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它的完整底本还存在圣殿,却已经没什么机会被完整地演绎出来了。
被精简后的《农神的圣祭》,就是奥罗拉和其它观众看到的这样:
第一幕演农神初次的献祭,演她毅然服食剧毒,放血吸引吃光所有谷种,咬坏所有根茎的魔鼠,与它们同归于尽。
第二幕演农神亡灵的奇遇,演她落入夜魔血池的支离破碎的灵魂,受到女儿日神爱之呼唤的感召,重新变得完整,演她从茫茫血池中分离出自己的神血,铸成不坏不灭的弯舟。
第三幕演农神复生的过程,演她在日神和战神帮助下,跟作为罪魁祸首的夜魔奋战,最终重创夜魔,成功驾驶她的弯舟冲破夜魔所设的黑色屏障,从死气沉沉的地下王国,回到了人间。
第四幕演农神第二次献祭,演她用眼中血泪,唤醒干涸的生命之泉泉眼,演她用心上血肉,使死亡的枯枝变为希望的金枝,演她跪地虔诚祈祷化外之神,用她的生机去换大地的生机,直到变成一尊石像。
第五幕演农神庆功的过程,演她在恢复的生机的丰饶之秋苏醒,演她慷慨而慈爱地组织第一个秋分祭典,亲自把以她血肉所滋养的美酒、葡萄、谷物分给礼赞她的虔诚信徒们。
虽然奥罗拉一直好奇完整版的演出效果,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被精简的五幕戏也已经足够震撼。
而最能使观众情绪沸腾的,无疑是穿插在第四、五幕戏中的“泣灵泉”、“种金枝”、“洒美酒”、“送谷种”、“分葡萄”。
因为这些仪式表演时,都会尽可能多地寻找巧妙的时机,与台下观众互动,让人们更为激动地融入传说之中。
在变幻的灯光下,神妙的音乐中,人们早已做好了思绪漫游,穿越时空的心理准备。这种时候,当戴着面具的演员用略带夸张但深情万分的演技牵动了你的喜悲,把你攥入遥远的传说之中,你又怎么能分清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呢?
农神泣出红色血泪时,你看到眼前干涸的泉眼涌出了清润的水流,你感到温热的红雨落在你脸上,身上。她说:我愿流干我的血泪,换泉水重新流动,换渴饮的人们不再流泪。你会觉得,神是为你而哭的,泉是为你而流的,雨是为你而下的。
农神献出心头血肉时,你看到插入地上的枯枝一瞬间变得金光灿烂,你看到无数金枝瞬间拔地而起,长成参天大树。你沉浸在这神奇的力量,这壮丽的光辉之中,然后忽然看见,农神的侍者们纷纷折下树上金枝,向你抛来。那一瞬间,你会觉得你已经成为了这壮丽光辉的一部分——无论你最终是否抢到了金枝。
农神唱着丰收之歌,跳着欢快的舞,肆意泼洒水晶壶中的美酒、丰饶角里的佳谷,肆意投掷圆润可喜的葡萄。那一瞬间,你会觉得无尽的希望在向你飞奔而来,你狂喜的身体会自发地跳跃起来,去争夺那些馈赠,去靠近那些圣物。
奥罗拉以前问过母亲,难道每个观看酬神戏剧的人,都相信真神会降临在这些演员身上吗?这些观众中的许多人都接受过许多科学教育,为什么还会为虚构的戏热泪盈眶,如痴如狂呢?这些观众明明知道震撼的舞台效果,许多都是机关制造的,为什么还会高呼“神明爱我,我爱神明”呢?
奥莉薇娅温柔地告诉她:
“对神明的信仰与对科学的信仰并不矛盾,两者都是出于对不灭希望的追求与寄托。”
“诸神或许永远不会再醒,科技的发展总会遇到瓶颈,世间的天灾**又是那么无穷无尽,难以预期,没有谁的信仰能不受挑战,没有谁的人生能一路顺遂。但是谁都需要跨越黑暗,不断前进的希望。”
“戏剧在科技的加持下,变为一种更立体,更有感染力的介质,将希望种在了更多人心里,这既是科技之幸,也是神明之幸,人类之幸。”
奥罗拉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她从此却更能欣赏酬神戏剧,更能融入那份与神同喜同悲的狂热之中了。
奥罗拉一边认真地看着酬神戏,一边分出神去注意奥萨娜,甚至没注意到卡莉塔斯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侧,幽幽地在她耳边说道:“看来,这里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看到她的面纱跟自己的脸一样都被红雨打湿了,奥罗拉顺势“体贴”地去掀她的面纱。
当那块银色面纱在暖橘色灯光下飞起时,奥罗拉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当她发现那块神秘面纱下居然还套了一个更神秘的无脸面具,心顿时沉入谷地。
她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小声骂道:“我恨你,无脸怪。”
卡莉塔斯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看,这里哪个剧团的人是不戴面具的?”
奥罗拉顿时又来了兴趣:“那你也会上去跳舞吗?”
卡莉塔斯否认得很干脆:“不跳,我是负责管道具的。”
……
奥罗拉这回不想跟她说话了。
她气鼓鼓地转过头去,用持久的沉默表达她的愤怒——但还是轻易被哄好了。
卡莉塔斯只是又低声跟她说了两句话。
“我不喜欢在众人面前跳舞。”
“不过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单独为你跳。”
奥罗拉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但她内心觉得这次不能这么轻易地表现出她的转怒为喜,于是只是冷淡地“哦”了一声。
卡莉塔斯并没有继续哄她,只是一会看看她,一会看看台上,给了她某种特殊的期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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