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使是这样，她们也并没有输。”
季湘柔声哄她：“过程中出现阶段性的问题，这些都是小事，并不意味着我们不优秀。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最终结果？更何况冬训才开始一个月不到，现在还不是看到结果的时候，干嘛急着提前给自己判了刑？以你的水平，之后是很容易弯道超车的。”
林安乖乖地“嗯”了一声。感受到季湘温暖的手掌覆盖住她的眼皮，“睡吧，睡个好觉，也许明天你就能上高木做阿拉伯前团了。”
林安终于被她弄得笑起来。笑了一会之后问：“你领悟到这些，是因为受伤受多了？”
季湘哼哼两声，故作高深：“不全是吧。但反正也有经验之谈。”
“别装蒜。”林安在被子里掐她的腰。
“我困了公主大人，放我睡觉吧求求你咯。”季湘打了个哈欠，她翻了个身，被窝里暖和，烘得人困倦，她居然真的睡着了。
林安耳畔还是季湘平静又令人安心的声音。这段时间心头萦绕的、她难以挥去的那一团烦闷总算一缕一缕地消散了。
她情不自禁勾起嘴角，听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轻手轻脚去关了灯。
随后她坠入梦乡，睡了受伤半个月以来第一个无梦的好觉。
·
每月一号，男女队队长组织开运动员例会。随着姚晴归队，队长的责任依然回到她的身上。男队队长今年换成了萧远，由于此人非常厌恶集体会议，直接仗着受宠取消了例会。姚晴本来想有样学样，但奈何她不像人家有呼风唤雨的能力，程双一直没同意。
冬训期间的例会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动员。姚晴进会议室的时候四下环顾，面前坐着的这几位每一个都面无表情，抬眼一看视频那边各个面如死灰。
“哎诸位，这都干嘛呢？一个个都这副表情？不至于是困了吧？”姚晴把本子在桌上磕了磕，“最近大家心情都不好？”
姚晴面前的姑娘们都勉强地笑笑，视频那边远在北京的那组也没说话。
“行吧。反正今天晚上我们都能在这里坐着，不用上晚训，多好。”姚晴把自己面前写了几句话就当成会议大纲的笔记本合上，“早上给我安排的任务是给大家动员。但我想了一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我自己的训练也不顺利，心情也不好。所以要不然，今天这个会我们这样开。”
“我们每个人都说说自己训练上的难处，卖惨就行。大家都吐吐苦水，把憋在心里的委屈和艰辛都说出来。这里没有教练，说出来也不会挨骂，大家都是最亲密的战友。我们听了，也不算丢人，好不好？”
大家这时候才点了点头，像一帮丢了魂的人终于听到了希望。
但没有人开口。平时最活泼最喜欢活跃气氛的乔奕星今天也一反常态地一言不发。
姚晴看了看大家的状态：“那我先说吧。”
“我刚做完手术回来，但是目前不太乐观。很不幸，我的身体机能、体力并不足以让我迅速地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姚晴说着露出一个苦笑，“做手术之前我就害怕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如果我是十六岁，我也许会很快地恢复，捡回难度。”
莫蕊儿忽然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但我不是。”姚晴的笑容无奈又哀伤，流露出深深的无力感。
“做完手术再恢复，我连十六岁时满血状态的三分之二都达不到。”
“晴晴。”莫蕊儿眼里水光闪闪，是没有流下来的泪珠。她小声道，“我们13年的那个约定，你还记得吗？”
姚晴转过头去莫蕊儿黑白分明的眼睛，鼻尖一酸差点哭出来。
“那个约定，我们还能实现吗？”莫蕊儿轻声念叨着。
姚晴没有办法回答她。
“我啊，”莫蕊儿忽然转向大家，接过姚晴的话茬。“我嘛，我的训练倒是很正常。但是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大家。”
“我也十九岁了，身上的伤病多，一上难度就受伤，最近不巧，还赶上发育期。哈哈，可这能有什么办法。可能我的实力也就在这里了，命中注定我没有办法继续往上突破了。”莫蕊儿用逗趣的语调调侃自己，可每个人能感受到那背后的艰涩和心酸。
“我真的很羡慕你们。你们能做得到的难度，是我这辈子都达不到的天花板。”
莫蕊儿低头自嘲地笑着，掩盖自己的心情。
“蕊儿一直很厉害啊！别这么说自己。”屏幕那边的尹蕾突然出声。
她们这一群老将面对着同样的问题。年龄上的，天赋上的，以及身体素质和伤病等等一系列障碍。太多的阻碍横亘面前，然而留给她们的提升空间却不多了。
“我和你们一样。”尹蕾眨了眨眼，轻飘飘地把话题接过来。
她现在和当年在一组的地位并不同了。曾经不受重视的姑娘逐渐成了一组的主心骨，甚至是整支队伍的定海神针。走到这里，能支撑她继续走下去的动力与当初相比有了微妙的变化。
前几天她从莫蕊儿那里得知姚晴归队后好几次提出退役想法，当晚就给姚晴打了个电话。
当年伦敦奥运结束后她曾经有过退役的打算，是姚晴劝她再留一留。这一留，让她等来了教练的重视，等来了世界冠军，甚至等来了自己第二次冲击奥运的机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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