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强者之路

“孔云起,孔云起……”孔云起念叨着新取的名,欣喜非常,看见路过的鸟叔叔鸟阿姨,就会停下来介绍,“叔叔,阿姨,以后我就叫孔云起了。”

等回到巢中,看见父母,也认真地说:“爸,妈,乌鸦大哥帮我取名叫孔云起了,以后你们要叫我的名。”

麻雀们确实是有个信息共享系统,没过多久,麻雀们就都开始叫她的名,也相信她是九十六家亲生的孩子了。

她平常要跟着父母修行,朝阳和黄昏的时候,还有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就能用阳光和月光来修炼。

据说这是帝俊、东皇太一和常曦留给妖的遗泽。

孔云起觉得帝俊和东皇太一肯定比常曦厉害,因为只有阳光柔和的时候他们才能利用阳光,平时稍不注意就会身上火烧火燎的。所以她更喜欢常曦,一直都如此温柔。她可以披着月光而睡,就像有无形的手在抚摸她。

吸收阳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嘴热热的;而吸收月光的时候,她觉得眼睛变水润了,看得更远更清晰,晚上看东西也更亮堂。

于是她又想起了乌鸦大哥说的五行,原本只有模模糊糊感觉的她忽然豁然开朗,原来她一直感受到了五行的力量。

喙上的感觉是火,眼睛的感觉是水,然后周围树木花朵生机勃勃的感觉是木,站在地上踏实的感觉是土。至于什么是金,她还没有发现,不过隐隐约约在土里感知到了。直到有一天她扒拉出个石块,叨开里面有金属结晶,被她吃了,嘎嘣脆,吃完后感觉羽毛也变硬了。

孔云起也加入了麻雀的群,他们每天都会一起在地上扒拉草籽吃,一起八卦。

她还有点不满足,草籽虽然饱腹,但干巴还拉嗓子,她想吃点更好吃的。

如果有浆果熟的,比如灌木类的浆果,比较引鸟注目的,大家就会集结吃掉,她只能尝个味。

而平常能遇到藏在叶片下面的小小果子,那也是拼运气的事。

浆果的汁水很甜,咬破后的汁水很好吃,吃完后心情也好,这让她本能去追求甜味。

麻雀林里有一片花田,于是她就飞到了花田边上,去啄里面的花粉吃。每次就吃一个味,也不饱肚子,不过还好花多,她时间也多。

她没办法一直扑腾着翅膀在空中吃,就把花摘下来嘬,不大一会儿花田就出现了个小缺口。

她嘬花嘬得开心,不一会儿就觉得头顶发凉,往上一看,七八只蜂鸟正围着她。

蜂鸟长得比她还小,感觉就比虫子大点,有的有着艳丽的颜色,绿色、紫色还有鳞片状的红色,都在阳光下发着光。

孔云起旁边的地上是她扯得七零八碎的花,嘴上还沾着花粉,她感觉到自己闯祸了。

蜂鸟们气势汹汹,“你是谁家的小崽子,不知道这里是我们种的花吗?这么祸祸。”

她下意识不想让父母知道,低下头,“我可以赔的。”

毕竟是个小孩,及时认错看起来也乖巧,为首的蜂鸟说道:“行吧,你来当几天保镖吧。”

保镖是做什么的呢,就是有蜜蜂、蝴蝶为了争抢花粉和蜂鸟打架的时候,就去帮助蜂鸟。

孔云起觉得不可思议,什么世道啊,能让虫欺负到鸟的头上。别说驱赶了,她要让他们知道死字怎么写。

“别上头。”蜂鸟劝道:“蜜蜂会蛰你的,就算进了嘴里,他也可能会蛰你的舌头和喉咙。”

她慎重点头,“我懂了。”

想是这么想,但她当真看到蜜蜂和蝴蝶撞蜂鸟时,她上头了。她飞过去,一个转弯,将蜜蜂叼在嘴里,又想起可能会被蛰的事,她的喙开始发热,嘴里的蜜蜂就开始散发香气,她嚼了几下咽下去,眼睛睁大,“好……好好吃!”

这下子,她由被动变主动。诶,那只蝴蝶很嚣张啊,吃掉他;那只蜜蜂飞进花田里了,是你种的花吗?白嫖怪,吃掉他;吃草叶的蚂蚱,一天净干坏事,吃掉他……怪不得火行表现在她的嘴上,她的这张嘴,就是为吃而生的!

没过两天,蜂鸟就过来找她了,有点不好意思,“那什么,蜂后和我们达成合作关系了,你不用再来当保镖了,这是赔礼。”她将一竹筒蜂蜜给她,“这两天谢谢你,等再有蜂蜜了我再送你。”

孔云起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蜂蜜好甜,难过的是以后吃不了蜜蜂了,想到这里,她又难过地大吃了几口,带回了巢。

没关系,办法总比困难多,她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泥泞的湿地上,丘鹬正探着细长的腿走来走去,她的羽毛如同蟒蛇的花纹,喙又细又长就像蜂鸟,突然她将喙插入湿润的土里,喙全部插入其中,她还不断点着头往下探,等她稍微抬起头,喙里夹着一只不断挣扎的长长的蚯蚓,她就如同吸面条一样吃进去了。

在树枝上偷看的孔云起张大了嘴巴,等到丘鹬走了之后,她飞到了她之前待过的地方。

湿润的土格外宣软,她的脚完全没入其中,她感觉到了石子、落叶、还有虫子。可惜她的喙太短,有些够不到。不过土里到底是太过湿润,有蚯蚓要到地表上来,被她抓住了时机。

这条蚯蚓够长,是个大货,孔云起不断使劲往后移,还不断甩头,不让他钻回去,终于拔出来,能专心致志地烧烤,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呕!”

丘鹬去而复返,孔云起一转头就看见她,她脸上写着“小老弟你怎么回事?”孔云起将蚯蚓往她怀里一塞,飞走了,这蚯蚓白长那么嫩。

在地表上的虫子孔云起抢不过其他的鸟,于是她继续尝试土里的虫子,她就不信没有好吃的!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鸟,她还真找到了,蛐蛐和蝲蝲蛄这种有柔软腹部的虫子好吃,还会爆浆。

她们麻雀有时候会去河边一起洗澡,在河的不远处挖一个坑,坑里就会渐渐填满水,所有的麻雀会进水坑里扑腾翅膀、梳理羽毛。

河里的资源多,河里有小鱼小虾和水虫子,河边有田螺等等。但这里的鸟也多,有苍鹭、斑嘴鸭、白秋沙鸭、绿鹭、翠鸟、鸬鹚、河乌等等,为了点吃的卷生卷死,看见孔云起弄了点田螺吃,眼神差点杀死她。

怪不得麻雀们都吃草籽,真是易得又饱腹,还不得罪鸟。

其实真正好吃的虫子还是白白嫩嫩的幼虫,通常藏在树里、果实里,不过她有些怵得慌。

之前的森林医生啄木鸟以捉虫为名搞拆迁,被树木们当成道具搞了场巴掌接力赛,当天啄木鸟的惨叫让鸟们害怕不已。

但鸟为食亡!放弃美味的虫子会让鸟疯魔!

她站在树上,专注的像等待老鼠出洞的猫头鹰。

想要赢得好口碑,就要精准,创伤小,取出的虫多。

她用木行的力量看树木,从表皮看到内部,她好像看到了树的纤维、年轮、虫子啃噬出的通道,再通过通道感受到虫子在哪。

终于她动了,过猛的力道将白嫩的幼虫戳出了浆汁,就像瘪下来的气球,树皮烧焦的味道也散发出来。

第一次虽然出现了点小失误,整体来看却是成功的,这个树甚至给了些木属性灵力,这说明顾客都给好评打赏了。

有吃的,有打赏,这生意她能长长久久地做下去。

孔云起将能探索的地方都探索了,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她总能遇到迟钝的鸟,他们只简单表达情绪的鸣叫,或者只重复一两个词。不参与八卦,不参与集体活动,感觉有些愚笨,过了些天就再也见不到。

她好奇又担心,这些应该被保护和照顾的鸟总是执拗地、自顾自地活动,然后就消失不见。

于是她又找到了几只愚钝的麻雀,很奇怪,愚钝的麻雀总是合得来。

她看着他们一起觅食,一起无意义地唠嗑,一起从天上往下下炮弹……干净的鸟可不能学,这对于花花草草来说很不道德!

过了几天,他们开始默契地往外飞,那是麻雀长辈们严禁他们去的地方。

孔云起挡在他们面前:“不能再往前飞了。”

这个行为反而起了反作用,他们分散开飞得更快了,她不敢再阻拦,只能跟随,早知道再叫上几个麻雀了。

她从没见过这种地方,藤蔓缠绕,树木丛生,连空气都是湿润的,树皮上不时有水滴滴落。

危险!很危险!她这么感觉到。“回来!快回来!”她大声喊。

可这时已经有麻雀飞到了那里,下一秒,带着獠牙的口就将他吞噬,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条蛇,蛇退回去又渐渐和环境融为一体,这么大个丛林不知道还有多少蛇潜藏其中。

更令她心惊的是,不止她跟着的几只麻雀,只听“呼啦”“呼啦”密集的怕打翅膀的声音响起,除了麻雀以外,各种各样的鸟儿开始往那危险的地方飞。

孔云起咬咬牙,也飞了过去,没飞多远她就被撞得眼冒金星掉了下来,但没受伤,她就像坐了个滑梯。

怎么回事?她又撞了几次也无济于事。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蛇如同万千荡出来的绳索,将鸟儿组成的乌云吞噬得所剩无几,只有少数几个逃出生天。

她还看到有蛇缩回去时看了她一眼,眼睛里带着残忍和贪婪。

她后知后觉要飞起来,结果身子僵硬又战栗着,飞了几次才飞起来。

她要干什么?对,她要去找她爸妈,万一……万一又有鸟从那里飞就惨了,她去找长辈们去劝他们,去救他们。

看见父母的第一眼,她眼泪就掉下来了,她挤进他们的怀里,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将事情讲完,父母就悲伤且愧疚地看着她,“对不起,我们做不到。”

“为什么?”

“是不能做,你听我们的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现在解释?能不能等会儿?她现在只想找鸟帮忙。

她飞出巢去,去找别的麻雀长辈们,她又将事情告诉了遇到的第一个麻雀阿姨,又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于是她又准备找下一个,却被摁住了。

“等等,九十六家就算惯孩子也不能这么惯,连这些常识都不告诉你。”说着她看向路过的那只麻雀,“喂,那只麻雀,把麻雀长老和其他麻雀叫来,我们来开一个会。”

她把她带到空地上,“听着,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这些开窍的是妖,不开窍的是禽兽,是两个不同的群体,不用管他们。”

孔云起大声反驳:“他们和我们长得一样,虽然有些笨,但也能表达情感,怎么能不管他们?!”

“因为他们不能修炼,不能变强,就是废物!!”说这句话时她眼泪也流了下来,“废物救下来有什么用?”

孔云起被惊到了,语气软了下来,“至少……至少得给他们找条生路。”

“那是因为我们不够强,我们没有能够震慑他们的强者。”麻雀长老和众多麻雀飞过来,“我们没有强者,他们就没有生路,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情。”

“强者……”孔云起被父母抱着,眼睛里终于出现了一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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