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煦还是要去西齐,苏玉盈知道,她拦不住,彼时她正坐在榻上看芸儿绣鞋面,想了想,她开口道:“芸儿,拿双长靴来,要九殿下尺寸的。”
芸儿去库房拿了两双来,“郡主,这是您从前命我做的。”只是那回九殿下躲着您,您生了气,叫她把这鞋子剪了扔掉,她没敢扔,放进了库房里,万一您反悔了找不见又免不得要责骂一番。剩下的话她没敢说,只是将鞋子递给了她家郡主。
苏玉盈接过那鞋子,胡乱绣了几下,在榻上坐了一下午,等到屋子里点上了烛火才停手,她举起来左看右看,还是不满意,她自小贪玩,绣工一向差劲得很,勉强绣出个样子就不错了,但是无所谓,萧承煦不会在乎的,他不在乎她这个人,自然也不会在乎她送的东西。
她知道,明日一早他便要出城去了,是以赶在晚膳前命人提着灯往他的宫里走去。虽说天凉,但弯弯绕绕走了这许多路,等到了殿外时,她已是气喘吁吁了,还出了一层薄汗,芸儿担忧道:“郡主,怎么不坐轿辇呢?仔细您的身子。”若是从前,苏玉盈定要斥骂她一个下人多管闲事,但如今她却没什么心情这么做,她就那么一点心力,全都耗费在萧承煦身上了。
进殿的时候,门外的侍卫是拦了她的,说是要通报,大概是萧承煦吩咐过要躲着她所以侍卫才格外留意的,她刚想一巴掌扇过去,但思及萧承煦,又忍了下来,朝芸儿使了个眼色,芸儿会意,耍赖拦住了那两人,她便提着裙子朝萧承煦的书房而去。
“承煦哥哥,承煦哥哥……”她一叠声叫着他的名字,手里捏着她绣的长靴,站在书房外敲了敲门,严海来开门,行了个礼,萧承煦便让她进去。
“玉盈,你怎么来了?我这几日有事,不能陪你玩,听话,回去吧。”
萧承煦在灯下看地图,她知道,那是在为明日的出行做准备,她笑了笑,眼里却没什么笑意,走到桌前将手中的鞋子递给他,道:“承煦哥哥,听说你要出宫散心,我给你做了一双鞋子,你记得带上啊。”
萧承煦拿起来看了看,看了半晌才指着斜面上那一团五颜六色的花纹道:“玉盈,你这绣的……是什么?”
“牡丹花啊,看不出来吗?”
萧承煦噎了一下,又翻过去看鞋跟,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一个“煦”字,他抬头看了一眼严海,实在是憋不住,两个人便对着笑出声,眼见苏玉盈愣着没动,他才收了些笑道:“玉盈啊,你是郡主,又不是绣娘,这绣花的活计做不来也没什么,更何况你也不用做这些,这宫里难道还缺你做的一双鞋不成?”
苏玉盈闻言,刚想发作,但触及萧承煦年轻的面容便又忍了下来,在脑海里回忆那时的她是如何撒泼打滚的:“还不是担心你?我听说了宫里的事,又听说你要出城散心,这才想着过来看看你,这鞋子我也绣了一下午,手疼着呢,不领情算了!”
她说完就拿走萧承煦手里的鞋子往外走,萧承煦见状哎了两声,快步上前拉住她叹了口气,“我又没说不领情,怎么天天生气,谢谢玉盈郡主,我会带的,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说完她顿了顿,又从袖子里掏出个荷包,精致得很,一看就不是她绣的,她递给萧承煦道:“那这个你收吗?”
萧承煦自然不会收,民间有送荷包便是定情的说法,萧承煦抬手往回推了推,说:“这个我不能收。”
苏玉盈瞪眼看着他,不一会儿眼泪就往下淌,萧承煦立即往后退了退,奇道:“今日怎么没气急败坏地骂我,反而哭起来了?”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脸,把荷包拍在桌上就走了,她动作不小,那荷包的流苏挂坠落在了砚台上,染了墨后黑漆漆一片,萧承煦站在原地扶额,严海见状道:“殿下,这……”
萧承煦叹了口气,说:“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说罢便命人将那荷包和长靴一齐收进了库房,坐回桌案前继续看地图,那时的他应当想不到,这两样东西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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