃上涂涂抹抹，那一点空里她看见淡金色的头发晃过去。
说来让人沮丧。她和散兵和荧同学那么多年，和散兵都能唠上几句，却至今都没能和荧多说上半句话。从转学到现在，荧亮眼的头发、漂亮又清淡的面孔，一直都是自带发光点的存在，却诡异的始终不和散兵之外的其他任何人交流，就像......
她看着随自己逐渐接近，荧偏转过去的脸和逐渐拉开距离的步子，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失败了啊。
荧就好像散兵的一道影子，面对散兵之外的任何人时，所有属于人的活气都会坍塌扁平成不存在的样子。或许也是考虑到这点，他们大学毕业之后，来照顾生意的一般就只有散兵一个人。
"嗯......所以还是老样子，红豆沙的、肉馅的，两杯豆浆，对吧？"
散兵只觉得挠头，好事是他听得懂这个世界的语言，不至于彻底抓瞎，坏处是荧还没跟他科普这些零零碎碎的知识......他衷心希望这些东西吃起来别都带甜。
当务之急是尽快跑路，他凑合着应声，一抬眼便瞧见不远处荧面无表情摸出手机，扫了一下贴在小店边上的码，完事之后向他点了点头。
不擅长应对别人，所以把摊子甩给我吗？这倒确实是荧干的出来的事。虽然满打满算只有一天多，散兵对荧的了解却已经相对充分——多亏了某人热爱搞事。
"呃......谢谢，"他下意识向头上伸手，动作做了一半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不戴帽子，只能卡卡的改成顺自己半长的头发；习惯成自然，他都要幻听荧对他爆发一阵嘲笑了，这种下意识的迫害顿时叫他心中一阵无语荡气回肠，"我和她还有些事，先走了。"
散兵匆匆说完，赶紧转过头加快脚步，荧三两步跟上，把一度戴上的耳机慢慢卷好装进口袋。路过香菱的时候，她停在原地几秒，最后只是点了点头，聊作招呼。
"你是真的不和其他人交流啊。"
散兵把小袋子递给荧，荧低头点了红豆沙的包子，顺带拎了杯豆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外面，她的表情匮乏的程度与先前形成了鲜明对比。面无表情，小口吹了吹气，荧浅浅咬了一口红豆沙，甜味让她眼睛微弯。
"只是没必要，"等到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荧慢慢的开口，"和别的人相熟会带来麻烦——啊。"
她轻微的扯住袋子，指了指里头的早点，"你忘记说馒头了。今天只能先吃肉包子凑合。"
"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错吧。"散兵赏了荧一个白眼，犹豫了一秒，把袋子里的肉包拿出来，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咀嚼片刻，人类鲜明的味觉让他瞪大眼睛，迟疑而郑重的盯住包子，"......好吃。"
"所以，出来走走还是很有必要的嘛。"
荧吸溜了两口豆浆，故作姿态的弯眼笑，"你看你，这不就真香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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