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关于奥尔佳的梦里,奥罗拉是个旁观者。她明明觉得自己与奥尔佳近在咫尺,但就是无法接近她,更无法拯救她。
只是旁观,她都已经感到了好似冰锥扎入心尖的痛楚,她不知道,如果这些事真的发生在奥尔佳身上,她一个人承受了多少?
在这个梦里有两个奥尔佳,都是她没见过的奥尔佳,也是她不想见到的奥尔佳——她太压抑了,眼中简直没有一丝光亮。
第一个奥尔佳是小小的奥尔佳,比她第一次在圣殿见到她时还要更小,多半是她离家来到圣殿之前的事,是她七岁以前的事。
小奥尔佳在一间昏暗狭小的囚室内,坐在一个女人的床头。
女人的眉眼跟奥尔佳十分相似,看得出年轻健康时必定也是一副可爱又坚毅的样子,可她如今沧桑疲惫,气若游丝,一头美丽金发也掉得所剩无几,好像被岁月夺去了所有辉光。
小奥尔佳握着她枯瘦的手,贴着她形销骨立,苍白病弱的脸,低声说道:
“妈妈,你现在感觉如何?还需要什么吗?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女人强撑着坐了起来,漆黑的眼中透出回光返照的生机,抓住奥尔佳的手,附在她耳边说道:“听着,等我死后,你一定要……”
小奥尔佳听着听着,眼中悲痛不忍之色渐浓,出言哀切:
“妈妈,一定要这样吗?我不想……”
女人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了她:
“你必须这么做,否则我死不瞑目!”
小奥尔佳低下头,擦掉不小心掉出来的眼泪,小声说道:“妈妈,我知道了。”
女人大声命令道:
“抬起头来,奥尔佳!不要轻易哭!赫莉奥夏斯列芙家的女人,流血不流泪!”
说完,她好像立刻意识到,现在这样要求她太过苛刻,于是语气软了下来。
“奥尔佳,这是我最后能给你的东西,也是维护我们尊严的……最后的希望。如果你也不能打破悲剧的循环,到没有退路的时候,就用它,来做个干净的了断吧。”
小奥尔佳抬起头,大声说道:
“妈妈,我答应你,我说到做到!”
女人点了点头,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笑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小奥尔佳呆呆地守在她身边,好像不能相信她已经离去了,墨蓝如深海的眼中满是茫然。她就一直这么坐着,直到夕阳的最后一点暖色也从高高的天窗消失,才呢喃着说出一句如同呓语般的话。
“太阳消失了,我要……做什么呢?”
第二个奥尔佳是长大后的奥尔佳,跟她现在认识的似乎差不多年纪。
奥尔佳被锁在灼热的火牢里,身上满是烫伤的痕迹,面目也因热雾而模糊。
身穿墨蓝色冰系防护服的狱卒们无情地嘲笑着她。
“真是愚蠢啊,明明只要乖乖听话就能继续过着养尊处优大小姐的好日子,为什么非要自寻死路呢?”
“就算你杀了你的哥哥又如何?你以为皇帝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吗?只要皇帝一声令下,所有驯龙师都会为之鞠躬尽瘁,哪怕再找几条龙给你配种都……”
奥尔佳声音嘶哑,但十分坚定。
“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无论是实验品,生育工具,还是杀手……我都不会当的。”
“就让皇帝和他肮脏的野心一起烂掉吧……对了,还有你们。”
狱卒不以为然:
“哼,都这样了还这么嘴硬?!不自量力的臭丫头,你要是聪明点,就该把身段放软,求我们让你好过一点……”
说着,他们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大笑着起哄:“哎呦,瞧我们这记性,你不懂事也是正常的,未经人事怎么会懂事呢?不过,你要是求求我们,我们倒是可以大发慈悲地教教你,女人嘛,多调教调教就会可爱了,管她是母龙还是母狗,哈哈哈哈哈哈哈……”
奥尔佳默不作声,只是冷漠地数着什么,狱卒们见她古怪,停下了嬉笑,皱着眉呵斥:
“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奥尔佳笑了。
“我在数……你们的死期。”
面对这个本应失去抵抗能力的阶下囚,狱卒们却感到一股巨大的恐慌。
“你疯了?你在说什么?!”
奥尔佳闭上了眼,喃喃自语。
“至少,我还可以选择一种好的死法。”
“……再见,奥罗拉。”
“我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你。”
然后,她的嘴角流下了暗红泛黑的血——接着是双眼,双耳,鼻孔,皮肤。寒霜顺着她血液所流之处,飞速蔓延,将烈焰扑灭,将灼灼火牢,变为冰雪之坟,也把惊叫咒骂着仓皇逃窜的狱卒们,连同她自己,都化作了冰雕。
最终,在刺眼的雪光之中,尖顶的黑色火牢整个变成了纯白的易碎品,轰然坍塌碎裂。
温暖的朝阳徐徐升起,照着这片白色废墟,为它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轻柔的微风中,晨鸟在刚抽条的春芽上啼鸣。
万物光辉,生气盎然,仿佛黑暗与毁灭从不曾存在。
……
奥罗拉叫着奥尔佳的名字,颤抖着从噩梦中惊醒。
夜色深沉,屋内也窗帘紧闭,连一丝月光也照不进,黑暗得令她窒息。
她下意识地想下床去点灯,却跌跌撞撞的,差点摔下床。
一双温暖有力的手及时拉住了她,防止她坠落。
熟悉的气息,一下子让她心中安定了不少。但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真的是你?”
她记得守护灵说,事态紧急,她必须全神贯注在外调查,两星期内应该都不会出现了,如果有什么事需要转达,会想办法让灵兽给她递消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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