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鱼殿。
王小石借着傅宗书要验过正身的机会,以一颗石子杀了托大的傅宗书。
他既得手,他已甘心。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是:逃亡。
在他离开京城之前,他还有最后一件事想做。
他要再去见方夏一面。
此去不知经年,生死难料,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见她一次,才能心甘情愿地踏上那条未知归途的逃亡之路。
这一次,他很幸运,方夏在锦绣布庄,没有出去。
她穿了件浅绿色的衣衫,发上斜插了一根碧玉簪,风姿盈盈得好似春天已经来到。
王小石轻轻喊了一声:“方夏。”
方夏见了他,连珠炮似地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听张炭说花府的事是白愁飞幕后主使的?白愁飞说是任劳任怨自作主张?还有许天、衣被天下第七打成重伤,差点就没了,你也不去看一看。”
王小石好像全都听在了耳朵里,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他只是目不转睛望着方夏,那么真切,那么专注,那么深情,像是要把她的样子牢牢刻在心里。
方夏也发觉不对,问:“怎么了?你受伤了?”
王小石低声道:“我杀了傅宗书,我要离开京城了,走之前,我想来见见你。”
方夏开始还一头雾水:“你怎么要离开京城了?”猛然醒悟,“你杀了傅宗书?”
王小石点点头:“我要走了,你……你多保重。”
方夏思绪大乱,团团转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马上送你出城,不,不对,现在追捕正严,你先在我这里躲一躲,等风声过了,再出京城吧。”
王小石道:“不用了,我已经安排好了,马上就走。”
方夏道:“我知道你怕连累我,不过没几个人敢来我这里搜,你放心。”
王小石急着走,方夏急着拦,两人身形闪来闪去,方夏终于急了,只是再着急,她还是压低了声音:“王小石,你我之间就算无男女之爱,也还有朋友之义,你就要这么跟我见外么?”
王小石一惊:“你……你都知道了。”
方夏有些急躁有些混乱:“我本来不知道,但我又不是瞎子傻子,你走之前还来看我,难道我还不明白么?”她瞪了王小石一眼,“我给你化个妆,再教教你化妆。”
王小石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不想你为难,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无情,我已经把那本书稿给他了,你……”
话未说完,方夏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王小石把心一横:“我早就知道你是一枕黄粱,你暗恋无情说不出口,才写了那本霸道神捕,我把书稿给他,你们……”
方夏只觉一股气恼直冲天灵,再也顾不得正事,顺手用力将他一推,咬牙切齿地说:“王小石,你干的好事,谁要你多事,你……你给我滚,滚。”
王小石本就要走,最后留恋般看了方夏一下,青烟般去了。
方夏有些后悔,想挽留时,已经来不及了。
等方夏冷静下来,才觉心中五味参杂,但更多的,是对王小石的愧疚。
王小石那么帮她,为她打理店铺,听她倾诉心事,陪她练习剑法,还常常哄她开心,她却心心念念着要把他和别人凑成一对,甚至还写了在这个时代看来与情书无异的话本让他看见。
他走之前来见她,还将心事深深掩埋,不曾吐露半字。
偏偏他最后就是要走,还是想要成全她。
他把书稿给无情的时候,心里一定是很痛很痛的吧。
许天、衣的伤势很重,温柔难得地老实了起来,陪在了许天、衣的身边。
方夏常常过去探望,偶尔也会遇到杨无邪和师无愧、沃夫子。
她听张炭说了花府血案的来去因由,很想问一问当面白愁飞,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白愁飞忙着在金风细雨楼招兵点将,根本不见踪影。
适逢月底,掌柜来问她盘库进货等琐事,以前这些都是王小石操心,方夏除了偶尔拿起算盘算算账,什么都没有管过,但王小石已经出京逃亡,她只得自己上阵,糊弄了过去。
这时,已近傍晚,掌柜、小二并崔氏母女都回家去了。
四下里静的可怕。只有墙角炉火燃得正好,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声。
本该暖意融融的屋子,不知从哪里进了股凉风,一直吹到她的心上。
她突然觉得,今天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就在这时,门响了。
敲门的人格外有礼貌,不缓不急地敲了三下。
若是以往,会怕她寂寞,常常来拜访的,多半是王小石。
而今,王小石已经出京逃亡,不知身在何方。
方夏收回思绪,打开门一看,是她意想不到的两个人。
苏梦枕披着披风,脸色似乎更苍白了。
杨无邪随侍在旁,还是那副和气斯文的样子。
方夏一惊:“苏公子?杨总管?”连忙将他们让至书房,又奉上热茶。
那里点了火炉,房间又小,比客厅暖和多了。
分宾主坐下后,苏梦枕将茶杯端在手里,客客气气地说:“不请自来,打扰方姑娘了。”
方夏笑道:“苏公子客气了,一向承蒙你照顾,我甚是感激。”
苏梦枕神情微微凝重:“方姑娘留在天泉山下,又何尝不是对我们的支持和肯定呢。”
方夏欠身道:“苏公子严重了。”她素知苏梦枕因病在身,冷淡孤傲,绝不会是上门与她聊天的,只是不知来意。
苏梦枕也不是喜爱客套之人,寒暄一过,单刀直入地道:“实不相瞒,冒昧造访,是想请方姑娘加入金风细雨楼。”
方夏脸色略变:“曾听王小石代转苏公子之意,只是而今风雨楼人才济济,形势大好,名家高手数不胜数,又为何独独邀请我呢?”她不说方巨侠之故,是因为上次她代雷纯退婚时,苏梦枕都没有招揽之意,肯定不是冲着她的身份而来。
苏梦枕摇头道:“方姑娘的武功自然是好的,但此次相邀,却不是为了方姑娘的武功,是为了方姑娘做生意的本事。”
方夏大是好笑:“我这锦绣布庄,还是靠王小石帮忙,要不然早就开垮了,我哪里会做生意。”
苏梦枕道:“看看货物成色这样的小事,又何须方姑娘亲自出马。我是听无邪说了几件事。”
杨无邪适时而出:“方姑娘,先道一声恼,自从你出现在京城,我就开始收集你的资料。”
方夏脸微微红了红,差点想问他那你知不知道我就是一枕黄粱,强撑着点了点头。
杨无邪道:“姑娘转来的薄纱颜色过时卖不出去,就做成了头花,生意很不错。”
方夏道:“是啊,这怎么了。”
杨无邪又说:“王楼主手上那家书坊一直在亏本,是你让他换货降价,还给他一个新话本,才转亏为盈。”
方夏点头不语。
杨无邪的声音变得殊为感叹:“倚红院的事背后的靠山是六分半堂的人,我虽出过几次头,并不管用。其实,方姑娘只需向雷总堂主打声招呼,雷总堂主绝不会不给你这个面子。但是,姑娘最后却说,生意上的事,就用生意上的手段解决,最后,也实实在在地用生意上的手段解决了倚红院。”
方夏仍是不解:“不错,是我,那又怎么了?”
苏梦枕看她是真的茫然,不觉轻笑着摇了摇头:“方姑娘,你是空有宝山而不自知啊。”
杨无邪掷地有声地道:“进货也好盘点也罢,都是小道,风雨楼的生意,只缺姑娘这样有眼光有新意能掌大局能服众的人。”
苏梦枕补充了一句:“方姑娘,我以金风细雨楼楼主的身份,诚挚邀请你加入风雨楼,先出任副总管,形势稳定后,出任副楼主。”
方夏勃然变色,吃惊不已:“苏公子,你当真?”
苏梦枕道:“自然当真。”
杨无邪想的周道,连忙说,“公子是看重方姑娘的能力,绝不是顾虑令尊的威名,如果方姑娘不便,哪怕改名换姓乔装打扮甚至其他的法子,都随方姑娘意。”
方夏心思纷乱反复,一时又怕自己做不好,一时又怕误了练功不利于报仇,一时又怕将风雨楼牵扯进与元十三限的恩怨里,竟不知道是拒绝还是答应。
苏梦枕看她神情犹豫挣扎,便说:“是我唐突,方姑娘不妨再考虑考虑,不必马上答复。”
方夏默默点头。
杨无邪与苏梦枕对视一眼,咳了一声:“方姑娘,你是王楼主的好朋友,只怕也担心他的安稳,说来让你安安心。公子早令楼中分舵暗中照顾王楼主,近来得到消息,他一路平安,往家乡去了。”
方夏喜道:“那就好。”
苏梦枕道:“小石头为了刺杀傅宗书,怕牵连我们,才写信断绝关系,我都知道,他永远是我的兄弟。”
方夏叹道:“他心里也是一般。”暗暗觉着苏梦枕和杨无邪的眼神有点奇怪,她还没答应加入风雨楼,就不把她当外人了。
这时,天色已晚,苏梦枕带着杨无邪告辞离开。
他们极是周道,第二天,就派了人来替她进货盘点操持细务。
方夏感动之下,只觉人情厚重,加上许天、衣的救命之恩,快要还不起了。
好在,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她收拾了思绪,准备去神通候府走一趟。
我一直想写一个集狗血与天雷之大成的小白文,准备动手实现这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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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葛琳问肖怀穆:你相信天上掉馅饼吗?
肖怀穆:当然不信。
葛琳:那我怎么会相信你喜欢我。
肖怀穆大惊:你想始乱终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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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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