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然而他唯一的观众无动于衷。
"看样子是了。"
荧打了个哈欠。她似乎毫不惊讶，虽然贴心的伸手去扶住散兵，但无论是姿态，还是她转变的神色之中，恹恹的无趣感，散兵莫名只觉得冷水兜头而下。
她和散兵那些不靠谱的前同事们都不一样。善意虽然火烫，却也还能够接受，恶意对散兵来说更是家常便饭，他对付起来不说得心应手，却也是熟练工。荧——她不带善意，也没有恶意，她注视散兵絮乱的情绪，好像在看一则早已看过的故事。
虽然散兵不需要荧去假作回应，但他必须承认，他的情绪在身体里左突右冲。他得闭紧了嘴，不然这股力量大约会不受控的冲出来，让他剩在原地的身体失去支撑。视线晕眩，散兵脑袋发懵，视线里荧一如往常的喝了口奶茶，发呆一般沉默了片刻，突然奇异的笑了一声。
"......嘲笑我吗？"
话一出口他就想要撤回：荧没这么无聊，但好像也......真的会这么无聊。脑中摇摆的二向性似乎被荧捕捉到，她那奇异的笑声似乎是散兵的幻听，因为她回复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缺乏情绪——可她平板无波的语气里，传达出的内容却是个大消息。
"我好像知道了你来这个世界的原因。"
"但我想申请先换个地方，坐一会儿。"
不太常见的祈使句，散兵见荧弯了弯腰，面无表情的捶了捶腿。
"我以为你没有这么热心。"
乌龙茶又被换走了。散兵手里的东西变成了鸡蛋仔，热腾腾的，虽然是甜口，但下意识一口咬住，不知道是不是糖水已经把他的味觉糊住了，散兵竟然觉得好像还不错。
他和荧两个人坐在长椅上，荧难得看起来心情很好，她脸上挂着一种落在散兵眼里异常惊悚的微笑，对什么事突然很有兴趣的姿态叫他莫名其妙幻视身处提瓦特的那位旅行者——但这两人的性格差异，这种酷肖顿时比起亲切，更像一则恐怖故事。
"因为我觉得很有意思。"
能被她评价为"有意思"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散兵对此心知肚明。他张了张嘴，虽然有下意识捂住荧的嘴，进行一个物理闭麦操作的冲动，但他不想逃避可能的真相。
"存在一种可能，那就是，"荧幽幽然、毫无严肃感的开口，她的嘴角甚至还有一块没留意的鸡蛋仔渣，"你——或者那个无意之中牵动你命运的人，是为了让你感受幸福，才把你送进这个世界的。"
她不加掩饰的嘲弄构成深深的恶意，荧的心情非常美妙。这句话既是诚实的反馈，又是不加掩饰的反讽。
"你还真是被人爱着啊。"
"游荡在异世的流浪者先生。"
出乎意料，荧见散兵沉默片刻，最后却嗤笑一声。
"流浪者吗？"散兵低声念了一句，紧接着又念了一遍这个名词，他看起来很满意这个说法，"你难得说话中听了一回——'流浪者'，我觉得这是个好说法。"
"此身自生诞之日起始，浮沉人世五百余年，追逐莫须有之物太过长久，没想到今天却突然得悟。"
散兵原本多云的心情转了晴天，用词文雅优美，但架不住旁边缺个捧场的气氛组。荧豆豆眼看了会儿画风突变的散兵，阿巴阿巴了一下，"......说人话。"
哽人者人恒哽之。散兵在心里问候了一遍我谢谢你，但还是很有服务精神的大发慈悲。
"我的朋友和我养的人类小孩，其实早就证明了我被人所爱，也有爱人和被爱的资格。可笑我被偏执蒙蔽，不曾与自己的过去和解。"
虽然还没有想透之后要怎么做，但......散兵想，他会慢慢找到的。不过在此之前——
散兵扭头过去，发现荧面无表情，手指正在戳戳他的肩膀。发现他终于理人了，荧于是兴致勃勃的开口。
"你说你养过人类幼崽？"
单纯的疑问句，下一秒变成故作姿态的好奇语调。荧把嘴形略圆一圆，怪里怪气的呱呱：
"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妈妈？我没被人养过，好想蹭一次，你不会不同意吧。"
"......滚。"
生病中，脑子打结，这周的明天醒了我再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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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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