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铺了一整床的卡片,说不出话,因为我确实连这上面的日语都认不全。
眼见着只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开学了,我问她我能不能先请一段时间的假好好学学日语,至少到小学生的水平再去上课,这个要求真的很合理,毕竟我确实才刚从车祸造成的昏迷中醒过来,学校那边想必一定会理解的。
但她拒绝了我。
呵,还说我不是中国人。
这种只要还能动弹就要去学校的精神,试问世界上还有哪个国家的学生能做到!
唯一的区别就是,她希望我能努力和同学相处,如果比别人开学晚的话,就错过最佳交友时间了。
而且她还神秘兮兮地把手机递到我面前——
【虽然你可能不记得了,但你之前可是发誓要在这所男女混校的学校里交到男朋友、开启一场青涩且甜蜜的校园恋爱的女人哦!不要因为小小的语言问题就认输啊!】
哦对了,我之前读的是女校来着。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啊!
什么叫小小的语言问题?哪里小了?很大啊!超级大的啊!
连‘人话’都听不懂的我跟谁交朋友?归国子女吗?!
万一人家不会英语怎么办!
但纵使我有千万种不情愿,也改变不了已成定局的事实,所以为了让自己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涯没那么文盲,我现在必须极速修炼自己的日语水平,尤其是在日常交流方面。
但学习一门语言,语言环境是相当重要的。我的确人在日本,可问题是除了下班以后来探望我的妈妈和每天打电话来关心我的外婆,我没有和其他日本人交流的机会。
医生护士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陪着我练习口语,而我家也没有财力雄厚到给我找一个能到医院全程陪伴的日语老师。
但妈妈有自己的办法,因为她是一个无敌的女人——这是和她相处三天后的我得出的结论。
她想出来的办法是给隔壁病房的人送礼物,和他的妈妈交友并在她得空的时候帮忙照顾这位妈妈同样在住院的孩子——
作为交换,她希望她的孩子可以抽出一些时间和我说说话。
等那位母亲来到我的病房时,我礼貌地用刚学会的日语发出得体的问候,然后收到了饱含怜爱的同情目光。
...我妈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她含着泪,抱了抱我。
没有吧?!
“我家圭酱呢,虽然也失忆了,但他还是能正常使用日语的,而且他也恢复地差不多了,在这段时间里请尽情使用他吧!”
“啊啦啦,那也太麻烦要君了,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您了,唉,要不是和诗酱的情况实在是太...”
说着,我妈开始用手帕擦拭着她的眼角。
我没有说话。
不是因为我善。
是因为我知道这里没有人在意我想说什么和我说了什么。
也不是因为他们恶。
只是语言不通的人类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第二天,我妈带着我,我带着她从外面买来的点心盒来到了隔壁病房。
那是一个黄色头发的男生,他正在啃食着一种名叫banana的黄色水果。
虽然听不懂他和我妈说了什么,但他似乎很会撒娇,哄得我妈声音都变细了——别误会,这是人类在见到可爱事物之后的正常反应。
然后我妈走了。
留我独自坐在黄毛的病床边,端着一盒点心,不知所措。
呃...先把礼物送出去吧。
于是我将装着各式巧克力和手作曲奇的盒子双手递到了他的面前。
“诶~原来是给我的吗?我还以为随身端着点心盒是和诗酱你的萌点呢。唔哇——”他一边叽里呱啦地冒出一堆我听不懂的音节,一边打开了点心盒“看起来超美味诶~谢谢你呀,和诗酱~”
最后那句感谢我听懂了,但我不知道日语的‘不客气’该怎么说,于是我选择用最简单的英语来表达感谢——
“You are welcome.”
他愣了一秒。
不会没听懂吧?
就在我产生疑惑时,他突然伸出右手,同样开始用英语进行自我介绍:
“I am kaname kei,kaname kei 袜 袜累.”
该死的,我听懂他的日式英语了。
但日本人的名字对我来说稍微有点难记,所以我向他确认他的名字——
“kamena kei?”
“NO NO,follow me——”这次他放慢了语速“ka——na——me——”
“圭,你在干嘛?”
卡梅隆的名字教学被打断了,打断他的人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蓝毛M字刘海的发型让我想起许多位故人——
啊嘶——难道是记忆要恢复了?
我不自觉地用手扶住脑袋。
“和诗酱!你没事吧(呆胶布)?Are U OK?”
“I’m good.”我摆摆手,发现他突然靠近后,迅速后仰扯出了一个安全距离。
“圭,她是谁?”
这句我又听懂了。
然后卡梅隆跟蓝毛稀里哗啦地说了一长串话,我猜是在介绍我的情况。
但比起自己在他人口中的评价,我更在意的是蓝毛拿在手上的东西——
一根棒球棍。
哥们,你到底是来探病的还是来行凶的。
话说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和诗酱~和诗酱~”
卡梅隆在叫我,要不要答应?
不...还是装作和他不认识比较好?
“...怎么了(多西嘚)?”
但我作为一名品学兼优的准JK,怎么能在这种时候丢下我的口语老师不顾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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