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燕王府,她便往萧承煦院子里走去,步子快了些,芸儿扶着她一溜烟往里走,额上都渗出了细汗,“郡主您慢些,别摔了。”
苏玉盈顾不上听她说什么,等跨进萧承煦的院子见他正站在正厅便松开芸儿直直朝他扑了过去,萧承煦正在同萧承轩说话,余光瞧见她过来本也没在意,不料她这一扑差点被台阶绊倒,他这才侧身伸出手来接了一把。
萧承煦扶着她站稳,皱眉道:“怎么了这是?”
苏玉盈小幅度喘着气,惊魂未定似的,说:“进去说。”
三人进了书房,苏玉盈坐定了,欲言又止。
萧承煦与萧承轩对视了一眼,道:“你今日不是进宫去瞧淑妃娘娘了么?究竟出什么事了叫你慌成这样,但说无妨。”
苏玉盈深吸了一口气,略缓了缓后道:“那日凌蓁儿可曾进了你的营帐?”萧承煦闻言目光一凛,她继续道:“这事被萧启翰瞧见了,不知怎么又被我姨母知道了,你也知道近日陛下内封后妃之事,你也知道,贵妃之位尚且空缺,她同贤妃有些不对付,便将此事说给了陛下听,近日陛下便来问我你和……和贺兰茗玉的事。”
萧承煦心中一惊,沉声道:“他怎么说的?”
“先是提起了我不当家理事,又说你十分宠爱可兰,可是因此让我们夫妻感情不睦?还问我们为何一直未有子嗣,我说我身体不好,加上你常年在外征战,最后问了一通终于拐到了你是不是心里有人这上头……”
萧承煦握拳,面色沉了下来,萧承轩忙道:“哥,看来他是知道了你和茗玉姐姐的事情,故意试探。”
苏玉盈接着道:“我说,这些都是府里人见我不管事,所以妄加揣测罢了。”
萧承轩急道:“哥,咱们还是得先下手为强,等他出手,咱们就全完了。”
萧承煦皱眉思索片刻后道:“玉盈,你先回去吧,好生歇息,此事我自有计较,你放心,即便哪一日燕王府真的遭了难,我也会保你周全。”
苏玉盈走后,萧承轩问:“哥,你这是?”
萧承煦站在桌前,提笔写下了放妻书,说:“杀母之仇我一日都不敢忘,但无论如何,这都是我们同萧承睿之间的恩怨,不该连累玉盈。”
两人商议一番,还是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可贺兰茗玉那头怕是不会好过,后宫也是战场,他若出面,贺兰茗玉的处境会更加艰难,也只得去找一趟贺兰芸琪了,他和贺兰茗玉的事,贺兰芸琪一清二楚,有这位皇后娘娘周旋一二,或许能帮帮贺兰茗玉。
随后萧承煦亲自走了一趟,将放妻书交给了苏玉盈,说:“若是燕王府出了事,你便拿着这个回苏家吧,看在你母族的份上,相信萧承睿不会为难你。”
放妻书?苏玉盈心中竟然升起了些隐秘的恐惧,明明许多事情不一样了,这放妻书却为何还是到了她手上?她颤抖着手接过那薄薄的一片纸扫了两眼,大意是说她膝下无子,即日返家,苏玉盈看着看着竟有些想笑。
萧承煦见她如此,缓缓道:“玉盈,你别误会,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你也知道,如今危机四伏,万一我护不了你,回苏家去也好。”
苏玉盈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说:“你不会有事的,我相信。”萧承睿还没死,萧启元还没出生,你还没成为摄政王,萧启元还没开始忌惮你,你怎么会死呢?
萧承煦闻言竟有些感触,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道:“我定会尽力保全燕王府,你不必忧心,太医说了,平日里你要放宽心些,不可思虑过度、操劳过甚,府里的事情也不必理会,旁人爱说什么便说去吧,玉盈,只要你平安康健我就放心了。”
萧承煦走时,苏玉盈正靠在软榻上出神,若是萧承煦因谋逆罪而死,她自然脱不了干系,说什么她的母族,若真到了那一天,苏家撇清干系还来不及,又怎会在乎她一个自小不在身边的女儿,再说了还有她妹妹,是大殿下萧启翰的正妃,没了她一个苏玉盈,苏家还不是照样荣华富贵。
苏玉盈想到这便轻笑了一声,前世、今生两辈子,前朝、后宫,她都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同无根的飘萍又有什么区别?她与萧承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萧承煦的尊容权柄,便是她的荣华富贵,始终仰人鼻息、苟活度日。
她知道,文才武略、三从四德她是样样不成,可即便她才华横溢、贤良淑德又能如何?抬眼往上瞧,贺兰茗玉的处境不也一样?再往下瞧,可兰也是如此。即便尊贵如贺兰芸琪,成为一国之后,还不是得仰仗萧承睿和她的祖父雍临领主过活?这天下,又有谁人不是如此?
心口猛得疼了一下,苏玉盈竟觉得有些胸闷,芸儿上前道:“郡主你怎么了?我去请太医吧。”苏玉盈只是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没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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