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曜日,阴天。
AM9:30。
立海大附高,1年A组。
“哈……”
看着讲台上的人,A组的同学不约而同地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
这就是超越那个柳莲二成为年级第一的实力。
而此时本该在授课的数学老师,却站在讲台一侧,赞赏地看着黑板上写得密密麻麻即将溢出黑板的解题过程。
老师看由利奈还有用超纲解法继续写下去的架势,不得不出声打断她:“那个……相贺同学?”
可惜相贺由利奈此人有着连迹部景吾也称一句华丽的专注力,直到写完最后一个数字她才停下来。
当放下手中的粉笔,她还礼貌地求证:“老师,这样可以了吗?”
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有些虚弱地道:“……答得非常好,请相贺同学回到座位上吧。”
在日本普遍奉行快乐教育的体制下,偏差值高的学校依旧有着严苛的升学制度。可以想见,95%的学生接受的轻松教育课程根本无法覆盖升学考试内容,这样筛选下的剩下5%绝大部分都精英教育的成果。
比如迹部景吾,比如相贺由利奈。
「好像。」
幸村看着已经回到座位上的前桌,心里莫名觉得她和那个张扬的迹部有着相似之处。
根据莲二的资料,相贺由利奈初中的毕业校是冰帝,和迹部认识也不奇怪。
先前莲二看着相贺的资料时就好奇,迹部和相贺应该是两类完全不同的人,难以想象他们如果是朋友,平时是如何相处的。
此时坐在课堂上的幸村,左手支起下巴,看着相贺由利奈挺直的背影,蓝紫色的眼睛里露出一丝了悟的笑意。
「莲二虽然很了解迹部,但是对相贺桑的资料掌握还是不够全面呢。」
不管是迹部的张扬还是相贺的冷淡,都可以看做是有着强烈自我的一种表现。
毕竟,不在意外人看法,无视所有人的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所以如果莲二多了解一些相贺桑的话,大概就不会有疑惑了。
「该说,不愧是朋友吗?」
幸村这样想着,转头看了看窗外——云层有些厚,下午应该要下大雨了。
虽然有室内网球场,但是这么大雨太晚回去也不安全呢。
和毛利部长商量一下,暂停部活吧。
果然,这天气果然如幸村所猜测的一样。
阴了一天的天空,终于赶在学生走出教学楼前下起了大雨。
由利奈站在教学楼入口一侧的廊下,抬头望着绵密的雨线发呆。
在发呆之前,她也经过了一番思索了的:
「啊,忘带伞了。」
「打电话给司机先生吧。」
「唔,藤野叔叔不在神奈川呢。」
「等雨停吧。」
「要回教室等吗?雨真大啊……」
就在由利奈这样发呆的时候,陆陆续续有学生从她身边走过,打开伞朝雨里走去。
等幸村和毛利部长商量好今日停训并做了通知,从教学楼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柱子旁边的前桌同学。
跟在幸村身边的真田和柳,顺着他的视线也发现了明显在发呆的女生。
柳扫了一眼下结论:“没有带伞的概率100%。”
真田沉声道:“太松懈了。”早上天气预报已经预报有雨的,显然这个女生没有注意天气变化。
幸村笑容加深,语气轻柔地说:“嘛嘛,忘了也正常,毕竟有人在重要的决赛时也会忘记带伞。”
真田不自在地压了压帽檐,有些心虚地避开幸村那泛着笑意的眼睛。
去年关东大赛决赛当天,他和切原一起淋雨,回来两个人齐刷刷感冒的事,让对健康非常在意的幸村记到现在。
柳饶有兴趣地看了会儿真田的局促,转头看向幸村示意:怎么办?
怎么说也是冰帝拜托关照的人,还是幸村的同班同学,总不至于视而不见。
幸村看了看雨势,拿着伞走上前去。
“相贺桑,没有带伞吗?”
清澈温柔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关怀,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由利奈唤了回来。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面带笑意的男生,有些意外地应了声:“幸村君。”
幸村看着她透亮的紫色眸子里难得透出的情绪,抬手示意了下手里的黑色长柄伞,继续问:“是要到车站吗?要不要一起?”
相贺家的住宅离立海大还有一段路,她来到神奈川之后一直是电车上学,而且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由利奈没有理由拒绝他人的善意。
由利奈摸了摸自己有些泛痛的左手手腕,决定麻烦这位后桌。
她稍稍欠身对幸村说:“那就麻烦幸村君了,可以拜托幸村君送我到车站旁的便利店吗?”
“好。”
果断大方,没有因为对象是幸村而犹豫扭捏,也没有表现出任何雀跃。
真田点头,觉得这个相贺由利奈还算不错。
柳注意到好友的动作,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也不怪真田对女生态度谨慎。
回想这三年的痛苦经历,难为他了。
对给真田添麻烦这种事毫无自觉的幸村,已经侧身撑开了伞。
这时由利奈也注意到了在幸村身后等待着的两个男生,意识到自己耽误对方的时间了,她礼貌地朝他们点点头,然后和幸村一起朝雨中走去。
路上幸村对由利奈介绍道:“这两位是网球部的队员,也是我的好友。真田玄一郎、柳莲二。”
高中分班后,只有幸村独自一人在A组。
虽然立海大的学生大部分都知道三巨头的名号,但是幸村确信自己这位对周遭反应冷淡的前桌对真田和柳是陌生的。
由利奈的确对这两个名字没有印象,但是她参观过网球部部活,对这两张让网球部其他人畏惧的脸还是有印象的。
自己身边的这三个人目测都已经超过了180cm,但为了配合165cm的她的,都放慢了步调。
「幸村君和他的朋友,都是好人呢。」
由利奈又一次感叹。
然后,她稍稍探身越过幸村,对左侧的真田和柳自我介绍道:“相贺由利奈,谢谢两位,失礼了。”
依旧是没有起伏的语调,和着清脆的雨声,倒显不那么清冷了。
幸村笑着,看她被雨水打湿的发丝,将伞往右偏了几分。
由利奈抬眼看了看身边气定神闲的少年,将制服包换到了右边,这样离幸村又近了些。
幸而便利店不算太远,在幸村的肩头湿透前就到了。
由利奈站在便利店门口超幸村道谢:“谢谢幸村君,我去买一把伞就可以了。”
幸村自然也不再多言,和前桌道了别。
看着背着网球包刷卡走进车站的三人,由利奈不由想起自己的幼驯染来。
她心里算了算时间,觉得脾气极差的幼驯染也该出现了。
「希望他不要直接出现在学校。」
由利奈想起幼驯染每次华丽的出场,还是没忍住暗自叹了口气。
直到乘上电车,她还沉浸在幼驯染过往对她造成的精神伤害上。
而同一节车厢里,翻着笔记本低声和好友讨论周末是不是要加训的柳,突然听到对面的幸村笑了一声。
嗯?
柳记得自己似乎没有说什么好笑的话题。
他有些猜测地扭头看向自己身后——那位刚才分开的相贺桑正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窗外,神情依旧是冷淡的,看不出有什么能让幸村笑出声的地方。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幸村。
幸村只抬手抚了抚下巴,噙着笑意示意他继续说。
「相贺桑,看起来有些沮丧呢。」
虽然不知道幸村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多年的经验告诉柳,幸村现在心情绝对非常好,原因就是相贺由利奈。
他和真田对视了一眼,索性收起笔记本。
训练可以晚些商量,幸村的八卦不可多得。
柳先开口:“真田,说起来,相贺桑刚才说她也在长谷站下呢,和精市是同一站。”
真田:“嗯。”
幸村看着两人也不接话。
柳再接再厉:“精市,要不要叫相贺桑一起?”
真田:“天黑得快,不安全。”
幸村看看窗外已缓的雨势和渐渐亮起的天空。
真田:“……”
柳暗恨真田无用,他正想说什么,可惜车已经站了。
谁让他和真田住得近,离学校也只有一站路,此时只能含恨下车。
幸村朝好友挥了挥手:“明天是个好天气,晨练见~”
站在车外的柳:“这是加训预定。”
真田:“嗯。”
窗外好友沉重的表情渐渐远去后,幸村失笑:他有异样到连真田都来凑热闹吗?
虽然觉得相贺桑很有趣也有值得人欣赏的地方,但除此之外,幸村自认为对她没有更多其他的想法了。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能看懂她冷淡外表下的一些情绪了。
向来都是别人猜他的情绪,这还是第一次他去猜测一个女孩子的心思。
所以说很有趣,也很新奇。
幸村在即将下车时得出结论:同班同学,仅此而已。
但是他下车站上站台后,还是下意识回头寻找了一下那个身影。
“……”
幸村终于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大步跨上电车,轻轻抓住那只纤细的手腕,将背对着打开的车门一动不动,完全没有打算下车的人快速带下了车。
电车关门,快速驶出站台,带起的风吹散了由利奈的黑色长发。
她站在站台上,看着自己右手腕上修长的手指——
“啊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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