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控中心爆炸的火光如巨兽吐息般在亚特兰大天际线褪去时，瑞克小队的七辆汽车正沿着州际公路向北颠簸行驶。林娜坐在副驾驶后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那枚古罗马蝴蝶骨项链，青铜材质的凉意透过皮肤渗入，让她想起疾控中心实验室里恒温箱的触感。车窗外，废弃的18轮卡车像搁浅的钢铁巨鲸，在暮色中投下扭曲的阴影，挡风玻璃上的裂痕将这一切切割成破碎的画面，如同她此刻纷乱的思绪。
"散热器漏了！"戴尔的房车突然发出高压锅泄气般的嘶鸣，车身猛地向应急车道倾斜，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鼻的焦味。瑞克猛踩刹车，ABS系统发出咯咯声响，卡罗尔怀里的粉色背包应声滑落，拉链崩开的瞬间，索菲亚亲手编织的雏菊绳结像只受伤的蝴蝶，滚到布满裂纹的柏油路上。林娜推开车门时，靴底碾碎了一块嵌着锈蚀钢筋的混凝土碎块，那声响让她莫名想起在疾控中心听到的金属器皿碰撞声。
"全体下车！"瑞克单手持M4步枪跃下路肩，战术背心的魔术贴发出撕拉声响，"肖恩，带格伦检查其他车辆燃油存量。达里尔，你和我去找水源。"林娜跟在队伍尾部，注意到肖恩转身时，那根金属警棍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战术背包带，他的目光在她颈间的项链上停留了两秒，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手术刀划开皮肤般细微却锋利。
夕阳将前方的汽车坟场染成熔铁般的暗红色，锈蚀的车门与扭曲的保险杠间，三只行尸正漫无目的地游荡。它们破烂的衣物在风中飘动，其中一只穿西装的行尸，眼球正随着蹒跚的步伐在眶外晃动。
林娜握紧腰间的修书刀，这把黄铜柄的工具曾属于疾控中心的档案管理员，刀刃薄如蝉翼，此刻正贴着她的大腿内侧微微震颤。突然，达里尔的弩箭"嗖"地擦过她右鬓角，钉进那只行尸的眼窝，腐臭的脑浆溅在她左颊，温热的触感让她瞬间回想起詹纳博士实验室里那些漂浮的脑组织样本。
"行尸群！三点钟方向！"瑞克的吼声被西北风吹得七零八落。林娜循声望去，远处的公路宛如一条黑色绸带，上面蠕动着密匝匝的灰黑色斑点——至少两百具行尸正顺着爆炸的声浪涌来，腐烂的手臂在空中挥舞，像一片倒伏后又挣扎着站起的麦茬。她下意识拽住身旁卡罗尔的衣袖，却发现对方的指甲已深深掐进索菲亚背包的绒毛里，指节泛白得如同风化的骨殖。
"躲进那辆校车！"肖恩拽着格伦冲进左侧一辆侧翻的校车，警棍砸破后窗的玻璃雨溅在林娜手背上，划出数道细小的血痕。她刚爬进车厢，就听见卡罗尔撕心裂肺的尖叫——索菲亚的背包带在混乱中崩断，那个缝着亮片的粉色小熊玩偶滚落到公路中央，被一只行尸的腐足碾成模糊的绒团。林娜看见卡罗尔扑向玩偶时，肖恩的手臂如铁钳般横亘在她胸前，他的军靴精准地踢在行尸的膝关节上，骨骼碎裂声与行尸的嗬嗬声同时响起，在空旷的公路上形成令人牙酸的共鸣。
"妈妈！"索菲亚的哭喊声从路边的柳树林传来。瑞克已冲至女孩身前，将她推进干涸的河床："躲到那块巨石后面！没听到我喊就别出来！"林娜握紧修书刀跟进，刀刃在夕阳下划出一道银弧，精准挑开另一只行尸的喉管，黑红色的血液喷溅在她的身上，形成不规则的花纹。
当瑞克返身引开行尸时，林娜听见河床方向传来枝叶折断的脆响。她拨开丛生的芦苇，只见那块巨石后空空如也，只有一只粉色帆布鞋陷在泥里，鞋尖倔强地指向一丛带刺的野蔷薇。她分开荆棘，发现深处有个仅容孩童钻入的树洞，洞口挂着半片碎花布——布料边缘细密的锁边针脚，正是她上周帮索菲亚缝补裙子时留下的，当时女孩还缠着她讲了古罗马花神芙罗拉的故事。
"索菲亚！"瑞克的吼声惊起一群夜鹭，它们扑棱棱飞起的声响在寂静的河谷里显得格外突兀。达里尔赶到时，瑞克正用军刀劈开树洞周围的泥土，指甲缝里塞满了腐叶与不知名的虫豸。
"分头搜。"达里尔扯开弩包的魔术贴，箭槽里的金属碰撞声在渐浓的暮色中格外清晰，"我顺着溪流往上，你去下游。半小时后在公路汇合。"他转身时，猎刀刀柄不经意擦过林娜的手腕，留下一道微凉的触感。
肖恩突然从树后走出，警棍有节奏地敲打着树干："与其研究这块破布，不如想想怎么对付接下来的行尸群——天知道还有多少在往这边凑。"他的目光像手术刀般扫过林娜紧握布料的手指，仿佛在评估一件武器的杀伤半径。
暮色中的树林逐渐化作墨色迷宫，林娜的手电光束在树木间跳跃，照亮满地的枯枝与腐烂的落叶。突然，前方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她立刻熄灭手电，握紧修书刀贴向一棵老橡树。一只白尾鹿受惊窜出，她蹲下身，借着微弱的天光发现鹿蹄印旁有串更小的脚印，鞋跟处嵌着一颗蓝色玻璃珠——那是她上个月在加油站废墟里找到，送给索菲亚串在鞋带孔上的。
与此同时，达里尔在下游的河边发现一具新鲜行尸。它的腹部异常肿胀，像怀胎数月的孕妇。达里尔用匕首划开腐肉，暗红色的内脏间露出半截毛茸茸的尾巴——是只土拨鼠。
"她还活着。"他将沾血的手套甩在瑞克面前，掌心的老茧无意间蹭过林娜的手背，"至少没进这东西的肚子。"林娜看见肖恩在旁冷笑，手指将警棍上的防滑绳缠得更紧，绳结在他掌心越攥越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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