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奥尔佳是共识是达成了,但是营救奥尔佳的计划,从一开始就遇到了很大的阻碍。
——天还没亮,奥尔佳就消失了。
当奥罗拉和守护灵商讨出初步的营救方案,抱着“事不宜迟”的心态去找她时,却发现奥尔佳房里空无一人,浴室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就像有谁急着隐瞒真相,抹除证据一样。
奥罗拉着急地打听奥尔佳的去向,但是,五天下来,越问越沮丧。
奥尔佳的侍女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嬷嬷们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奥萨娜说奥尔佳没有跟她告别,也没有托她带话给奥罗拉。
萨曼莎说昨晚没有人来过奥罗拉的房间。
奥莉薇娅说能够忽然把神血圣女叫走的一般只有教皇,但她没收到消息,让她问问多米安副主教和多米尼克大主教。
多米安说昨晚似乎看到多米尼克走向奥尔佳的房间。
多米尼克说奥尔佳是被教皇叫去执行秘密任务了,他只负责把她带给教皇的使者。至于任务内容,具体地点,持续时间,他一概不知,也无权多问。
奥罗拉又着急又害怕,整晚整晚地失眠,等着在外打探消息的守护灵回来告诉她,是否有奥尔佳的线索。
遗憾的是,一连几天,守护灵问遍了附近的动物,都没有问出奥尔佳的行踪。
看起来,奥尔佳被带走时,多半被施了隐蔽咒。
这就更不妙了,好事可不需要遮遮掩掩。
但守护灵说,还有一个办法值得一试。
“奥尔佳的血脉特殊,又是修水系法术的灵力者,周围的水元素精灵应该跟她有很深的感应。自然精灵的记忆力是很强的,如果问问水精灵,应该会有收获。”
奥罗拉眼睛一亮。
对啊!她主修的也是水系法术!她怎么把这个忘了?
虽然她们这一学年还没学到跟自然精灵对话的技能,但她可以跟学姐借课本借笔记自学啊!她还可以请教修炼心得啊!
说干就干,奥罗拉凭借自己良好的路人缘和修炼天赋,在两天之内完成了自学“问水”技能的任务。
她也不是没遇到修炼阻碍,但这点阻碍,在“营救奥尔佳”这件大事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
比如,因为没控制好召唤的数量,一不小心把房门前变成了水帘,把正好开门查房的嬷嬷泼了个透心凉,被罚头顶花瓶罚站半小时,花瓶要是碎了再加半小时。
比如,因为没控制好召唤的方向,附近的没召来,反而把人均沉迷跳舞的邻国水精灵召来了一堆,只好看着它们在她屋子里跳了半天的热情洋溢交谊舞,根本插不上话。本想等它们跳完再问,可她中途等睡着了。醒来之后,她发现地面就跟有五百个熊孩子刚打完水仗一样。这一片狼藉又被恰好查房的嬷嬷看到,狠狠训了她一顿,说她既然这么喜欢玩水,就罚她晚上把公共礼堂也拖一遍,玩个够。
比如,因为念错了咒语,没召唤来水(water)精灵,反而召唤来横死水鸟(wader)的怨灵,一只两只怪叫着来撞她的窗户。要不是守护灵大显神通把它们赶走,她可能会成为第一个死于被水鸟怨灵抓替身的圣女,或者第一个被水鸟怨灵吵死的圣女。
比起这些,还是“练习时总是不小心洒她身边的守护灵一身水”这件事,更让她过意不去。
可是,在守护灵第八次平静地抹掉脸上的水,跟奥罗拉说没关系时,这种愧疚终于转化为了怀疑:凭守护灵的本事,应该不会这么多次都躲不开灵力低微的水精灵啊?如果她是因为某些难以启齿的原因无法躲开,那情绪不该这么平静啊?
顺着守护灵眼角余光,奥罗拉似乎找到了答案。
“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对我的衣柜很感兴趣?如果是这样,可以直接说啊,我让你随便看就是了。”
她怎么没早点想到?难怪她每次说要给守护灵换身衣服她都没拒绝呢,她明明会烘干咒啊。
守护灵立刻否认:
“我不是,我没有。”
奥罗拉挑了挑眉。
“哦,不是就算了,我还想着,如果你……或者你的朋友有什么着装方面的需要,我可以提供一些珍藏图鉴……”
守护灵立刻说道:
“那我帮我朋友问问,现在的圣……年轻姑娘,一般都喜欢什么样的舞裙呢?”
奥罗拉翻箱倒柜给她搜出了自己珍藏的时尚图鉴:“问我就对了!你自己看看,我解释的肯定没有书上清楚直观。”
守护灵认真看了会儿,奥罗拉继续练习问水。忽然间,奥罗拉跟她补充了几句:“不过,你朋友是打算送谁舞裙呢?如果是一些品味比较独特的……比如我,审美未必跟大众潮流一样呢。”
守护灵立刻把刚才还在认真看的那些图鉴放下了,弃之如敝履。
“那你有空时详细说说你……这样审美独特的年轻姑娘喜欢什么。我朋友想知道。”
奥罗拉愉快地答应了她。
一心想着奥尔佳的安危,像这样轻松的时刻并不多。紧张地练习了两天,第一次在房间里成功后,奥罗拉就赶紧趁着夜深人静,爬窗出去,找了个偏僻的树丛“问水”。
奥罗拉首先把询问范围控制在圣殿内部,幸运的是,她一次就问出了线索。
借着月光,她清楚地看到,水元素凝成的水镜之中,奥尔佳和“教皇使者”的互动。
在圣殿的一个偏门,身披黑色斗篷,头戴黑色兜帽的奥尔佳,不耐烦地跟几个同样打扮的黑衣人说道:“你们不是一直希望我这样?怎么,我终于愿意了,你们反而害怕了?”
为首的黑衣人低声问道:
“奥尔佳大人,这条路凶险至极,而且没有回头路,您真的想好了吗?”
奥尔佳嘲讽地笑道:
“凶险?你们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证,你们已经消除了这事儿的风险吗?怎么,都是耍我玩的?”
黑衣人低头,讪讪地说道:
“这……原本是这样,但最近的变故您也知道,我们的驯龙师都……”
奥尔佳打断了他:
“别废话了,我意已决,出什么事我自己担着。你要不带我回去,我现在就大声嚷嚷,说你们假扮教皇使者挟持圣女,罪该万死。”
黑衣人只好点头答应,把奥尔佳迎上了马车。然后忽然之间,马车就消失了。
——应该是整辆马车都被施了隐蔽咒。
短短的对话,却看得奥罗拉双拳紧攥,手心发汗。
她不确定奥尔佳“终于愿意”的事是什么,但听起来,这肯定是非常危险的事。
她不知道奥尔佳这次的目的地是哪儿,但可以肯定,教皇也不知道——因为那些使者是假扮的,如果让教皇发现,奥尔佳就算没事,也会有事了。教皇最恨别人挑战他的权威,对他来说,联合别人假冒他的使者,欺骗他的主教,定是很大的罪过。
她强迫自己先冷静,转向一旁的守护灵:
“你觉得,奥尔佳去了哪儿?”
守护灵回答:
“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这次的目的地,最有可能是基洛莫斯皇宫。那些带走她的,也九成九是普什维克的人。”
守护灵的话再次提醒了奥罗拉。
对了,她的守护灵,以前就见过奥尔佳,还知道她不知道的,有关奥尔佳的另一面。
她追问道:
“你对她,还有哪些了解?”
守护灵回答:
“我不想细说,希望你不要强求。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尽力把她找回来。”
奥罗拉虽不情愿,也只好点头。
她知道守护灵并不喜欢奥尔佳,问太多,把她又惹急了,反而不好。
“那好吧。”
守护灵说道:
“如果那些人用法术提速,奥尔佳现在可能已经到了目的地了。我这几天去北地查查线索。至于你……还记得我在禁闭室和你说过什么吗?奥罗拉,好好开发你的预言天赋,它总会派上大用场的。”
奥罗拉强打精神,点了点头。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守护灵又安慰了她几句,然后给她留下了一些修炼诀窍,和一些新的无害营养剂,就离开了。
也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奥罗拉真的在预言方面天赋异禀,反正她没修炼几天,就真的做了一个关于奥尔佳的梦。
那个梦,甚至比“魔鼠突袭”那次还逼真,还可怕百倍,让她尖叫着醒来,浑身发抖,泪流满面。
修炼细节后面还会提的。
后面的剧情也不会太黑的。主角团里面最黑的事其实基本已经让阿斯塔经历完了,我想了很久之后没有按原计划那样把她的视角跟奥罗拉视角五五开,就是因为她前期的生活真的属于刀里找糖渣,写多了会挺难受的……
怕有人不知道我还是提一下,“洒洒水”是粤语里“小意思”的意思。(总喜欢见缝插针地搞一些谐音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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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忽然消失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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