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旋翼发出巨大的轰鸣,缓缓升空。
机舱内,伍六一和黄耀辉几乎是同时看到了对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一碰,周围的空气立刻弥漫开一股火药味。上次军区比武,黄耀辉在格斗项目上惜败于伍六一,丢了第一名,两个人这梁子看来是结下了。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凌木看着这两人,脑子里莫名闪过这句话。她没理会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转而看向另外两个兵,语气如常地打招呼:“许三多,成才。好久不见。”
许三多立刻认真地纠正:“凌少校,是两天不见。”
成才在一旁赶紧拍了他胳膊一下,带着点责怪的眼神示意他别这么较真。
旁边的袁朗看着这一幕,低低地笑了一声。
凌木头也没回,反手就把一直拿着的那个印着星巴克logo的纸袋子准确无误地丢进了袁朗怀里。
袁朗接住,有些稀罕地打开看了看里面那个包装精致的麦芬蛋糕,挑眉笑了笑:“你倒是颇有小资情调。”
凌木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是啊,我觉得给你吃还是挺暴殄天物的。”
“不过是个蛋糕。”袁朗一点也不生气。
两人一起看向那四个明显是第一次乘坐直升机的士兵。
尽管性格迥异,但此刻他们脸上都或多或少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新奇感,目光不住地透过舷窗向外张望。
凌木和袁朗很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好戏开场了。
成才指着窗外的云层:“哎!咱们丢个什么东西下去吧!好让底下的人知道,咱们在天上飞!”
许三多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成才!会砸死人的!”
伍六一坐在旁边,一脸“这俩傻子是谁我不认识”的嫌弃表情,干脆闭上了眼睛养神。
黄耀辉则默默看了会儿窗外急速掠过的地面景物,眼神有些复杂,随后便收回了视线,不再向外看,转而盯着对面冰冷的金属舱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袁朗拆开了纸袋,拿出那个麦芬蛋糕,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随即皱了皱眉,对着旁边的凌木挑剔道:“太甜了。下次记得给我带三明治。”
他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对面四个兵的耳朵里。四道目光瞬间齐刷刷地聚焦在袁朗……和他手里的蛋糕上。
袁朗又慢条斯理地吃了两口,感受到那几道似乎带着怨气视线,才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语气带着点欠揍的得意:“别羡慕。她是我的指导员,又不是你们的。”
凌木这次破天荒地没有反驳,只是抱着手臂,闭目养神,勾了勾嘴角,回答道:“是,队长。”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盯着舱壁的黄耀辉,忽然没什么征兆地开口:“可能是因为……我拒绝了。”
这话没头没尾,但在当下的语境里,意思却再明白不过——他之所以没吃上蛋糕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凌木帮他买。
一瞬间,许三多、成才,甚至连伍六一都猛地回过头,三道震惊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部钉在了黄耀辉那张依旧没太多表情的脸上。
连正在吃蛋糕的袁朗动作都顿住了,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看向语出惊人的黄耀辉,又瞥了一眼旁边依旧闭着眼、但嘴角弧度似乎更明显了的凌木。
“保持对上级应有的尊敬,黄耀辉。”凌木淡淡道。
“行了,你们四个,坐稳了。”袁朗也不计较,笑眯眯地提醒四个人。
直升机降落在A大队基地。
凌木和袁朗率先跃下机舱,步履从容,刚才的颠簸飞行对两个人毫无影响。两人谈笑自若,与身后四名预备队员的状况形成鲜明对比。
四个南瓜脸色泛青,脚步虚浮,显然被直升机折腾得不轻。
凌木回头扫了他们一眼,挺好心地问了一句:“要缓缓吗?我和队长没问题,不过你们是普通部队的士兵,肯定不太适应这种颠簸。”
这话让黄耀辉和伍六一脸色更加难看,两人不约而同地挺直腰板,强忍着不适立正站好。
刚刚最兴奋现在反应最大的成才已经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许三多摇摇晃晃,眼神飘忽。
“这就不行啦?”袁朗轻飘飘地补了一句,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你们不是车载步兵嘛。”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在他们的的自尊心上。三个人立刻拿起背包,摇摇晃晃但整整齐齐地列队在袁朗和凌木身后。
通往A大队基地的路上,四个士兵敬礼的手始终没敢放下。沿途遇见的全是尉官和校官,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他们。
袁朗倒是语气轻松:“这里的军人职业化,士兵是稀罕物。就拿我们三中队来说,光校官就有四个。”
这时候陈默迎面走来,四个士兵再次抬手敬礼。袁朗笑着介绍:“看,这就是我的少校之一,技术天才。”
陈默直接无视了敬礼的新兵,向袁朗和凌木立正敬礼:“队长,指导员。”
凌木利落还礼,袁朗随意地点点头。黄耀辉目光立刻刺向这个看上去好脾气又带着书生气的军官,他笃定自己上次被他压制只是因为自己当时精疲力尽,没了心气。
但这次陈默眼风都没扫过去,走向凌木说:“明珠弹雀啊,小木。有这时间不如陪我模拟电子对抗。”
“军令如山。”凌木无奈耸肩。
“明珠什么?啥意思嘞,三呆子。”成才小声问许三多。
“他说凌少校大材小用。”许三多低声解释。
伍六一抿紧嘴唇,眯眼盯着陈默。这个军官从外形到气质都透着高高在上的精英感,让他打心底讨厌。
陈默与凌木又交谈几句便离开了。
队伍继续前进,很快来到了那栋凌木一年前也曾住过的宿舍楼。
凌木看见齐桓正站在门口,身影挺拔,压迫感十足。
风水轮流转呐,凌木心底觉得好笑。
让我们看看这茬南瓜,究竟有几个可以……
脱颖而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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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训南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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