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舟抱着鹿的尸体在前面开路,她高大的猎人怪物身躯仅仅是经过就可以压倒半人高的草丛,开辟出一条路来。
尤翊思索着任务中伙伴的含义,她现在并不确定,已经询问过的这些人中,她们究竟真的不是窃贼的伙伴,还是只是因为有其她人在身边而无法和她相认。
又或者,这个伙伴的含义也包含尤翊自己找的同伴,比如范舟,比如严钲益、彭禧。
尤翊并不敢赌,她还是要一一确认。
走在最后的严钲益突然开口:“尤翊,你关于小屋的那个任务,我可以帮到忙吗?”
尤翊愣住:“钲益,你可以复制物品吗?”
严钲益双目突然放空,喃喃低语,随着她话语结束,凝滞的气息又流动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遗憾地摇摇头:“我想复制蒋舟背着的鹿,没成功。言灵应该不可以复制物品。”
“我现在对于言灵的能力作用范围还不清楚,”她想了想,“不过我应该可以试试另一个方面的帮助。”
严钲益张嘴小声地说出一段语句,其她三个人都明显感觉到这次的不同,原野上的风都停滞,只有她身上的白袍无风自动。
严钲益说完以后笑了出来:“原来我自己是可以感觉到什么会生效,什么不会。我好像有点了解言灵的能力了。”
尤翊好奇地伸出胳膊,展展腿,从上到下地看自己,什么变化都没有呀。
严钲益被她这幅小狗追咬自己尾巴的模样逗笑:“你自己感觉不出来的。谢一白不是要抓你吗,我说’尤翊即使被抓到全知面前也会平安无事’,算是一个幸运buff。”
她眨眨眼睛:“抱歉偷听了你们的谈话。”
尤翊冲过来一个熊抱,猴在她身上幸福地冒泡泡:“钲益,以后你的蔬菜我都给包了。”
范舟悄悄对着彭禧震惊:“严姐竟然还懂游戏术语!”
彭禧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敷衍范舟,如果你知道她觉得你俩是小狗的话会更震惊的。
尤翊开心地和严钲益并排走着,问她有没有什么自己帮得上忙的。
严钲益拍了拍尤翊的头:“别因为我信佛就把我想得太好了,人都是自私的。”
因为是两人并排走,所以每个人都需要自己开拓半边的没有被范舟压倒的草丛,尤翊的怪物身躯很轻盈,走起来并不费劲,严钲益的白袍在草甸上拖着。
“可当时换牌的时候只有你答应和学生换牌,即使知道她对她的身份牌说了谎。”
“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我不满意我之前拿到的牌呢?”
尤翊转过头来探究地盯着严钲益,寻找表明她是开玩笑的蛛丝马迹。
“太安全的牌暗示着弱小,风险也代表着强大的力量。风浪越大鱼越贵。”严钲益露出市侩的神态。
这种模样放在严钲益的脸上太违和了,尤翊大喊:“不管你是什么现在立刻从严钲益身上下来!”
严钲益的脸上又露出温和的笑容:“逗你的,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别把我想得太好了。”
尤翊正色,点点头:“我知道的,这很正常。其实不管是你还是我,又或者谢一白,大家都是为了生存而努力,所以我理解每个人都有不能说出口的话,但是这并不影响你本质上是善良的人,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而谢一白是一个狡猾、道德感低的人,她的善良约等于无。”尤翊不忘拉踩谢一白。
“如果谢一白真的在全知面前救了你,估计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尤翊撇撇嘴:“等她真救了再说。”
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大喊:“严钲益!你怎么相信她不相信我啊,为什么是我一定会被抓,而不是我成功从她手上逃脱!”
严钲益委婉地用眼神扫视尤翊:“她看起来比你无情多了,对于这里来说,无情确实是怪物能力之外的一种附带能力。能够做到无情的人肯定比做不到的人活得容易。”
尤翊塌下肩膀,彭禧凑过来安慰她:“没事的,大不了我给她下药把她毒倒。”
范舟也表决心:“我可以拦住她!”
尤翊握紧拳头:“我肯定可以不被她抓到!”
四人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眼前出现了篱笆,再往里就是亮着灯的小屋。
不知道小屋里到底是什么在发光,竟然在那么远的地方也能看到。
篱笆内估计就是马房巡视的范围,尤翊已经隐藏了起来,只剩扛着鹿的猎人、巫医和言灵继续向篱笆内走去。
“当当当——”
“谁啊?”穿着棕色的制式服装的守卫打开门,她的腰间别着枪和刀。
“我带来了你们要的鹿。”
守卫狐疑地转向屋内,与三人对视后不客气地驱逐:“我们没有买鹿。”
她说完就要关门,猎人的脚抵住门,一时间剑拔弩张。
“你们有,你去翻翻主人家的日志。”
守卫将信将疑,但又怕猎人以及她身后的两人做出对小屋不利的举动,僵持不下。
屋里坐在桌子旁的双眼诡异的怪物开口:“让她们进来吧。”
守卫听后立刻放行,猎人三人有些不明所以,她的话这么管用?
于是她们进屋以后探究地盯着那个怪物看,她盲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变成了诡异的白色,即使她注视着你,你也无法找到她的视线焦点。
怪物双手交握放在桌上,脸对着三人,她微笑了一下释放善意,但范舟感到毛骨悚然——她的獠牙很长,露出笑容的时候更显狰狞。
显然范舟自己不知道别人看着她也很害怕,她进小屋的时候甚至需要弯下腰才能进门。
篝火旁的怪物从摇椅上站起欢迎猎人三人。
“坐下吧,”她指指屋子中央的长桌,“喝水吗?”
范舟觉得这人的待客方式有些熟悉,试探地问:“金姐?”
怪物的麻布衣服上面画着无数只金色的眼睛,范舟看着那些眼睛时间长了自己的双眼会有刺痛感。
“范舟?是你们啊,坐下吧,我去倒些水。”
三人落座后观察着整个屋子,摇椅旁边的篝火中亮得眩目,这根本不是火焰能发出的亮光。
那团光中央有什么在跳跃,范舟站起身想过去看看,盲眼怪物冷漠地喝止:“坐回椅子。”
蒋舟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好像盯得太久,不自觉地被吸引了。
等回神坐回椅子上的时候才突然发现眼睛无比刺痛,和长久盯着金三希衣服上的眼睛产生的刺痛很相似。
猎人的眼睛不断流眼泪,金三希端着水壶回来,看到蒋舟的模样又去拿了一个水盆。
“洗一洗。”
蒋舟忙不迭地撩起水,彭禧和严钲益沉默地观察着。
屋里很安静,只有水花溅起的声音。
“我看看你带来的鹿。”守卫翻完日志回来了。
范舟把放在门口的鹿拖到众人眼前,守卫握着人不人、鹿不鹿的鹿头检查。
“不行,你的鹿和主人要求的模样不一样。”
范舟猛然站起身,椅子发出刺耳的吱声:“给我看看日志。”
守卫瞥了她一眼,不情愿地去取日志。
“你看吧,主人画了图。”她把日志摊在长桌上,引得所有人伸着脖子去看。
日志那一页画着一个生物,长着鹿角,它相貌几乎和人无异,四脚着地。
彭禧皱眉,鹿想要变成这样不知道要喝多少同伴的鹿血。
“那么就是说你们不会接受这一只了。小屋的主人是谁,在哪里。”范舟很强硬。
守卫摇摇头:“我不知道。”
“要让鹿变成这样需要代价,我子弹不够。”猎人抱着双臂,头几乎碰到房顶。
守卫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你自己的任务,没必要跟我讨价还价。”
蒋舟有些不爽,盯着守卫不说话。
两人对峙着,坐着的盲眼怪物突然盯着门的方向:“小新回来了。”
十秒后小屋的门被推开,来人腰间别着棕色皮夹,里面鼓鼓囊囊,装着工具。
屋内六个人十二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被称为小新的人,她一进来看到这么多人也明显愣住。
“怎么都看着我?”
盲眼怪物:“猎人要子弹。”
小新点头,目光在三个外人间梭巡,定在范舟身上:“交易的对价是什么?”
范舟简直想挠头,这四个人到底是什么构成,怎么都听盲眼怪物的话,太奇怪了。
“我只有一头鹿。”
小新走到鹿身边,把手指捅进鹿的子弹孔里,不知道在检查什么,然后转向范舟:“可以,我只要鹿头,你把鹿的身体送到马房那里去吧。”
守卫抽出腰间的刀砍下鹿头,小新从工具包里掏出二十枚子弹递给范舟。
范舟扛起鹿身,彭禧和严钲益也跟着她出了小屋去找马房。
范舟此刻内心的疑惑如大海,如草原,如天空,如一切辽阔广袤的东西。
“怎么感觉像打剧本杀没给我们发剧本呢……阳光开朗大女孩~”
彭禧:“我们像谁是卧底里的白板。”
严钲益:“怎么感觉她们在走剧情。”
范舟:“不是,我们千里迢迢地走这么远还没剧情,她们四个是全知的事物亲生的吧?怎么无限流世界也有内幕啊?!”
彭禧:“那个盲眼怪物应该是有预言能力。”
严钲益问范舟:“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范舟打算先把鹿送到马房那看看在搞什么鬼,然后回去森林捕捉符合要求的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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