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说:“我上次见到彩虹,还是跟你妈妈一起看的,那个时候她才二十岁。”
妈妈说:“是啊,二十岁,多好的年纪啊。”
我数了数,如今我爸爸妈妈都四十岁了。
我爸妈属于草原里的晚婚者,我伯母在四十岁的时候都快当祖母了。
那一年正是中考后的夏天。
不比别人一早订婚结婚还是杂七杂八的事儿,我爸妈对我管控全程自由,但一直告诉我一个道理。
【你可以不赞同他们,但是你不能居高临下的改变他们。】
或许,改变就是一个人的开始吧。
3.
我母亲告诉我,我有两个名字。
我有一个汉族名字,一个哈萨克族名字。
哈萨克族名字一旦叫得多了,汉族名字也被逐渐遗忘在旮旯角了。
除非我哪一天真的惹到他们俩生气了,我的中文名字才被搬了出来。
说来也好笑,我的汉族名字是父亲取的,哈萨克族名字是母亲取的。
哈萨克族的名字是父亲写了一堆给了母亲挑,而汉族名字是母亲把教给父亲的一些诗词歌赋交给了父亲选两个字出来。
李潮月,就是我的汉族名字。
源自于一首诗。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我是农历八月十六出生的。外婆总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而那一天的阿勒泰,月亮真的又大又亮又圆,就跟一盏灯一样。我妈说我爸抽了好多根烟,具体几根不记得了,反正见到我我就哭了,后面我外婆吐槽说我是被他的烟熏哭的。
从此以后这位老兄弟就不再抽烟了。
不过我爸也不是个烟筒子。
他只是担心我妈,毕竟我折磨我妈太久了,他说幸亏是个女孩子,但如果是个男孩子,一定会像爷爷那样管教我。
我对我的爷爷记忆并不深。
因为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爸爸说,他有点思想陈旧。
妈妈说,他的枪法很好。
堂姐说,他总会抱着她哄她。
对于爷爷,我只记得照片里的他十分英俊。
当我考上乌鲁木齐的大学后,爸妈带着我住了三天乌鲁木齐的酒店。
在酒店里,爸爸告诉我,爷爷在生前还没住过酒店。
他曾听说过妈妈在酒店里打工,当时的神情还是那种对世界的好奇。
那一晚,我爸跟我说:“阿依努尔,你要不要听故事?”
“什么故事?”
“封神榜。”
说实话,我在学校听过这个故事。
那是在历史课,历史老师在高度吐槽商纣王。
“爸,您怎么知道这个故事?”
望着一旁写作的妈妈,爸爸冲我挑眉:“你妈妈说的,她说我特别像姬发。”
“为什么?”
“因为姬发很棒啊。”
妈妈转头,她放下钢笔,坐在父亲旁边。
爸爸给她捂脚,还问她:“干嘛不上床上睡?床舒服着呢。”
妈妈摇头,说:“去试试吧,床可软了。”
爸爸还是那张朴实的脸:“你去睡吧。”
我爸爸那张脸啊,一看就是风霜雨雪里的。
我外婆就有一张差不多的,不过我外婆心态好,到老了还稍微注意了一点保养,要不然早就皲裂了。(这是她自己说的)
那一晚,我自己睡一张,母亲和父亲睡一张。
关了灯后,爸爸开始给我讲封神榜的故事。
他给我讲了很久很久,但我像是很想把这个故事听完,所以我一直都没有睡。
反倒是母亲,一下子就睡着了。
父亲讲完故事已经是凌晨了。
但我依然觉得意犹未尽,我跟他说:“爸爸,再讲一个吧。”
父亲有点困了,他嘴里还带着些许醉意:“那就给你唱个歌,唱完了就要睡啦。”
“嗯。”
“月光摇曳在地面上,周围泛起模糊的光。原野沐浴在月光下,无法自拔地迷恋在月光中。”
我在父亲的歌声中,慢慢睡去。
无论是我十八天,还是我十八岁。
父亲都一直唱着这首歌,无论何时何地。
他说,这首歌很动人,适合把我唱回家,让我是不是能够记得多回家看看。
4.
用托肯伯母的话来说,我跳舞的样子跟我妈妈一样像个坏掉的陀螺。
就像离开了绳子,我直接往一边倒了,根本无处可找。
怎么说我也有一半哈萨克族的血统,这一点可不行。
每次的舞会,大人们都会鼓励我先上,毕竟我爸在旁边弹吉他,想必他的女儿也会些许才艺的原则让我上,结果每次都让他们失望。
说到这,我能说吗?
库兰阿姨家那小子我真的不喜欢。
他叫艾克拜尔,是个长睫毛的高个子,用我妈妈的话来说,这个男孩子长得很漂亮,手指可好看了。
我记得他跳舞和学习都很好。
说来也奇怪,我明明不喜欢他,我却总记得他跳舞的样子。
因为他跳舞真的很英俊。
我俩有次在某个人的新婚宴上的舞会里跳舞,他带着我,我们在篝火旁跳舞。
“阿依努尔,你跳的真像个王八!”
“什么王八?”我挥舞着双手,努力想着每一个跳舞的动作,“王八是乌龟,你这个大笨蛋。”
艾克拜尔笑道:“还不让我说,你就是王八。”
他一边磕瓜子一边说:“快,坐到旁边来,我来跳。”
他喝得有点醉醺醺,两片红晕浮现在脸上,整个人看着更深邃了。
那时我大学一年级,他大学三年级。
我坐在旁边,艾克拜尔还不满意:“坐过去我那边。”
我:“为什么?”
艾克拜尔:“在月光下看,看得更清!”
我悻悻地坐在一旁,抱着腿看起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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