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政玲奈其人,自称是深耕美食一道鉴赏家。食物是组成世界的一部分,她热爱美食钻研美食,是为探索世界奥秘出一份力。具体行为表现在在校时连续六年雷打不动第一个到达食堂,入队后流连各番队食堂,将食堂大师傅的拿手菜记录在册,以便定期回访。
在某种程度上,她确实称得上“坚韧”。
今天是五番队的菜单是辣卤猪肘。
辣卤猪肘的刷新时间一般是食欲不振的夏日,每逢周三周五概率掉落。大师傅将猪肘炖得软烂,卤料香而不腻,辣味刺激口腔,即使被辣得斯哈斯哈喘气,仍无法放下!与猪肘搭配出现的是海带、藕片、鹌鹑蛋。作者在此处强烈推荐海带!火候正好,少一分味淡多一分则烂糊。如果下值时间有幸遇上辣卤猪肘和它的伙伴,强烈推荐搭配润林安东街二十巷之四的清酒,滋味舒爽,能让你血液沸腾!
对了,特别注明:五番队大师傅不喜欢十番队的大师傅!据不可靠消息,两人曾因辩论“豆花到底应该是甜还是咸”一事大打出手。若是不想惹大师傅不快,请千万别在他俩面前提起对方!不然你可能会被剥夺品尝辣卤猪肘的机会!
——七月十一日,《尸魂界饮食记事录》
玲奈藏在草丛中,在本子上隆重落下最后一笔。长叹一口气,感慨自己实在是为了这个世界奉献太多,不惜冒着被五番队队员抓住撵走的风险,也要将这绝世美味留在自己的著作中,永传后世!
墨迹晾干,玲奈珍重地将本子收回怀中,正要穿过草丛蹑手蹑脚离开,却发觉有灵压往这处来。
糟了——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她登时身体僵硬,蜷缩成一团。真是的,五番队怎么不在草丛里挖个洞!!
来人堪堪停在距离她藏身处五六步的地方,在玲奈心如死灰准备滑跪假装道歉然后趁机跑走时,有人说话了。
“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您。”是个女孩子,声音紧张到有些发抖,“感谢您愿意到这来,听我说这些话……”
“没关系,毕竟是可爱小姐的请求~那么,是有什么事呢?”另一个男性是有点轻浮的关西腔,音色实在太过熟悉。
玲奈当下警惕心“滴滴滴”响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道被我撞破现场了?
她不由得全神贯注。对不起了不知名的小姐,但我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平子六席,我——”她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是十一席分队的。去年队里有个救援任务,在七十区,您救过我一次。”
“啊……”听他有些散漫的语气,大概是印象不深了,玲奈不禁握紧拳头。
“如果是特地道谢的话,是不用的哦~帮助有危险的后辈是每一个前辈的责任嘛!有健健康康成长起来,六席我就会很欣慰的~”面对后辈诚恳的神色,平子也稍微正经起来,语气温和。
“是!……只是,除了感谢之外,我还有话对您说……”
嘴唇翕动,草丛中的玲奈瞪大了双眼。
“……抱歉。”平子似乎也有点惊讶,他言语更加缓和,“我有在意的人了,并且决定了这一生都不会改变。所以,很感谢你的这份心意,但我无法回应,对不起。”
女孩忍住难过,卸下心口的紧张,说道:“只是觉得应该把这份心意明确地说出来,希望不会对您造成困扰!……六席您在意的人,一定也是非常非常好的人,祝福你们!”
“谢谢……”
灵压各朝两处去了。玲奈心里五味杂陈,既为那个女孩子感到酸涩,又为礼岁和平子心意相通感到高兴。
为什么自己最近总是见证这样的恋爱场面!话说回来平子和礼岁你们两个,快点坦诚自己的心意然后公布关系啊,父亲我啊(指玲奈自己)已经因此受了太多折磨了(?)!
愤愤一拳砸向土地,在五番队豁出一个坑。以后偷偷溜进来就有地方躲了……
……
……
岚上家。
川野惠江正拾起被匆忙逃离的长老撞倒的花盆。
礼岁看着川野的动作,手指在桌上轻敲,“把这盆花送去他的院子,让他十倍赔给我。”
川野知道礼岁被长老烦到了,心情不爽,但这样小女孩的表现还是有些可爱。她抿嘴一笑,柔柔应是。“三长老无非是看您将坂心桥的生意交给了四长老家的小姐,心里急了,想给自己捞些好处。您不必为他生气,不值当。”她这话当然不是在为得罪了礼岁的人说话,只是起个话头,让礼岁好尽情发泄。
“我是可以给些好处他,但他承得住?他那一脉的后辈,就跟米缸蛀虫一般,又怕苦又怕累,脑子也不好使……啧,改明儿把他们塞去边界军历练历练算了!”
下了决定,礼岁也转开了心思。她翻阅川野整理上来的册子,略作沉吟:“今年有几家把孩子送去了统学院?”
“是,大都是旁支的。他们不便来主宅的书孰,见形势转变又不甘落于人后,便想来求个出路。明香夫人知道后,就示意他们去统学院试试。”
礼岁仔细看了册子上,记录在册的无论男女,都安排了课程。有才华出众的,则根据他们的能力和兴趣侧重培养,已有不少后辈能独当一面了。她数了数,能独立做事的人中,女性占了大半部分。看来解了束缚后,她们都铆足了劲为自己争个未来。
“真应该感谢英也,要不是他把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人都收拾了,我想推行的事还没那么容易办成。”
这话说得属实有些冷漠,可是又如何?这位高坐上首的人切切实实改变了腐朽的家族,改变了许多人的人生。与其心疼那些素未谋面的过往之人,倒不如想想晚上怎么给家主加加餐。川野面带微笑地想着。
“哦对了,优华呢?”
“在别院大人那处。”
“她最近这么喜欢去涅茧利那儿……”礼岁想起优华学涅桀桀怪笑的模样,头疼地揉揉眉心。
“说是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小孩子这个年纪正是好奇的时候。”
礼岁奇道:“涅能受得了她?没把她赶出来?”
川野回想涅茧利被优华烦得抓狂,用尽手段却被对方以为是在跟她玩,好几次想把优华提溜丢出去,却被优华崇拜的星星眼和彩虹屁打断,由此陷入该死的循环往复中。
“涅大人也是疼惜优华小姐的。”
礼岁一听就知道是拿她没办法,摇头轻笑:“怎么可能。”
夏日的日光堪堪走到屋脊檐角,院中常青的松柏被照得耀眼,金黄与深绿交错投下明亮的光斑。蝉也被炙热激得鸣叫不听,偶有风穿堂过室,也是带着浮躁的温度。只是,室内瓷质香炉逸散的烟气细而缥缈,经由火焰激发的香气竟带着丝丝飘雪压过松针、混合了冰雪与植物的味道。
这在夏日无疑令人心旷神怡。
礼岁靠在灌了井水的凉枕上,昏昏欲睡。
“今日点的香是什么?闻着挺舒服的。”
“是新进的,清水氏的十日松。”
“清水啊……”礼岁从记忆中翻找出那位在茶室中同她搭话的夫人,“偶尔有听人提起过,这一族长于香道,安神定魂的熏香十分闻名。”
礼岁自己很少用熏香,但川野细致,总会为她燃起适宜的香料。时间长了,连衣物发丝都沾染了些味道。
这样清爽的香味,他或许会喜欢?
她出了神,思绪随着香气飘散到另一个不在场的人身上。
那人这些年愈发精于“时尚”一道。不仅将自己的发丝照看得丝丝润泽,衣物配饰也要常常更换搭配,甚至身上会依据时节气候以及当日的心情熏染香气。有哪家店出了精巧的装饰或新奇的玩意,他总能第一个知道。便是注重姿容气质的贵女,也要佩服他对尸魂界流行的敏锐度。
按理来说,精致到头发丝的人想必也会在意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但他仍然曲着背耷拉着眉眼,肆意地操着关西腔懒散而锐利地点评一切。平子真子其人,就在这两种极端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日世里曾经因为平子的龟毛大发雷霆,称他“就连斩虚时也要在意自己的发型有没有乱”。
平子对此嗤之以鼻:“这是修行啊修行!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难道不正代表着我对生活的游刃有余吗?……心里只有打打杀杀的暴力女是无法理解我的,没有找到自我的人生最终只会走向灭亡吧!”
不出所料的鞋底印上了平子的脸,日世里踩着差点打烂的草鞋,狠狠地说:“谁知道你在说什么啊秃子!”
礼岁的眼中带上连她自己也无法发觉的柔情,“惠江,十日松还有吗?……想送些给真子他们。”
川野却有些歉意地说道:“仅有拆封过的这一盒了……说是产能不足,十日松需要十个月备料、十周沉淀、十日秘制才成,能买下这盒也是赶了巧。”
这么稀有,价格一定也很……
礼岁语气诚恳:“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活得这么精致。”
川野眼神一下子就锐利了,“您值得。”在照看家主这件事上,川野有她自己的坚持,就像护崽的雌鸟般,总想把最好的事物都留给礼岁。
触到底线了,礼岁本人也不敢跟她呛声,只好低眉顺眼地闭上嘴。
凉枕泛着寒意,和十日松的香气交织,似乎有清凉的流水在骨头缝中穿梭。礼岁满足地喟叹,正要小憩,却看日光中走来一人。
大政远吾停在堂外,满脸焦急,“大人……玲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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