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打的并不轻松,所幸萧启翰虽自负却也怕死,何邵勇是最了解他的那个人,有他在宫内出谋划策,不出半个月,萧启翰便节节败退,贺兰茗玉遣李相前去谈判。
纸终究包不住火,尚在病中的贺兰芸琪知晓了此事,便央求贺兰茗玉看在萧启翰的先帝长子的份上放萧启翰一马,终身幽禁也好,贬为庶人守皇陵也罢,总之留他一条性命。她说这话时,帕子上又咳出了血,看得贺兰茗玉不自觉流下泪来,一口答应了。
萧承煦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他也盼着能尽早结束战事,减少军中伤亡,但依照眼下的情形,萧启翰已是坐实了谋反之罪,再无法回头了,即便是困兽之斗,他也不会束手就擒的,否则下场除了死便是幽禁,再无出头之日。
两日后,萧承泰阵前倒戈,萧启翰溃不成军,萧承煦撑着一股劲斩了萧启翰一只手,他的惨叫声在宫墙内回荡,久久不息。
萧承煦:“你我之事,成王败寇,没什么可说的,本想让你死个痛快,但你不该绑架玉盈,十年前不该,十年后亦不该,即便是你父亲那样的人,若是知道他的长子是这样不入流的宵小之辈,只怕也会被你气活过来。”
萧启翰被打入大理寺,几日后伤重而亡,凌蓁儿前去见了他最后一面,也算是瞑目。至于萧承泰,也算是迷途知返,贺兰茗玉将其软禁于卫王府,终身不得出。
这一仗乃是内斗,打赢或打输都不痛快,萧承煦本就是负伤上阵,如今卸了力便径直回府休养,一连七日都未曾出门,萧诸事皆由萧承轩与何邵勇商议后去办,实在做不得主的才来叨扰一番。
萧启元自子那日后便回了宫,郁郁寡欢的模样,他深觉军事、政事自己都插不上手,干脆自暴自弃出宫去寻他的美人了,贺兰茗玉为此发了好大一通火。
“一会儿说自己长大了要亲政,一会儿又耍起小孩子脾气来。”
但奈何眼下正是诸事繁忙的时候,贺兰茗玉也顾不得他了,便只好命人暗中保护好陛下。
萧承煦的伤断断续续养了一个月,期间曾派人欲将苏玉盈接回来,但亲卫却回报说王妃不愿回来,有何事就等摄政王亲自来说,他听了也只得无奈苦笑,这是还没消气呢。
眼下朝中诸事有萧承轩与郑王在,还有贤贞太后坐镇,萧承煦养好伤后便欲启程朝着应城而去,看得萧承轩是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萧承煦扫他一眼。
萧承轩道:“哥,我就是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怎么能走呢?眼下萧启元离宫,萧启翰也倒台了,之前他两次想杀你,咱们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
萧承煦叹了口气,打断他道:“承轩,我累了。”
萧承轩呼吸一滞,听他继续道:“这些年来,我一心一意教导陛下,可是结果你也看到了,换来的是什么?他若是真肯花心思,从我手上拿走他想要的东西,也不枉费我这十几年来的心血,可他干什么去了?‘美人在云端’,这还没亲政,便追他的美人去了,这京城我还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萧承轩急道:“哥,那我们就更应该趁这个机会从他手里拿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难道你就忍心把你亲手打下来、守下来的江山交给他这样一个不成器的毛头小子吗?”
萧承煦摇摇头,“这一切,就都等我回来再说吧。”
萧承煦慢慢悠悠地坐着马车往应城而去,自昔年萧尚远逝世至今的二十载,他再未如此刻般闲适自在,他的命运从皇位被抢走的那一刻起便滑向了深渊,再无法回头。他已经背负着那些东西太久太久,或许是时候该放下了。
萧承煦抵达应城的同时,朝中传出了许多风言风语,说摄政王此行乃是要筑城屯兵,生了反心。
要说屯兵,萧承煦确有此意,毕竟萧启元恨他他是知道的,虽然经历萧启翰谋逆这一遭,萧启元已然心灰意冷,但难保哪天不会卷土重来。如今萧启元尚未亲政便这般设计他,若是日后掌控了实权,还不知要怎么对付他。他仍在犹豫着,或许自己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但却不得不为自己和萧承轩准备一条退路,若是能在应城偏安一隅,了此余生,倒也算对得起皇天后土了。
筑城屯兵之事传得沸沸扬扬,身在长云殿的贺兰茗玉自然知晓了这一消息,便与李相商议,或许该趁此机会设法拿回萧承煦手中的玉玺和印章。
虽说要萧承煦放权并不是单靠手握一个玉玺就能成功的,但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玉玺到了萧启元手中,那他便是名副其实的天下之主,许多中立的朝臣自然归顺。至于萧承煦,他虽霸道狂傲,却也并非看不清形势的人,这皇位早已经是萧启元的,他如今若再要篡位,便是名不正、言不顺,落在下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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