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她是想立刻板起脸的,可他活像装了什么心灵雷达,总是堪堪收住话头,微微一笑,离开去做自己的事,让商挽琴说不出更多。

还有时,是他决定出门运动。那次他背来了羽毛球拍,不久就开始打电话。商挽琴发誓她没想偷听,但“场馆预定好了”、“有退役运动员来”、“人数刚好,能打个痛快”几个关键词,自己非要飘进她的耳朵,她也无可奈何。

一开始她还忍着,还心想,乔逢雪这种大晴天就拉着窗帘躲屋里的宅人,就算身体好了,肯定也不会去打球的!可没多久,她再一抬头,就看见他换好了运动服,拎上球拍和一筒球,准备出门了。

商挽琴坐不住了,主动搭话:“你去哪里打羽毛球?”

他说了个地址,又说:“不远。我打两个小时,四点半回来做饭。”

完全没有邀请她的意思。

商挽琴眼巴巴地看着球拍和球,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退役运动员要来”——这把是高端局,平常自己找搭子是很容易水平参差不尽兴的。可她看看电脑屏幕,再想想自己目前还不能剧烈运动——哎,可是不能上场打,还不能看看吗?好久都没打球了。

对抗性的运动都让人上瘾,羽毛球也不例外。商挽琴心思一起,就觉得坐不住了。她真的好久没运动了,肩颈也很酸,要是能出去走走、运动一下……

眼看乔逢雪已经出了门,门都快关上了,商挽琴到底忍不住,喊:“你等等我,我也去!”她说着这话,没忘了自己这段时间态度冷淡,就有点心虚,也不等乔逢雪回答,她就赶快跑去卧室换衣服了。

一出来,他果然在门口等她。还是神态平静,但手里拎的水多了两瓶,见了她就很自然地说“走吧”,语气温和极了,一点没有想嘲笑她的意思。扪心自问,倘若换了商挽琴在他的位置上,她肯定要捏着把柄嘲笑对方:不是不理人吗?一听有自己喜欢的事,怎么就巴巴地跟上了?

这么一想,显得她还挺小心眼的……不对,才不是,她都是有理由的!

态度这种东西,一旦开始软和,就只会变得更软和。

商挽琴跟着乔逢雪去看了场比赛,看得很高兴,还被鼓励去打了十分钟友谊赛,被退役运动员夸水平不错。那是个高挑健美的姐姐,扣球杀得特别帅,控场能力特别强,说话豪爽自信还真诚,说可以加个微信,等商挽琴能好好打球了,她们可以约球。商挽琴被迷得头晕目眩,乐颠颠地加了微信,回去的路上都止不住兴奋,走路都有些蹦蹦跳跳。

场馆离小区确实近,走路二十分钟。她一路脚步轻快,旁边的青年也一直在笑。春风吹来花雨,他戴着一条湿透了的汗带,汗水和目光都晶晶亮。

“开心吗?”他问。

商挽琴看他一眼,没回答,却说:“看来你身体是真的全好了。没想到,你也会打羽毛球。”

他不在乎她答非所问,还是笑,说他当初一确认身体恢复,就开始健身,很快又去学了羽毛球。

“亚裔如果还身体羸弱,在那边不太好过。”他说。

“是吧,这种无形的种族歧视还是挺多的。”商挽琴说,“七七也说过,运动是潮流。”

他应了一声:“有个爱好的运动,社交也更便利。”

商挽琴沉默了一下,问:“可为什么是羽毛球?”

他一时没说话。

“如果是为了社交的话,户外运动更合适吧?滑雪、马术、冲浪之类。”商挽琴顿了一下,“当然,我没在那边生活过,我也是猜的。”其实她是看温香的生活知道的。奶奶说过,各国富豪之间的相似程度,远大于他们和本国平民的相似程度。她是不知道乔逢雪的具体身家,但看他出手,也猜得出他社交圈的情况。

“没什么‘更合适’的说法,爱好首先还是服务自己,社交只是顺便。本末倒置的话,多没意思。”乔逢雪笑了笑,“何况……”

“何况?”

“我想打羽毛球。”他说。

商挽琴顿了顿,才说:“你不是不喜欢吗。”

“我没有不喜欢。”他回答得很快,几乎衔着她最后一个字说出。

“我以前说教你,你说不要,还生气了。”想起当初,商挽琴不禁露出个笑,还比划了一下,“超——生气的!我回家哭了好久。”

现在回想起来,她早已没有了年少时候的愤愤不平,反而怀念那段青涩单纯、一切圆满的时光。

“以前……”

路边几个小孩骑着自行车,大呼小叫地飞驰而过,有个年纪明显更小点的,在后面骑着装了辅助轮的儿童自行车追赶。他当然追不上,急得大喊:“等等我,等等我——你们等等我啊!”

但他的同伴只是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伴随零落风中的笑声。孩童的游戏,总是天然带着一丝弱肉强食的无情,只是因为没有后果,才往往淹没在社会文明的繁景中,只有更加切身感受过的人,才能嗅出那一丝无情,被那不易察觉却又不可逾越的强弱之分触动心肠。

乔逢雪望着那一幕,笑了笑,平静地说:“可是音音,以前,我连追赶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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