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九月姐姐,什么是喜欢?”

年纪尚小的一月被九月抱在怀里,搂着她的脖子问道。

“一月为什么问这个?”

“他们都说十月哥哥喜欢你呀。”一月指着不远处躲在沙发背后的二月和三月说道,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九月,眼里满是好奇。

孩童的话总是直白而又真诚,羞红了脸的小九月把二月和三月都揍了一顿,原因是他们教坏小孩子。

小一月在一旁咯咯笑,拍着手掌看二月和三月被小九月单方面“暴打”,最后一人头顶收获了一个大包。

“你们这两个家伙,再在一月面前乱说我就再揍你们!!”

粉发女孩捏着拳头,怒火滔天地瞪着二月和三月。两人打不过九月,只能乖乖跪在地上,眼角挂着泪,一人头顶一个大包。

“我说的是实话嘛……”二月捂着头小声嘟囔。

“嗯?我好像听到有人不满?”九月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没有没有!!下次再也不敢了!!”

三月眼疾手快,按着二月的头哐的一声砸在地面上,帮他负荆请罪。二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砸得眼冒金星,抬起头看到九月燃着小火苗的眼睛,又默默把怨言给咽回了肚子里,只好把矛头对准了三月。

“臭三月,你打我干什么?”

“哈??我这是在救你狗命啊!我要是不出手你就等着被九月姐揍吧。”

“什么狗命?我是人!!”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两人从你一言我一语渐渐演变成了互殴,九月怕他们吓到一月,一手揪一个扔了出去。

收拾完这两个活宝,九月去安抚一月。

“一月乖乖,别理他们。”

“喜欢到底是什么呀?”小孩子有一股韧劲,虽然被转移注意力,可是好奇心上来就会一直惦记,一旦想起来又会接着问。

“喜欢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像一月总是想吃棒棒糖,那就是喜欢。”小九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小朋友嘟着嘴巴握住了九月的手。

“那我也喜欢九月姐姐。”小一月不懂喜欢分为很多种,她只知道自己很喜欢很喜欢吃棒棒糖,也很喜欢很喜欢哥哥姐姐,比喜欢棒棒糖更多一点的喜欢,伸出短短的小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圈,“我喜欢每一个哥哥姐姐,非常非常喜欢。”

小九月笑着摸摸她的头,“姐姐也喜欢一月,大家都很喜欢小一月。”

只是小一月没有注意到,今天的九月姐姐脸颊红红的,连藏在发间的耳朵都透着浅浅的红。

暗恋的暗从来都只对一个人生效,基地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黑月铁骑里会驭火的十月喜欢他青梅竹马的搭档九月,连九月自己都知道。

只有那个傻瓜,还呆呆的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

戈壁的风总是带着细小的沙粒,呼吸时格外呛人。十月拉紧了覆盖在口鼻之上的面罩,沿着石壁上突出的石块往上爬。

石块被风打磨成了各种形状,有些尖锐的石块割破了少年的掌心,可他好像毫无感觉一样依旧继续攀爬。

戈壁之上生长着三两棵野草,那是生命坚韧的象征,顽强的生命在近乎无水无土的环境里生根发芽。而在最高的地方,生长着一株刚刚开放的依米花。

那是传说中的花朵——在传说里,它长在高高的戈壁上,积蓄了五年的力量,在第六年的某个晨曦才会开花。四色花瓣像是沙漠里最珍贵的月牙泉一样美丽,但这种美丽只有两天的时间,一如它的花语——转瞬即逝的爱。

生命之神给每一个生命绽放的机会,美丽过后即是凋零,但花的盛开原本就是一个奇迹。

十月找依米花已经找了很久了,他在之前数不清的夜晚里溜出基地找那种传说中的花,可是因为不知道具体长什么样子,向Q博士询问也没得到具体的答复,只好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但一直都没有找到过。直到不久前,他终于在戈壁这边找到了一株形似杂草,结着花苞,还未开放的花朵。

他最近每晚都会溜出基地到这里来守着,等了好几个晚上,终于在这个黎明等到了花开。

晨曦光线破开浓重的云层,自地平线缓缓升起的同时,原本紧闭的花苞轻轻颤动了一下,然后一瓣又一瓣地绽开,露出它瑰丽的模样,静静地舒展身姿,向世界展示它的美丽。

十月为花朵挡着风沙,看到它完全开放的那一刻,也为这一枝生命感到惊艳。

——难怪九月会喜欢。

他小心翼翼地摘下花朵,一路护着回到了基地,带着激动的心情敲开了心上人的房门。

“九月,我找到依米花了!”

少年举着花朵递向少女,抬头就看见那个粉发的姑娘穿着睡衣在刷牙,头发乱糟糟的,脸颊红扑扑的,嘴里还咬着牙刷,在他的目光中羞红了脸看着他。

“知道你很帅!但是进女孩子的房间之前要记得敲门啊!”小九月送给他一记飞踢。

小少年被一脚踹出了房间,手里拿着的花也飞了出去。

等他踉跄着站稳的时候,房门已经被紧紧关上了。

他有些无措地挠头,“是……是九月不喜欢吗?”

可是他不知道,那朵开得正好看的花朵被少女小心地接住,并安放在了房间的花瓶里,摆在了床边的柜子上。

……

“你就为了这个几天不睡去等着花开?”九月从医务室里搬出了药箱,一边给十月的手上药一边问道。

“因……因为看起来快开了,怕不小心错过。”十月两手摊开手掌,乖乖地任由九月给他包扎。

“你又不喜欢花,干嘛跑出去找?”

“可是你喜欢啊……”这话他说得毫不思索,可是说完之后脸红的却是他。

九月垂着头,倒药的手稍稍用力。

“啊……痛!”

少女轻哼一声,“徒手攀岩的时候不是很勇敢的吗?一点防护措施都不做。”

“我……我没想那么多嘛,本来就要避着守卫溜出去……”

“哦,所以最近你训练的时候老是打瞌睡,就是因为溜出基地去等花开,不是偷偷训练啊……”九月看着他手上的伤,“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还以为你偷偷内卷不带我呢。”

“我想给你个惊喜嘛,说出来的话就……就不算惊喜了。”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十月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九月低头,对着少年掌心的伤口轻轻吹气。带着湿气和温度的气流刮过手心上的伤口,莫名感觉痒痒的,少年有些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手掌,但被九月牢牢攥住了。于是他原本就红的脸颊,此刻烫得像是发烧了一般。

一定是因为第七感的原因吧,不然怎么会那么烫。十月心想。

然后,他看到了喜欢的女孩红着脸,对他开口。

“……笨蛋。”

**

暗恋的暗只对一个人生效。

十月喜欢九月,大家都知道,只有笨蛋还以为搭档九月对他是兄妹之情,不敢把话说出口。

后来,九月喜欢十月,没有人知道。

连九月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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