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的余音仿佛还在樱花树下缭绕,主家的长者便抚掌笑道,显然是想将气氛推向另一个**。
“妙极,妙极!侑士君的琴技真是越发精湛了,即兴演奏也能如此动人。”
“说起来,听闻清水小姐的小提琴也师从名家,造诣颇深。”
“正值此良辰美景,不知二位可否合奏一曲?”
“《梁祝》如何?最是应景不过了。”
《梁祝》。
化蝶双飞,生死相随的爱情绝唱,其暗示的含义,在这相亲意味浓厚的场合下,简直不能更直白。
被点名的清水小姐立刻羞红了脸,眼中却迸发出惊喜和势在必得的光芒。
她倾心忍足已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几乎是立刻从琴盒中取出了自己精致的小提琴,期待地望向忍足,脸颊绯红。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带着看好戏的促狭和祝福。
忍足侑士的心却沉了下去。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如月遥。
她却只是微微低着头。
视线落在自己黑色和服上那用金线银线刺绣出的、嚣张怒放的百合花纹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丝绸面料,仿佛周遭的一切提议、期待、暗涌都与她无关。
她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神,一丝反应。
那种彻头彻尾的、置身事外的漠然,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忍足心中因她方才那瞬间怔忪而燃起的微弱火苗。
她听到了吗?
她听懂了他改编曲子里那份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期待了吗?
还是说,对她而言,那真的就只是一段普通的、听过即忘的旋律?
巨大的失落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委屈攫住了他。
他不愿意。
一点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和对他抱有明确好感的清水小姐,合奏这样一首寓意特殊的曲子。
尤其是在如月遥面前。
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又碍于场合和礼仪,难以直接说出口。
他的迟疑和僵硬落在外人眼里,或许成了羞涩或默认。
就在这时,一直旁观着的迹部优雅地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成功吸引了部分注意力。
他华丽声线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响起:“啊嗯?《梁祝》固然经典,但本大爷倒是觉得,侑士方才独自演奏的那首改编曲更有新意。”
“合奏之事,或许下次有机会再……”
迹部的解围意图明显,清水小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失望和难堪显而易见。
然而,或许是忍足之前投向如月遥的那一瞥太过明显,又或许是女性在这种事情上天生的敏锐,清水小姐将一腔不甘,猛地转向了那个始终沉默的黑色身影。
她抢在迹部把话说完之前,忽然抬高了一点声音,带着故作天真的挑衅,直直看向如月遥:
“如月小姐,方才忍足君独奏的曲子真是优美呢!您觉得呢?”
“您在中国长大,对音乐的鉴赏一定很有见解吧?不知您听得懂其中表达的意境吗?”
这话问得极其刁钻,看似请教,实则带着贬低和排挤的意味。
一个“极道家族”出身的小姐,能懂什么高雅音乐?
所有目光再次唰地聚焦到如月遥身上。
忍足的心猛地一提,看向如月遥,他甚至期待她能说点什么,哪怕只是反驳清水一句,或者承认她听懂了那首《诀别书》。
如月遥终于抬起头。
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冰封的平静,她看了一眼明显带着敌意的清水,又淡淡扫过一脸紧张的忍足,最后目光落回清水身上。
她开口,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清水小姐过誉了。我于音乐上并无什么造诣。”
语气甚至带上了近乎敷衍的礼貌,“方才的乐曲,单纯觉得挺好听的。”
挺好听的。
轻飘飘的四个字。
像一把最钝的刀子,慢慢地、狠狠地碾过忍足的心脏。
她明明懂。
她怎么可能不懂?
她在空无一人的音乐厅里弹奏《诀别书》时倾注的感情,几乎能撕裂听众的灵魂。
她刚刚能对诗词的解读展现出那样深刻的洞察力,却说在音乐上没什么造诣?
只是觉得挺好听?
他不信。
一个字都不信。
巨大的失落瞬间淹没了他,看着她那张毫无波澜的脸,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她就像一座被万年寒冰封锁的山脉。
他所有的试探、所有的努力,甚至他自以为能打动她的音乐,似乎都无法在那冰层上留下哪怕一丝裂痕。
忍足抿紧了唇,握着琴弓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出白色。
迹部看着忍足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又看了看依旧冷冰冰的如月遥,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如月小姐,还真是刀枪不入啊。
清水似乎不肯放过如月,笑着说,“如月小姐刚刚一番汉诗明显很有才华,如月家也是世家大族,想必如月小姐也是才华横溢吧。”
“不然给我等展示一番,让我们看看如月小姐的风采。”她虽然笑着,但是眼底却有不加掩饰的挑衅。
早乙女管家也察觉到了,他脸上没有刚刚的温和,反而慢慢沉了下来。
如月遥微微皱眉,看着清水的刁难,不咸不淡地开口:
“弓道,剑道,空手道。”
“柔道,忍道,居合道。”
“我不擅长音乐,但是略通拳脚,清水小姐想看哪种。”
话音落下,清水小姐被如月遥那番惊世骇俗之言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周围宾客的窃窃私语和异样目光更是让她下不来台。
羞愤交加之下,她口不择言:“粗鄙!真是有辱斯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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