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8萧月

"师父把你们送来了啊。"韩辅短暂地停下了他的npc讲解和自动寻路。

新加入队伍的两人有些迷茫,但是还是选择跟在白崔与易天酒身后,分了半个屏来听易天酒好心的剧情梗概,另外半个屏在接着听韩辅现场直播后续故事。

昏暗的天空在此时像坏掉的显示屏一样剧烈抖动了几下,在钟逾霜怀疑后续会出现雪花屏时似乎在一瞬间变得诡异的透明,将天空后面暗流涌动的世界的一角显现了出来。

钟逾霜感到一阵头痛,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之物想从他的大脑内奔涌而出,摆脱什么的束缚。

他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不过好在似乎其他人都没有在刚刚看天——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天空的异样,自然也不会像他一样被痛击。

"别看。"白崔站在他的身后,轻轻捂住了钟逾霜的眼睛。

似乎是白崔略带湿润的手掌的温暖带走了他的头痛,总之当钟逾霜再次睁眼看到这个混乱的世界时他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但是好像有什么被带走了。

似乎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即使钟逾霜站在剧情的中心。

缀在最后的萧风的嘴角却莫名其妙地掉了下去。

黄沈秋意外瞥到了他的表情,感觉好像白日见鬼,却突然又意识到那人不是凌箐,转过去接着听。

最初的怀英镇就是槐阴镇。

这里是暗海与中宫少数几个天然的可互通的大型重叠之处,作为即使是当年暗海未消失前就存在的、在中宫与暗海间稳定且功率极高的通道,堪称北斗之尊,打个不那么恰当的比喻,槐阴和当年的九港有点相似。

但是日迈月征,随着鸿钧以身合道,姜尚封神,孔丘周游,暗海相关的那半个世界逐渐被封印了起来,淮阴也不可抗拒地迎来了自己的衰微。

在最开始,名声赫赫的槐阴就被传说中与暗海中心的紫微宫有关的两位大能封印了起来。

自此,“槐阴”就变成了“怀英”。

"槐阴"这个名字就是来着其中一位大能留下的七棵遍布全镇的槐树,也用同源的槐树雕刻了不少木偶,放置在空无一人的小镇各处,受七棵槐树统一调控,用于清除入侵者,打扫卫生,演演傀儡戏,调戏迷路旅客什么的。镇子里所有的“人”,基本上都是这种槐木制傀儡。因为那位大能所处的时代,"傩"还相当常见——所以那位大能直接不知道从哪里抄了一段规格相当高的傩舞仪式,用于吓跑意外入侵者和维护可以隐匿小镇的屏障。

传说,另一位大能为了彻底抹除“槐阴”留下的影响,甚至动用了司命的力量。这也是怀英镇会到处都是那种绘着泥金纹饰的白色方形宣纸的原因——这种特殊的泥金白宣只会在有司命干涉的地方出现,毕竟传说中,它的名字叫“命簿”。

那些槐木傀儡所拥有的命运轨迹,就是这些命簿所编篡的。但是似乎这个剧情是由名簿自行发挥的,所以在某些细节上,相当……咳咳。都说命运弄人,演出在传说中,司命一般都是一位相当恶趣味的存在,自然与祂有关的东西都有些……

“命簿”一般用于修改、编写人与非人的命运,或者说,它就是命运的在现实或者暗海的实体投射,就是命运本身。但是名簿又是随心所欲的,传说即使是同一个人的名簿,在每一刻都是不同的。

不过后来随着时代的变迁,“命簿”在传说中的名字逐渐变成了“生死簿”;而“生死簿”这个名字实在是容易和传说中掌管生死的地府相联系起来——远古司命手中的命簿就这么转化为了阎王手中的生死簿,在相关人士听起来也是相当意味深长了。

韩辅停在县衙后院的一眼枯井前,几人也干脆围着井站成一圈。

“但是'命簿'这种东西之所以是传说,就是因为它真的很少见。”韩辅叹气,轻轻地抚摩了一下县衙破旧掉渣全是青苔的墙壁,“一般它是不会被人看到的……”

是啊,当某软件被用户直接看到后台的核心算法和敏感信息了时,不是该公司裁员裁到大动脉了,就是被恶意攻击了。

另外,一想到之前自己放飞的命簿,钟逾霜就有一种莫名的心虚。

名簿就是如此。它相当于“命运”的源代码,在现实世界这个“显示器”上基本不可见,在暗海这个"主机"内,被隐藏在C盘里,除了管理员,其他人都没有权限去打开它,甚至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知道的人也基本找不到它被隐藏的文件夹。

所以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是,为什么这里会有命簿出现。

"屏障……"钟逾霜想说什么,但是还是将声音吞了下去。似乎就是之前刚刚看到的某个东西在他脑海里掠过,最终却没有被他记忆的触手抓住,从指尖流了出去。他的思维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他手上的那打白纸,不,命簿,以及那些已经被放飞的……

钟逾霜心情复杂。

韩辅居然听到了钟逾霜含糊的俩字,"对,当年那位大能设下的屏障被攻击了。不是年久失修。"

"你们不合适知道对方是谁。"

"虽然仅仅知道那位的存在不会引起什么,但是祂的信众相当多,有不少歪门邪道都挂在祂名下。"

"当年大哥——我是指师父的大哥就是被他们暗算了……不然他才应该是'勾陈先生'。"

"所以'萧风',我是指过去的那个'萧风',现在在那里?"黄沈秋插话,费劲地提起手中黑色的木质长戈。

听闻此言,刚刚一直在看着白崔后脑勺走神的赵向秦也惊了:"什么?还有别的萧风?"

"……"

萧风冲他们笑了笑:"是鹰至让你们把东西转交给我的,对吧"

他伸出手,五指修长有力,遍布的陈旧伤疤非但没有破坏和谐,反而给萧风增加了一丝压迫感。

那把沉重的黑色长戈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轻盈地脱离了黄沈秋下意识握紧的双手,奇异地悬浮在萧风的头顶。

"怎么了,这幅表情,我可出来没说过,我来自暗海外吧。"

他脱下黑色的道袍。钟逾霜这才发现,他里面穿的依旧是在暗海外的那件白青色衣袍。

也是在此时,县衙内也逐渐弥漫起了淡淡的雾气。似乎是来自枯井之中。

晦暗的天空自县衙屋顶的空隙处渗透进来,几乎与同样漆黑的长戈融为一体。

"嚓"的一声,悬浮着的长戈划破萧风的手臂,刺目的殷红鲜/血反直觉地只流出相当少的几滴,无声地落入枯井中。

好像有什么在空气中飘渺地流淌着,好像有要什么被彻底击碎,又有什么在远方苏醒。

破败的房屋在流淌的时间中逆行为当年刚刚被红莲焚烧之后的焦黑模样。

七棵秀丽的槐树绕井而生,清透的槐花馨香宜人,给予几人一种安宁的气息。它们明明在之前的废墟中并不存在,但是却没有给几人突兀的感觉。

仿佛他们在冥冥中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一般。

略带淡绿的洁白槐花散发出莹莹的圣洁光芒,皎洁得仿若月光,流淌着,最终汇入井中,带来生机。

枯井复苏,仿佛被剜去的眸子重新恢复原来清澈的样子,澄澈的井水缓缓升起,托着那具新鲜的尸/体。

他好像只是睡着了,依旧那样风姿绰约,精致素雅的墨绿色直?和钟逾霜当时在槐树下看到的一样。

"是勾陈先生,小名'月'的那个萧鹰至。"钟逾霜看着这个孩子,再次感受到了悲哀。

"但是不管怎么样做错了事,就必须赎/罪。"钟逾霜想。

即使那是自己走丢的猫猫,犯了相对比较严重的错,因为自己的失误把事情搞错一团糟,即使自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要去弥补错误。

法有明文,情无可恕。

好在那只猫猫已经在弥补错误了……虽然看起来有点力不从心。

"你比以前像'人'多了。"

似乎有什么人在他耳边轻轻的呢喃。

"但是你还是要学着做一个完整的,'人'。"

"孩子已经知错了,在弥补,那么作为家长的我们,应该去推动一把。"

红色的莲花在此时在井边浮现,无根无依,仿若漂浮在空中的浮萍。似乎空气也随着它们的出现而变得更加沉重,带上了灼热的气息。

他们的视野变得很奇怪,似乎带上了一种波光粼粼的滤镜,好像真的跑去水底,仰视着水面之上漂浮着的红莲似的。

水井就是在此时发生了异变,红莲在一瞬之间变得谲诡。

血色红莲不断从井底冒出,灼热着、沸腾着、燃烧着冲出井口,最后化为淹没县衙的无限邪异的红莲之海,将原本还在努力以皎皎光芒抵抗红莲烈焰的槐树一棵接一棵烧/死,最终化为黑色的枯枝,一如那根黑色的木制长戈。

到处都是红莲。连人影都看不清。

钟逾霜感到了莫名的不安。他很担心之前还在井中漂着的勾陈先生。他试图拨开到处都是的红莲,却几乎被它们灼伤。钟逾霜感觉自己好像也要烧起来了。

不能被烧/死。

他挣扎着,感觉全身越来越干燥,像是一根快要燃起来的木头,感觉浑身的彩漆都已经龟裂了连关节里的金属部件都似乎融化了……

木头?彩漆?关节?

他不会已经变成了……傀儡。

槐阴?

槐阴。

槐阴!

他的眼神逐渐放空,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槐阴镇特产木制傀儡,但是又好像有什么隐隐的暗火在墨黑的眸底燃烧起来。

有个幽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桃都!"

他帽间似乎有什么发出淡淡的白色辉光。带着几朵白花几片叶子的槐树新枝缓缓从它的帽子上自己落了下来,变成一根八尺长的长枝(堪称男人梦中情枝那种)。

他抡起树枝,向肆无忌惮的红莲临空劈砍而去。

在暗海最为底部的无光深渊底部,似乎是远程感受到了红莲的灼热或者别的什么,有什么被彻底唤醒了。

好像远方有谁,发出了一声轻笑。

烛龙栖寒门,光曜犹旦开。日月照之何不及此,唯有北风号怒天上来。

为了连贯性。大部分这章的东西其实都被我丢到下一章去了·······嘴碎猫猫尖叫。

好吧,我真的以为可以讲完背景的,在一章以内……嘴碎猫猫流泪。

白青色是那种很浅的蓝色,R224 G241 B244;C15 M0 Y5 K0。

法有明文,情无可恕。——欧阳修《论韩纲弄城乞依法札子》。

emmm对,其实霜霜在很多年前是那种法外狂徒的设定嘎。······应该都猜出来了,霜霜对应的那个人和他自己有很强的关联性。

烛龙栖寒门,光曜犹旦开。日月照之何不及此,唯有北风号怒天上来。

——李白 《北风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1.8萧月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穿越两界的杂货铺

经年烈酒

替嫁多年后

婚后动人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无限】异面平行线
连载中刹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