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元十三限你死我活的决斗中,方夏亦是全力出手,但是她与织女联手,也不过勉力抵抗而已。但就是在这绝顶的压力下,这生死转念的关头,她终于再次领悟了境界停滞已久的天羽奇剑。
日月虽是东升西落,仍旧有月缺月圆,仍旧有浮云遮烈阳,阴雨覆晴空。
长河虽是奔流汹涌,依然随山绕玉带,小溪汇洪流。
有喜悦便有痛苦,有圆满便有缺憾。
人生如此,尘世如此。
唯有面对失去,方能得到。
方能得道。
元十三限也没料到方夏受了伤,反倒借机顿悟,剑法更见高明。原先不过是意剑,意在剑先,而今竟领悟了心剑,以心发剑,以剑明心。
只是她仍不是元十三限的对手,时间给与的内力和经验或可以天赋弥补,但元十三限本就是练武的绝顶天才,出自绝顶的高人门下,在同一起点上,方夏根本追不上这先跑了二十几年的对手。
元十三限暗暗有些可惜:这女子天赋竟然这么好,可惜今天就要死在我的手下。不过,不为我所用的天才都该死。
张炭很是有些惊奇,他早就认识方夏,可他从来不知道,她的武功竟然这么高。
蔡水择受伤奇重,只勉强分别得出几个人影,此外,那是力所难及。
老林禅师所看到的却是:方夏和织女全力阻拦元十三限,腾出时间来让天、衣居士布阵。
无梦女可没心思掺和,她只犹豫走是不走,走了便错过这场大战,不走又怕殃及池鱼。
天、衣居士却在此时,不知哪来的元气,对他们大喝了一声:“走!”
而后,天、衣居士豁了出去,左手捏成刀诀,右手合为剑势,急攻元十三限。
元十三限一见,知天、衣居士已拼上了性命,以“天、衣神功”强提内力,一路功夫打完,不死也得病上一大场。
但这一来,天、衣居土像暂时恢复了内力,加上天、衣居士的“小相思刀”和“小**剑”刀剑合一之绝技,一时倒反逼住了元十三限。
元十三限眼见天、衣居士全力反击,来势汹汹,当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连施十三绝技。
自在门一向有个规矩,已授徒弟门人的绝技,自身不可再用。
元十三限虽觉得无稽,以为是师父用心无非是要徒弟不乱收徒,秘技不传,或旨在促使各人再创新招,光大门户,心虽不信,但一直以来,也不敢轻犯这门规。
是以,就算是而今生死相拼,天、衣居士所施的,也只是“小相思刀”和“小**剑”,而王小石所习所悟的,正是“大隔空相思刀”及“大凌空**剑”了,说来并无重复。
元十三限不只用了本已传给了天下第七、**青龙的仇极掌、恨极拳,连气剑、势剑、丹青腿、大摔碑法等等全都使了出来。
他已无忌惮。他以为自己是神。人才怕受天惩、遭报应,神怕什么?
老林大师、蔡水择和张炭都不想走。
无梦女可不管这么多,她不只走了,临走前还狠狠瞪了张炭一眼。
元十三限宛如震怒中的魔神:“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我要把你们一网打尽!一个也不放过!”
他仍在佛殿中央出手,他只要一举手,一投足,一打拳,一踢脚,别说缠斗中的方夏、天、衣居士和织女,连远在另一边的老林大师、张炭和蔡水择都感觉到了排山倒海、难以抵挡的攻势翻涌而至。
除了老林大师的“哀神指”功还可勉强招架之外,张炭和蔡水择已险象环生。
这时,犬嗥声更厉。
同时,远处传来猫叫。
织女又向方夏叱道:“你也走,你们一起走!”
方夏只是不答。
织女急道:“快去帮诸葛先生,**青龙布了大阵,正等着他呢。”
张炭道:“你说谎!诸葛先生怎会怕这六条青虫!”
织女的语声又疾又快:“那是自在门师祖爷韦青青青留下来克制诸葛先生的,不知怎的落在元十三限手里。元十三限练的忍辱神功与**青龙大阵对冲,不能亲自布阵,否则必致筋脉断毙。所以他调教了六个弟子,要以此奇阵困杀诸葛小花!你们只要杀了其中一个,这阵便布不成了!”
张炭和蔡水择这才憬悟,一同狂奔而去。
老林禅师的指尖又亮起金蓝,像是把生命都一同点燃,向方夏道:“你也去,这儿有我搪着。”
方夏道:“我不走,要么他死,要么我死。”
织女急道:“你还年轻,何必给我们这些老骨头陪葬。”一分神,她背上便挨了元十三限一杖,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元十三限猖狂笑道:“我现在已是半仙半神,人死,人活,就看我高兴!你们都已在我的局里,一个也活不了!”
方夏看着他那癫狂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心里憋了很久的一句脏话:“MD蛇精病。”
天、衣居士无可奈何,只得使出最后一招:他猛一拧身,一头撞在墙上。
他撞倒了老林寺,发动了“杀风景”大阵。
碎石乱瓦横飞乱撞,元十三限一面以“一线杖法”稳守,一面用“大摔碑法”把凡沾上他或靠近他的事和物和人全摔了出去。
天、衣居士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以“天衣神功”运聚真气的已消耗几尽,几乎立时晕倒过去。
老林禅师累得一步都走不动,索性席地而坐。
织女身影一晃,天、衣居士心神大乱,叫了一声,冲过去扶住了她。织女胸前衣襟满是鲜血,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天、衣居士一乱,阵法便乱了。
阵中的元十三限,凭他一身独步天下的武功,虽一时也闯不出来,但这一乱,他敏锐地抓住了机会。
元十三限立定、弯弓、搭箭,一气呵成,先对那支箭叫了两个人的名字,而后,松手。
箭射向阵外。
天、衣居士骇然,未等他出声,方夏长空而起,剑尖一挑,也不见她多么用力,那枝箭微微一斜,虽仍向张炭和蔡水择的方向飞去,显然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元十三限皱了皱眉头,他又拔箭、拉弓。
天、衣居士全面发动阵势。他念念有辞,眉发迅速转白。
残垣废瓦卷起,自成气墙,夹杂着一切碎破虚空,但任何锐物利器,都难以穿破这道“杀风景”的墙!
元十三限笑了,笑声疯狂。
他仍搭着箭、拉着弩、箭尖指地,还对那支矢喃喃呼唤着一个名字。
嗖地一箭,直向地射去。
与此同时,方夏合身扑向织女,抱着她就地一滚。
“噗”的一声,方夏和织女腰侧都染上了鲜红。
天、衣居士的眼睛也红了:“你这是作孽。”
他是关心则乱,随后才发觉,方夏和织女躲避及时,都只是皮肉之伤。
织女喘息道:“小姑娘,趁现在快走吧。”
天、衣居士亦道:“你走吧,你走了,我们足感盛情。”
方夏态度平淡:“我既然来了,就没想走。”她为织女和自己点了穴道止血,又把织女扶到了天、衣居士身边,甚至还能持剑而立。
元十三限在狂笑声中射出了第三箭:“你已接着了我三箭,再接我一箭。”
这一箭全无花巧,直钉天衣居士额顶!
就在他发箭的同时,方夏已抢到天衣居士前面,连出七剑。
元十三限人虽在阵中,心眼耳舌意却像在箭上,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第一剑和第二剑丝毫不能撼动箭矢的去势,第三剑和第四剑只使得速度慢了一慢,第五剑和第六剑才使得箭尖歪了歪,直到第七剑,才终于改变箭的轨迹,夺的一声钉在了天衣居士身侧三尺的地上。
方夏预判了箭的走向、去势,才能在箭离目标尚远时,以距离换时间,以多次出手,来弥补内力上的差距。
原来前面她接住那三箭并不是巧合。
她怎么能接住伤心小箭?难道她也会伤心小箭?
元十三限杀意大涨,再次弯弓搭箭,这一次,箭在破阵。
方夏不懂阵法,不知如何阻止。
天、衣居士是无力阻止。
随着箭矢发出尖啸之声,杀风景大阵破了。
元十三限飞身从阵中出来时,如神似魔,直扑方夏。
方夏早就在等着这一仗,她命中注定的一仗。
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胜败生死她已置之度外,此时此刻,她只要一个结果。
元十三限何等武功,方夏已尽全力,仍是左支右绌。
她师从方巨侠,方巨侠也曾倾囊相授,但习武本讲天赋、性情,她学得最好、下了苦功去练的,便是天羽奇剑。天羽奇剑在创不在学,等学到妙处,还可以随时变化,所以天羽奇剑也分三种境界;精处、妙处和登峰造极处。她早已练到了登峰造极处,甚至将日月东升西落,江河奔涌东流等自然之理都融入了剑法中,方巨侠曾夸赞她将天羽奇剑练成了天羽正剑,自成一派,不落俗流。
因此,很少有人认出她的剑法来处。
此外,连方巨侠夫妇都不知道的是,她还下了大功夫去练刀法。
雪泥刀。
她幼时学武,启蒙的就是母亲小镜。
小镜首先将雪泥刀传给了她。她学剑后,以剑使刀,把雪泥刀融进了剑法中。她平时游刃有余,很少将雪泥刀改成的剑法使出来,就是使出来,也没人认得出来。当此危急关头,她根本顾不得这些,什么趁手就用什么,元十三限一心想先杀了她,再杀天、衣居士,更不会分神注意她的武功。
观战的天、衣居士一直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战局,都说旁观者清,再者他的武功虽不如元十三限,见识和眼力却远胜于他,不由失声惊呼:“雪泥刀。”
织女吃了一惊:“什么?那个女娃不是使剑的么?”
天、衣居士大喝道:“四师弟,快住手。她是你女儿。她化刀为剑,使的是雪泥刀。”
解释一下,赵画四死了,顶上他位置的是天下第七。
存稿箱出问题了,发出来的和我在后台看到的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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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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