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话的女佣低着头:“艾米和琳达。”
“她们人呢?”
“艾米在后面煮咖啡,琳达不知道。这几天她病了,或许在自己房间休息吧。”
三人在一台咖啡机前找到了女佣艾米。
见有人来,艾米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上来:“客人,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咖啡还要等一会儿。”
朱辞镜迅速将她打量一番,说:“不需要咖啡,你换房间前住在哪里?”
艾米不明就里,答:“这栋楼里的一间房。”
她忽然想到之前那通电话:“啊!是你们……”
“带我们去。”童遥说。
“好、好的,这边请。”
艾米换房间前就住在隔壁。
她敲门时,童遥问:“为什么换房间?”
同楼层紧挨着的两间房,没有任何区别。
艾米道:“是琳达说要换。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做噩梦,觉得换个房间可能会好一点。”
敲了许久,里面没人应。
“奇怪,门也锁了。”艾米边敲边喊,“琳达——方便开开门吗——”
门猛地被拉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门边,开口时嗓音如同砂纸擦过般沙哑:“什么事?”
“有客人来看看。”艾米转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帮忙解释道,“不好意思,琳达这几天不舒服,所以状态不好。”
岂止状态不好,她挂着浓重的眼袋和黑眼圈,两眼都是血丝,看上去像快死了。
琳达脸色沉沉,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人,才说:“进来吧。”
她住的房间看上去不像女佣的住处。
“没有茶,见谅。”坐在沙发里,琳达说。
“我和琳达之前被夫人调过去,所以待遇比别的同事要好。”见她精神不佳,艾米便帮着递话头,“客人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安心正想开口,被童遥抢了先:“你先出去。”
艾米闻言一僵,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这……非常抱歉,如果我说错了什么请您见谅!”
“没有。”童遥神色如常,只重复道,“你出去。”
他习惯冷着脸,明摆着没的商量。艾米似是觉得难堪,很快离开房间。
门刚合上,琳达就开了口:“艾米没有冒犯到你们。”
朱辞镜不答反问:“你们关系很好吗?”
“是,我们是朋友。”说到朋友,琳达显得柔和了几分。
“见过这个吗?”
朱辞镜把沾了血的徽章拿出来。
时间久了,血迹已经氧化成暗红色。琳达一眼就认出来:“先生的东西。”
这不奇怪,她是山庄的工作人员。
童遥道:“夫人遇害那天,我在餐桌下找到了这个。”
“都说夫人生前是你和艾米在照顾,怎么看?”
琳达眼睫一颤,表情有了些许动容。
她说:“夫人是个和善的人,对我们不错,在她身边工作很轻松。你们是在找凶手吗?有没有发现?”
“徽章大概是夫人那枚,一般人是拿不到的。”
哦,上下级关系融洽。
安心急忙问:“夫人平时和谁有冲突吗?什么人都行,想想谁和她有过节。”
“没有。我说了夫人是很和善的人,从来不会欺负谁。”
琳达说完,揉着太阳穴起身赶人:“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要休息了,三位,请先离开吧。”
艾米出门后没走,就蹲在门边。
见童遥他们出来,她站起来理了理衣摆,低着头快步走开了。
时间所剩不多,三人回了白楼。
萧筱蹲在房间里翻箱子,听见外面的说话声探头一看,扬声道:“这里!”
童遥和朱辞镜进来,她指着满满一地的皮箱得意道:“看,要回来了。”
朱辞镜:“管家这么容易就把东西给你了?”
“当然不是,他可难缠了。”提起这个萧筱就生气,“好不容易让他带我们去放箱子的地方看看,又说还没有开箱挨个检查。”
“然后呢?”
“那当然不行啊,万一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别被趁机毁了。然后我就想着赌一把,跟管家摆谱。”
说着,她仰起下巴,拿腔拿调地重现当时的场景:“你,凭什么动宾客的私人物品,难道非要让人说奥莉安娜山庄管理松散,爱德华先生识人不清,才能本分上班吗?”
“管家听我这么说表情特别坏,但他好像是个纸老虎,不能拿我怎么样,就把箱子都给出来了。”
童遥大致瞧了瞧箱子里的物件,没发现什么特别。
笔记本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只找到两本。
依照之前的思路,他们在这两本笔记里找到了八个数字。
和童遥手上的两个加起来,共十个。
“笔迹是同一个人。”朱辞镜翻过扉页,指着上面的“⑥”和“⑦”说。
侦探乔迪把信息记录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分开装在同事的箱子里。
晚餐时间,餐厅里的人肉眼可见变少了。
安心坐在另一头,见童遥他们出现才松了口气,远远打个招呼。
“太过分了,这样看来不只那两个孩子受到伤害!”
听完朱辞镜简短的叙述,萧筱愤愤把餐刀插在肉块上,怒道:“奥莉安娜山庄的主人是爱德华,所以他是个残害儿童的变态……爱德华呢?”
她这才想起来,自从夫人遇害那时起,就只有朱辞镜单独谈话那次见过爱德华。
朱辞镜戏谑道:“谁知道呢,或许一往情深的爱德华先生在陪他的妻子?”
陪死人吗……萧筱一阵恶寒。
“山庄这么大,不知道他们把夫人的尸体藏在哪里。”童遥说,“得想办法套些消息出来。”
朱辞镜说:“夫人如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受重视,现在应该被放在冰柜或者棺材的地方。”
要保证尸身不腐,就要选择一些温度低的存尸地点。不管是出于情感上的偏私,还是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警方,都应该这样做。
如果这鬼地方有警方管事的话。
童遥思索再三,余光瞥见角落里一个熟悉的影子,才道:“要把尸体找出来。”
晚饭后的自由活动时间,童遥和朱辞镜一起出了门。
第三天了,雪还在下。
山庄有佣人清理道上的积雪,他们走的路很干净。童遥走着走着偏了,一脚踩在路边蓬松的雪上。
朱辞镜落后几步,不动声色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不是走神是单纯想踩雪,也就没有出声提醒。
走了一段路,鞋面湿了,童遥又拐回干净的路面。
“夫人的死,你怎么看?”他问。
朱辞镜想都不想,答:“仇杀。”
童遥说:“我也觉得。”
“现在没信号,警署的人也上不来,我们还是先去和爱德华先生沟通一下。”朱辞镜接着道,“他是山庄的主人,肯定了解情况。”
童遥:“嗯。不过管家说爱德华先生这几天都不见客,你能联系到他?”
朱辞镜:“当然,明天下午我就去,越快越好。”
冷风一刮,路道旁的树木晃出“沙沙”的声响。
有什么声音被风雪吞没了,隐入一片白茫茫中。
“走吧。”
环顾四周,童遥说:“该回去了。”
朱辞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圈,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他道:“好吧,时间也不早了。”
才走出去没两步,背后的方向传来一声人类女性的尖叫。
童遥和朱辞镜同时停下脚步,对视一眼。
“去看看。”
循声走到某棵粗壮的大树背后,前方争执声愈发明显。
“……已经到这里来了你想反悔?没门儿!”一个男人吼道。
女人的哀求声听起来有些耳熟:“求你们了,我真的不知道,东西已经丢了!我保证,我保证出去给你们补上!”
另一个男人嘲笑她:“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还出去,先活过今天晚上再说吧!”
“哼,出去又怎么样,这个女的把货弄丢了她肯定活不了,连报仇都轮不到我们。”
“别,求你别告诉老大!我不想死,他知们道一定会杀了我的……”
听到这里,朱辞镜低声道:“组织接头。”
看这意思,几人做一单生意,交易地点选在异空间里,负责交货的女人把货弄丢了。
“嗯。”童遥退后几步,示意他上,“我没带枪,你来。”
姿态和语气是相当心安理得。
朱辞镜左看右看,从雪地里刨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道:“不巧,我也没带。”
说着,他换个地方找好角度,眯起眼瞄准了不远处晃动的后脑勺。
在石头精准命中的瞬间,被砸到的人痛叫一声,来不及回头便重心不稳栽倒下去。
另一个男人惊慌喊道:“谁!”
“来制裁你的正义使者。”
两人从树干的遮蔽后走出来,站在他面前。
矮瘦男大惊失色,当场就想逃跑。
他刚一抬腿,头顶就感到热烘烘的,接着是蛋白质烧焦的气味。
朱辞镜捻着食指,漫不经心地开口:“确定?”
矮瘦男怂得飞快,三两步跨到他面前,谄媚道:“我不跑,不跑,您手下留情。”
“活着。”
那边童遥把胖男人翻过来确认生命体征,同时提醒道:“下手有点重,差点就死了。”
“我有分寸。”
朱辞镜嘴上答应着,实则不怎么当回事。
他皮笑肉不笑:“刚才有,现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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