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赫菲斯托斯这才恍然大悟,阿赛洛的小心思。

不管如何,这样荒唐的命令不能来自于阿赛洛本人,阿赛洛将自己保护地很好,一切能引起口舌是非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参与,只会轻飘飘的,让赫菲斯托斯下场去做。

赫菲斯托斯就是阿赛洛的黑色手套,丝质的布料牢牢的紧贴着她的皮肤,为她遮挡一切肮脏的血腥,可是被弄脏的,沾着淤血的手套,它最后的下场会是什么呢?

赫菲斯托斯几乎是想都不用想,脑海中就立刻浮现出了那副手套最后的归宿。

阿赛洛并不是什么恋旧的人,在她的心中,大概所有人都能被简单的分成两类——一类是有用的,并且能被她所用的,另一类就是垃圾。

赫菲斯托斯无疑是前者。

他一边为自己在阿赛洛心中的很高的地位,可是一边他又忍不住害怕。

害怕会有别的人取而代之,害怕阿赛洛终有一天,会得到一个更加顺手的工具,那时候呢?有时候,赫菲斯托斯还经常会做梦,梦到有一个浑身上下闪烁着金光的男人,挑衅地冲他微笑,掰着手指头,讲述着一点一滴他为阿赛洛所做的事情。

他称呼自己为神明,他拥有更为特殊的神秘力量,自然,他的利用价值也就更高,阿赛洛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对他的态度,却越发冷淡了。

这种感觉,让赫菲斯托斯想起了他在海水中漫无目的漂泊的时候,海中的巨物对他虎视眈眈,冰冷的海水逐渐吞噬着他的体温,最可怕的是,赫菲斯托斯一直火热,被迫承受着无休无止的磨难。

现在的情况和当初又何其相似。

赫菲斯托斯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他只能一边忍受,一边不断地向前行走,他在心中不断的安慰自己,那只是一个梦。

是的,那只是一个梦,梦中经历的一切并不代表现实,更何况,赫菲斯托斯对自己的能力有着天然的信心,阿赛洛需要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赫菲斯托斯却对梦中的男人天然有着极高的敌意,当他和那个闪烁着金光的男人对视的时候,赫菲斯托斯得用尽全力去克制自己,不要去杀死他。

赫菲斯托斯满脑子都是一些奇怪的东西,他照旧踩踏着枯黄的枝叶,去抓捕阿赛洛想让他抓捕的人。

他穿着一身非常合身且休闲的衣裳,头上还带着一顶版型挺阔的帽子,帽檐极大,很好地遮住了赫菲斯托斯的大半张脸,以及他一半的下巴,但是看上去却并不突兀。

他像个耐心极好的猎人,拿着他被上好的油脂,浸的油光水滑的猎枪,口中咀嚼着槟榔,等待着猎物慢慢走进最好的射击视野。

赫菲斯托斯悠哉悠哉地跟在奸细的身后,还想着为阿赛洛买了一些独特且新奇的小玩意。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赫菲斯托斯的存在。

赫菲斯托斯身材高大,质量极好的布料包裹着他漂亮肌肉线条和轮廓,在他的对比下,就连王国里最英勇的战士,公认的俊朗潇洒,在赫菲斯托斯的面前,似乎都成了传说中的小矮人。

更何况,这样有压迫感的人一直跟随着他,他也不可能没有察觉。

于是,两人在无声中拉扯,竟然相互默契地去了一条无人在小巷,大片的阴影笼罩,尽头处是一堵无法通行的墙壁,除了落魄的人再次停留过夜,再没有其他的人气。

奸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赫菲斯托斯一巴掌拍晕在了地上,他非常娴熟地在衣服中翻找,最后找出了一根足足有大拇指那么粗的麻绳。

赫菲斯托斯将那名奸细,五花大绑的捆起来,又在上面坠了沉重的铁块,确保他无法挣扎后交给了阿赛洛。

阿赛洛还是一脸疲惫,只让赫菲斯托斯随便找个地方将他关起来,按时给他食物和干净的水,先好好养着,以后必然会有很大的用处。

这是阿赛洛的原话。

赫菲斯托斯内心埋怨,阿赛洛有什么计划都不告知于他,那种被当成工具使用的不满愈演愈烈,他忍不住开口询问,“既然已经知道了他是个什么东西,干嘛不弄死他呢?”

赫菲斯托斯将气撒在了奸细的身上,他用硬质牛皮鞋尖尖的头,私下里偷偷使劲,踹了那个奸细一脚。

他疼地龇牙咧嘴,用家乡话骂人。

阿赛洛叫他闭嘴,“我知道你说的内容是什么,好巧不巧,我会你们的语言和文字,骂这个国度现任的女王……那可是死罪,你想象一下,你有几颗脑袋。”

奸细怯怯地看了阿赛洛一眼,非常熟练的转换语言,“你不能杀我,我也是你们这个国度的人。”

他是两国的混血儿,父亲和母亲在一场战争中相爱,他们孕育出了属于两个国度的结晶。

战争虽然让周围的环境充斥着危险,到处都是沾血的,生锈的刀,两方的人似乎只要有一丁点的不爽,就可以用刀剑砍掉对方的脑袋。

现在是什么世道啊!

人心惶惶,生命早就已经不值什么钱了。

别人的命,自己的命,都是如此。

因为乱,所以周围的人心思也全部放到了其他的地方,顾不上去关心一个血统不正的孩子,可是一旦战乱平息,杀人是明文规定,不被允许的事,周围人的戾气只能想办法从别的途径抒发——这个途径,无奈却被一个孩子继承了。

因为他的长相与周围的人都截然不同。

阿赛洛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了奸细脸上的骨骼感,刚好介于两国人的之间,因此,无论他在什么地方,那点细微的差距都被无数地放大。

那奸细用看仇人的眼神看着阿赛洛,“我从来不是什么奸细,我也不可能属于哪个国家。”

阿赛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那你是哪里人?我从来不会看错的,你身上流着有两种国家的血,你的身上,同时包含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特征,好吧,换句话说,我该怎样称呼你呢?”

“闭嘴。”他说,“我有我自己的名字,我叫特雷瓦,我是一名商人,不信的话,你大可以去找人调查我。”

阿赛洛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你的身份和你的来历,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放在了我的桌子上,我清楚地知道这一个月来,你售卖了哪些货物,如果我想的话,甚至可以找到你一年的交易记录,所以特雷瓦,老实一些。”

特雷瓦不敢相信。

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拥有这样手眼通天的能力?

他嘴硬道,“我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商人,游走在不同的地方,低买高卖,赚点辛苦钱而已,尊敬的女王,我已经够老实了,我要是不够老实,我现在的钱包怕不是鼓地连金币都放不下了。”

“你是在把我当傻子吗?”阿赛洛冷哼一声,却忽视了赫菲斯托斯惊讶的眼神,“我知道你的庭院里藏满了人,他们像是货物一样被捆绑住了四肢,我还知道,你手上有一把来源无法明确的钥匙,那把钥匙大概匹配的是一座藏着宝藏的库房……”

特雷瓦惊恐地睁大了双眼道,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赛洛冷静地想,其实她也不知道,完全是凭借着运气猜测的,越是无法言说的买卖,就越能挣到大钱,那这钱到底去哪里了呢?

无非就是被储存起来了。

至于阿赛洛能一猜即中的原因,如果非要说一个的话,那就是她曾经也做过那样的事,不一样的是,他储藏的是财富,是昂贵的金银珠宝,而阿赛洛储藏的是粮食,是能为她换取的,更多的可能性。

以及眼神……特雷瓦的眼神也特别的不对劲。

普通的商人,最害怕的就是国王,他们的买卖存在于阳光之下,他们被允许存在的原因,乃至买卖的好坏,都和掌权者的心情有关。

因此,就算是阿赛洛违反了同商人们之间的诺言,害得他们累个半死,才勉强挣了一些糊口的钱,可是他们至今不敢反抗,在阿赛洛把钱分给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一脸感恩戴德的模样。

——商人们大概率对阿赛洛能够还钱的事情没抱有多大希望,现在还能有一笔结余,简直是对阿赛洛充满了感激。

可是特雷瓦呢?

阿赛洛在他的眼中,完全看不到任何顺从的意味,他一直沉默的低着头,避开和阿赛洛相对的视线,只有略微沉重的呼吸,才能短暂的透露出特雷瓦的不满。

可是阿赛洛还是看到了他紧紧揪着衣角的手,还有血肉模糊的手掌心。

阿赛洛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擦擦吧,无论如何,都没必要弄伤自己,疼的只会是你。”

特雷瓦似乎猜测阿赛洛虽然身居高位,却是个心软的“好女人”,他眼泪汪汪的说,“可我也是被迫的,是不得已的,如果能有一个真正接纳我的地方,我绝对不会做这些肮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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