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澄睁开眼睛，仰面躺在简陋的床铺上，看着帐篷顶破洞中漏进的几缕星光。
接触超凡之力后，身体仿佛被山涧清泉彻底洗涤，多年劳作积下的暗伤不再隐隐作痛，一股前所未有的精力在四肢百骸流转。
他悄然起身，动作轻捷如林间小鹿。
掀开帐帘，清冷空气扑面而来。
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决定再次尝试触碰那玄妙境界。
营地边缘，百年橡树在微风中发出沙沙轻响，仿佛在低声诉说岁月的秘密。
季澄将掌心贴上皴裂树。
他闭目凝神，努力复现昨日与古树共鸣的状态。
起初只有一片混沌，但随着呼吸渐缓、心神沉淀，熟悉的刺痛感再度从指尖传来——根系撕裂岩层的挣扎、雷火灼伤的焦灼、新芽破土的坚韧......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几乎要将他淹没。
当他将注意力转向另一株远离营地、树皮呈灰白色的老树时，竟从它的记忆碎片中捕捉到一股熟悉而危险的气息：这是与晶棘蛇如出一辙的冰寒，混杂着黑林腐殖土特有的腐朽味。
这棵是同他一样的异乡旅人，它似乎并非本土物种，而是被候鸟从遥远之地衔来的种子孕育而成，在这片土地重新生长。
“黑林......”季澄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魔兽的来历、还有这萦绕不散的腐朽能量，一切线索都如蛛网般交织，指向那片神秘之地。
随后，他再次尝试沟通脚边杂草验证能力，却只捕获杂乱无章的意识流，如蚊蚋嗡鸣般转瞬即逝。
他骤然明悟，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与草木感知的能力受生命强度与岁月沉淀双重制约。
如果说古树是承载历史的硬盘，那幼草仅是纷扰的信息字段。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动，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既然草木可以沟通，那马戏团内身为“非常规生命“的魔兽呢？更何况自己与它们早有初步链接。
他快步穿过晨雾弥漫的营地，雾气如轻纱般缠绕着他的衣角。
无人阻拦——这份体面是老约克新赐的囚笼，此刻却成了便利。
豢养晶棘蛇的水槽逸散刺骨寒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结。
季澄催动能量构筑元素屏障，再次尝试与巨蛇的链接沟通。
陡然间，一道清晰意志破冰而出：“归处...枷锁...憎恨...“。
晶棘蛇竟淬炼出近乎人类的思维碎片！
但当季澄再次试图沟通，却又感知不到任何回应，只好把目光放在更远处的银爪和斑斑身上。
银爪金属鬃毛下传来岩浆般躁动，对铁栏的憎恶化作精神灼烧感。
季澄使用意念接触这野性本能主导的凶兽，却犹如触摸烙铁，反馈出纯粹的兽性，而无理性思考。
银爪琥珀色的瞳孔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被囚禁的愤怒。
兽栏深处，双头犬“斑斑“的铁笼散发血腥恶臭，令人作呕。
季澄意念探入瞬间就似遭受了精神割裂——左脑饥饿感如泥潭吞噬，意识混沌；右脑警戒嘶吼凝成实质尖刺刺向神经！
他心念电转：既然晶棘蛇在元素淬炼下似乎开启了智慧，那能否尝试为斑斑引导元素，进而更好沟通？
他冒险将意念沉入其混乱的意识，尝试将繁感知的自然力量与转移到双头犬上。
然而斑斑左脑那黑洞般的饥渴几乎要吸干他的精神力，右脑纯粹的攻击性将他的意念触须狠狠弹开！
鼻腔一热，有温热的液体渗出，视线也随之模糊。
他强行中断连接，踉跄后退。
心中骇然：引导元素似乎远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或许需要晶棘蛇的冰晶独角这样的特殊元素物品作为桥梁。
但元素淬炼或许是魔兽开启高等智慧的钥匙？
这个念头让他心跳加速。
多次尝试已耗神过度，他有些晕眩，扶住粗糙的木栏。
自身的安危，老约克的限期、卡尔的困境皆系于此，此刻绝不能因冒进而损伤根本。
季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无法继续试验，他决定前往市集寻找新的突破口。
他需要更多筹码，之前所见的那位流浪法师或许能提供意想不到的帮助。
......
穿过仍残留着丰收祭余韵的街道，蜜酒与烤肉的甜腻气味萦绕不散，与清晨的凉爽空气形成奇特的混合。
流浪法师的摊位仍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他正踮脚挂一枚发光水晶。
见季澄的到来，法师差点被卷边的黑袍绊个趔趄。
“自然秘殿的人也会光顾我这破摊？“法师瞥见他衣领徽记，挑眉吹了个口哨，却掩不住眼底的警惕，如受惊的鸟儿般警觉。
季澄不答，目光扫过摊上形色各异的物品：嵌暗红晶石的戒指标价十金币；一卷磨损的咒书要三十金币。
他下意识摸向钱袋，指尖只触到老约克之前随手扔来的几枚铜币，心情有些沉重。
他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中《万物生息典》的羊皮封面。
这本神典固然珍贵，但其中的自然哲学理念已被他领悟大半。
更重要的是，入脑的神典过于神奇，他担心自己的认知受到扭曲。
若能以此换取实用的法术，反而能增加应对危机的筹码。
“以物易物，如何？“季澄取出神典，压下语调中的波澜。
抚过封面藤蔓纹路，法师周身陡然泛起翠绿光晕，气息与草药摊贩浑然一体。
“哟！圣痕之书？看来我得呼叫上级督察员了——涉嫌倒卖神殿圣物，可是要绞刑的！”他故作严肃地板起脸，眼底却藏着戏谑，如顽童般调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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