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萧承睿下令,萧承煦今年的生辰在宫里过,知道内情的人也不过寥寥几人罢了。
前些时日,萧承煦和贺兰茗玉的旧情叫萧承睿知道了,是贺兰芸琪力保,说贤妃为人有目共睹,加上萧承煦当年娶苏玉盈就是贺兰茗玉去劝他才同意的,萧承睿这才按捺下来,可总归心中气儿不顺,是以有心想在寿宴上敲打他一番罢了。
这寿宴苏玉盈自然是要出席的,只不过她不愿瞧萧承睿那副嘴脸,大部分时候都闷头吃菜罢了。萧承煦见状瞥了她一眼,道:“玉盈啊,慢些吃,积食了可就不好了。”
“九弟,近日是你的生辰,三嫂祝你夫妻同心、一家和乐。”
贺兰芸琪为了打消萧承睿的顾虑,故意在萧承睿面前提起他和苏玉盈夫妻关系和美,萧承煦又岂会听不出?于是便道:“每年我的生辰,三嫂都会记得,臣弟在这里,谢过三嫂了。我和玉盈,自然是夫妻一体。”
萧承煦与苏玉盈站起来举杯敬了贺兰芸琪一杯,贺兰芸琪接着道:“还是少喝些吧,承煦,这里有你喜欢的豆糕,可以多用些。”
萧承睿:“以往每年你过生辰,还有一个总少不了的人吧?”
贺兰芸琪闻言变了脸色,夫妻二十载,对于萧承睿,她最少了解不过,这话一出,她便知道萧承睿是要为难那两人了。果不其然,贺兰茗玉上殿来,行过礼后,萧承睿便要她敬燕王一杯酒。
贺兰茗玉缓缓朝萧承煦案前走去,萧承煦站起身来,两相举杯,萧承煦仰头喝下后微笑道:“今儿这酒,可真烈啊。”
他另一只手藏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苏玉盈坐在他身侧,仰起头来便看得一清二楚,生怕他在萧承睿面前失态,她不由扯了扯萧承煦的袖子,萧承煦又笑了下,便坐了回去。
他刚落座,便听萧承睿道:“贤妃,到朕这儿来,来。”苏玉盈见状眉头一皱,当即按住了萧承煦的手,萧承煦没动。
待贺兰茗玉在萧承睿身旁入座后,萧承睿继续道:“贤妃啊,改日你有空,也多教教这苏玉盈,教教她该如何搭理府中一应事务,又该拴住夫君的心。”
萧承煦听到一半便笑了一声,只是眼睛却并无半分笑意,他抽出被苏玉盈按着的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贺兰茗玉低眉道:“陛下,后宫诸事都是琪姐姐在搭理,臣妾又岂敢越俎代庖,至于如何拴住夫君的心,臣妾都不懂,又怎敢大言不惭说去教燕王妃呢?”
萧承睿一笑:“不懂?那你是怎么拴住朕的心的?”
萧承煦笑着抬眼朝上座看去,只见贺兰茗玉往后躲了躲,低眉顺眼道:“陛下,恐怕您是喝多了吧。”
苏玉盈移开目光,她知道,哪怕是为了贺兰茗玉的安危,萧承煦也不会如何,只是觉得十分可笑罢了,虽然她恨了这两人许多年,但当初她在雍临初见贺兰茗玉时,那是一个极其张扬热烈的女子,在马场上驰骋着抢自己的红花,也时分有才华,甚至有个后宫第一谋士的称号,如今进了这后宫,也是恭顺得不能再恭顺,温柔得不能再温柔。
她不知道萧承煦见了这一幕是什么样的感受,她只觉得透不过气,便道:“承煦,我胸口闷,陪我出去散散步。”
萧承睿闻言笑道:“怎么,燕王妃这是累了?你走可以,这寿星可不能走啊。”
萧承煦站起身来拜了一拜,道:“王上,玉盈一向身子弱,臣弟不放心她一人独去,还是需得臣弟陪着。”
萧承睿挑了挑眉,对贺兰茗玉道:“看来是朕多虑了,你看,承煦对他这王妃,可是爱护得紧呐。”贺兰茗玉只得赔笑,替萧承睿斟酒。
再也看不下去,苏玉盈略微行了个礼便拉着萧承煦的衣袖往外走,等走出了一段路,才发觉萧承煦停了下来,她被那力道一拽,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差点儿装上。
苏玉盈平复了下呼吸,“我知你心里不痛快,我瞧了也觉得恶心得很,咱们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萧承煦苦笑了下,“你我尚且能躲出来,茗玉呢?”他的目光移向夜空,“她只能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哪怕说错一句话、一个字,都是灭顶之灾。”
“你我大婚那日,你曾对我说,木已成舟,现在我把这四个字还给你,无论如何,今生你们都无法回头了。”
萧承煦点点头,“我知道,可纵然我自己背负血海深仇、辛酸苦楚,也还是不愿见她如此艰难过活。”
苏玉盈垂下袖子朝前走了两步,钗环轻摇,夜风吹起了她的裙摆,帕子捏在手里迎风飘动,她看着远处沙沙作响的树梢轻声道:“谁又好过呢?那萧承睿此番惺惺作态,难道他的心里就好过了么?”
萧承煦在她身后负手而立,一时间静默无言,两个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像远隔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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