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楼中,苏长安身边就跟着寻香和落芳。那些个大昌寨的人也没想到自己一吵就吵到了这什么教坊司使者面前。
几个人倒是安静了安静。但向来一身匪气不容人逆着来的脾气,倒也不会在此时收敛了,变成老老实实的。更别说他们还看见了苏长安身边的寻香和落芳。接待他们的姑娘,这会儿倒是找到护的人了?
那教坊司使者,看了他们一眼,头一句话就是问他们是哪里的人,户籍何处?他们还没有说一句李复明被人带走,就听着那什么教坊司使者,竟然已经开始打算为落芳那姑娘兴师问罪……笑话,楼子里开门做生意的,自然是客人要你做什么你做什么。
哪里有向客人问罪的?大昌寨的几个大汉当即就骂骂咧咧的拔了刀。
场面不知道怎么一触即发就闹出了乱子。
之前那钱县令走了,但他带来的皂衣衙役却没全带走,还留下了十几个。苏长安令这些衙役把人控住。大昌寨几个却是长年不把官差放在眼里了。
官、匪、青楼里的龟公,搅和着打在了一起。
苏长安第一次出手杀了一人。
那是她直接一掌用内力拍死的贼匪。
然后一把娟秀细剑从青伞中划出,她控制着自己只能用一剑。一剑干脆利落的杀掉剩下的四五个人。
超过一剑,她不断营造的势就会打破。
今夜,春花楼见血。
远隔千里。
禁闱冬夜,积雪未消。太安帝在宫中下棋,心中却始终念着一个名字。
叶鼎之。他念着这个名字,杀意肆虐。
不过区区一个耽于情爱的少年,太安帝却总觉得这个人能再给他掀起什么变数。可偏偏设局天启城,那个本是要给他最深一击拿住的苏长安,却竟是成了怎么也束缚不住的助他脱困的助力。
他王于天下,被一人指出四境不安,他又何曾不知?
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要更迫切的把一些更为要紧的东西抓到自己手里。他也迫切的对更多的变数耿耿于怀。可为什么他杀不掉呢?而越是杀不掉,那边越证明这个人身上牵扯的东西越不少。或者也有着更多的人像借着他做些什么。
比如……他的那些成年的皇子……
一个穿着紫靴的太监小步匆匆穿过了宫门,往太安帝的寝殿而来。李公公近了跟前,纳头便拜。
“陛下——”
“他如何回孤的问题?”太安帝抬起头,幽幽问道。
李公公不敢抬头的回话道:“琅琊王殿下回话说,天下之大,陛下在上,何以却容不得一个叶鼎之?”
太安帝骤然怒火上涌,把手边一只香炉扫落在地:“孤看他是不想解了禁足吧?”
李公公深深埋下头,琅琊王自从叶鼎之和苏长安闯出天启城后,被罚关在王府,然后紧接着影宗洛青阳和易文君的事情闹大了,琅琊王却在景玉王弹劾又绝口不言取消婚约从而拉拢影宗时,上了一道弹劾折子颇有些背刺的意味。
太安帝却是见此甚悦,时至至今又因快过年节了,便让他去问琅琊王一个问题。
问叶鼎之该杀的罪名有哪些?
这几乎是已经要松口把前事翻篇的态度了。只是要琅琊王的一个态度,但琅琊王却偏偏只回了这么一句。
天下之大,父皇在上,何以却容不得一个叶鼎之?
景玉王府中景玉王在府中负手而立,面色阴沉。
景玉王元妃为青州胡家胡错杨,青州向来是经济中心,胡家作为皇商,虽然不及青州沐家那般是天下首富,却也是富甲一方了。当年景玉王以正妃之位求娶胡错杨,也是有些不顾一切的执着。没有太多权衡利弊,但往后时日大家心在一处慢慢经营,到也发展了不小的势力。与青州沐家甚至也是因此结识的。
而胡错杨自身也善经营商道,此前便是在青州做一批产业,她最近一阵从娘家回京。没想到小别一场,这次回来没多久就发现自己恰好有了身孕。她拿着厚厚的披风,披在了景玉王的肩上,宽慰一句:“快过年了,便是有什么事也能缓缓。”
景玉王伸手一把握住了胡错杨的手,连忙抓住人的手,拉着人往回走:“错杨。你有着身子呢,莫要跟我在外面冻。来,我们回屋。”
胡错杨被他揽在怀里,心知肚明他在担忧什么。
“我还不知道你。你在这儿愁,又能愁出个什么?”
景玉王在她面前也难得不需要掩饰自己的心思什么,他长叹一声:“若风被禁足,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胡错杨白了他一眼:“你们兄弟两个假装决裂演戏的时候,之后的事情不是都一样样算准了吗?”
“算准是算准。只是依旧担心啊!”景玉王跟胡错杨慢慢踱步回去,他感慨道,“青王倒台了。我跟若风的联合看似占满了优势,可是一但占尽优势就该面对父皇的猜忌了。若是没有人再来与我们制衡,父皇定然会出手打压,或者再在其他兄弟中提出一位与我们分权。苏姑娘出的主意的确不错,与其让再一位皇子冒出来与我们打擂台,不如我与若风先假装决裂,父皇会很高兴让我跟若风彼此互争的。”
“在此之后,不管父皇想要扶持或是打压我们其中任何一方,都无所谓。只是若风要先度过眼前这一关啊!”
第二日,天光大亮。
宛城。
“姐姐,哇呜呜呜……”风兰被苏长安带到春花楼,她一下子扑到了一个身材纤细的苗女怀里。
那个苗女脸色格外虚弱苍白,眼神却是坚毅明亮。她抬手揽住向她扑来的小女孩。
“风兰……”
看到这一幕的李复明摸了摸鼻子,自顾走出房门。却被瞧见的寻香骤然拉住了胳膊,把走的端是光明正大的人连忙拉到一边拐角,压低声音道:“苏姑娘放出消息说,要选红莲走。鸨妈跟大部分人这才在前头被转移了视线忙着备宴……但毕竟我们来找墨白是偷偷来的。你这么大摇大摆的被人看见怎么办呀?
李复明顺势摸了一把寻香的小腰,在人嗔怪的眼神中,反手把人抵在了墙边嬉笑一声:“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寻香打了一下他上下其手的手背,拉着人往自己屋里走。
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红莲的选调是假的。”
“昨晚我跟落芳两个相继表演完才艺后,苏姑娘便把我们叫去问话。她没有给我们隐瞒的余地,也没有给我们留走其他路的机会。我们只能成为她的人。”
说到此处,寻香和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往后坐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昨晚她一说要给我俩出头,我本不觉得她能做什么。没想到直接见了血——”
“我跟落芳这就是完全没有退路了。死了五个大昌寨的人,那些个人可不会讲理的不算是我们的错。所以我现在是只有一条路,跟紧她。我后来,看见你跟着那位叫叶鼎之的少侠一起过来,你若是也选了跟我同一条路。李复明,你觉得你想要怎么走?”
“我又何尝不是别无选择了?”
李复明啧了一声,眼中虽然有些无奈却也有着兴奋。
寻香睨了李复明一眼,侧坐将手肘撑在凭几上,撑了撑下巴:“我们又是一条路了,你可别不管我?”
床帐落下,寻香发出一声嘤咛,几声喘息间才慢慢听到李复明的应承。
“宝贝儿,……我哪儿能不管你呢?”
“放心就是了……”
落芳眼睛有些发涩的走过寻香的屋子外面,听到声音愣了愣,随后没什么感觉的再往前走去,打算找苏长安和叶鼎之。她刚刚想起来,那些大昌寨的人有跟她炫耀过,要去跟大门派的人见面。
说不定这一点,那位苏姑娘用的上呢?
昨天晚上寻香下一次就跟苏姑娘说起来墨白的事情,也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听出来苏姑娘要找苗女的?不过,她也同样在春华楼里,也不知道寻香是怎么知道新来的墨白是苗寨人的,这也没跟大家说过啊!她太没有用了,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她揉了揉眼睛,眼睛是因为昨晚哭的太多了,到现在还是怎么怎么不舒服。她使劲儿眨眨眼睛,只觉得,昨天可是第一次有人给她出头呢。
“落芳姑娘,你是说……大昌寨的人跟云枯派一直有着交易?”
苏长安柔声问道。
落芳确定的点了点头:“对。云枯派是使毒的大派了。”
苏长安却先在自己身上先找了找药膏,递给她,让她敷一敷眼睛会舒服一点。随后慢慢跟她聊起来,问她还能想起什么?
风兰抹着眼泪跟那位苗女墨白说了好久的话,推门出来就看见等在门口的苏长安。墨白本名不叫墨白,而是姓莫,她叫莫惜惜。叶鼎之先带风兰离开这春花楼,苏长安却是还有话要问莫惜惜。
风兰被拉着往外走,却依旧忍不住回头,她只能先问向叶鼎之:“姐姐不能现在也走吗?”
叶鼎之哄她:“你先走,你姐姐随后就能来跟你在一起。”
风兰却是并不需要哄,她猛然抿了抿唇,哪怕刚刚抱着姐姐哭了一场,也并没有让她完全忘记她早就在心里想好的一个个疑点。
也许有了依靠,就会让人显得软弱吧?可以很多人看起来软弱了,却也会提醒别人,她们不管表现成什么样子,都不会是真的愿意被人糊弄的人。该是鹰的,不管是成鹰还是雏鹰,都本身是鹰。
风兰抬起头:“叶哥哥,你不用哄我的。你可以告诉我,你跟苏姐姐还想要做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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