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金先生吩咐有要事需要处理之后，十七周就独自在黄金的时刻闲逛。
哪怕他的确很好相处，但是她的职业操守还是让之前的那趟“约会”变成了一次公事公办的陪同。
唔……趁现在，她得好好逛逛这匹诺康尼。
大方的砂金总监提前给她透支了工资——这笔钱显然已经远超她这次出差能够拿到的报酬。而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表明心意的机会！
她十七周要让砂金总监明白！什么叫！时时刻刻挂念上司的优秀助理！
这下不给她升职说不过去了吧，她美滋滋地想。
上次陪砂金漫步的时候十七周就注意到了那家梦境贩售店。她走到那颗硕大的眼球附近，有些发怵地打量它。
“需要点什么，女士？”显然对方在很热情地招揽顾客，“你想体验的任何梦泡都有！要试试这个吗？据说是星神阿基维利的！”
它滔滔不绝的样子把十七周吓了一跳。
她紧张地攥紧衣角——此时此刻十七周无比怀念自己的长刀——凑到它跟前。
“我想私人捐赠一枚梦泡，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的小姐！”
“那我可以指定捐赠方吗？我想留给我的……呃，朋友。”
其实是上司，她在心里默默找补了一句。
那只大眼球转了转，似乎有些为难：“那恐怕得付出点报酬了，小姐。”
她就知道。“好吧，不过得多少——”
“三千苜蓿币！”眼球狂热地转了转，“这很划算吧，只需要三千苜蓿币，就可以为您的朋友留下美好的私人回忆……别走啊小姐！”
谁爱送谁送吧。那只该死的眼睛话还没说完，十七周就愤愤地走开了。
三千苜蓿币！那得三十万信用点！
本来想着搞个“匹诺康尼之旅美好回忆”的梦泡煽情一下，顺便表达自己渴望升职加薪的小小愿望。
算了，她还是老老实实给自己买点好吃好喝的，顺便给塞迪拉捎一件纪念品吧。
至于砂金总监……
那种大人物肯定不缺她这点心意。
“哟，小姑娘，终于落单啦？”
一道俏皮的声音响起，十七周警惕地转过身，穿着清凉的可爱女孩子坏笑着歪头看她。
欢愉的……信徒？看起来是那位假面愚者。
花火，她听说过。
虽然在到访匹诺康尼之前就知晓家族这次邀请了各方势力参加谐乐大典，但她不认为她和愚者有什么可交谈之处。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戒备，花火欢快地踱到她面前，凑近她的脸颊。
她的呼吸，轻打在十七周的鼻尖。
搞什么……她蹙眉想推开这位看起来不怀好意的愚者，却被对方轻巧抓住了手腕。
“那只小孔雀呢？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哼哼，他真的放心呀？”
十七周冷淡回应道：“砂金先生有要事在身。这位小姐，你如果有合作意向我会代为转达。”
女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松开她的手腕，拍了拍手掌。
“他把你保护的蛮好，是不是？”
“什么？”她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谁保护？砂金保护她？
“让我猜猜，”花火围着她转了个圈，“那个逞强的埃维金人一定对你说，‘我可爱的小十七，你什么也不用做’，对吧？可是他自己的羽毛都快被人拔光了，”
“真是只可怜又可爱的小鸟啊。”
说完这些话，花火看起来完全不在乎十七周紧张又迷茫的眼神，娇俏的手指点了点路边街道上的窨井盖。
“要不要来赌一赌，被护在羽翼下的小鸡仔？”
这是在比喻她么？
“就赌你的好主人会不会回到那里去。”
哪怕是再一无所知，十七周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来到匹诺康尼之后，砂金先生确实比较反常。她想起他们办理入住的第一天，男人明里暗里都暗示她，不该跟来这次家族的邀请。哪怕是之后的日程安排，也只是让她有所待命。
现在想想，砂金有什么想要瞒着她去做的？他打算背叛公司，所以要绕开她这个员工？不可能，砂金本人和公司还有一笔大债要算。
那能是什么呢？
她静下心仔细审视了眼前言笑晏晏的花火片刻。
十七周尽量让自己听上去诚恳又谦逊：“特地跑了这一番，花火小姐，我猜您是有合作的意向的。”
“无论是和我，还是，和砂金先生。”
“哈哈哈！”假面愚者看上去愉悦极了，“真聪明，小鸡仔！你真聪明，你的主人把你教的很好，是不是？”
“不过，我是来看乐子的。”
十七周没有接话，等着花火继续说下去。
“你应该知道，谐乐大典的小鸟成了哑巴……真让人心痛啊。不过最痛苦的应该是那位鸡翅膀男孩了——”
“请等一下，”十七周一脸懵逼地打断她的话，“谐乐大典谁？”
“……”她在花火的脸上看到了一瞬的卡壳。
“发生甚么事了？”她这次是真的很诚恳。
她想起了自己在愚人众任职的时候，因为那位大人的脾气出了名的恶劣难相处，以至于她这个下属也不受其他同事的待见，常常被屏蔽在情报圈子之外。
现在那种讨厌的感觉又来了，好像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促销活动而她还不知道一样。
“小丫头，公司打发你来匹诺康尼是干什么的？”
“照顾砂金先生的生活起居。”
“……”花火咧开了嘴角，眼下的红痣越发鲜艳了，“没什么，看来你确实是只被保护得很好的小鸡仔，嗯……小孔雀是个好人。哈哈哈哈！”
她戴上头上那张狐狸面具，往后退了几步，看样子失去了和十七周交谈的兴趣。
“看样子是我赢了，小姑娘。”
她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花火离开了她的视线，对方显然觉得没有和她继续交流的必要。
这说明什么呢？
她接触到的信息实在太少了。
少到，那场盛大的促销活动都要结束了，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十七周略显急促地打开手机，她拨通了砂金的电话。
对方一直处在忙音中。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发消息的必要，她又给拉帝奥拨了过去。
一样的结果。
远处苏乐达总部的巨大标识——苏乐达瀑布雕像还在一如既往地喷着澄黄的饮料，背景处的天空还是宇宙的颜色。
她头一次意识到，这趟奔赴家族邀约的匹诺康尼之旅，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只是像拍杂志、做宣传片那样无聊低俗的项目，绝对不是。
那些深谭之下的沙石，她从未摸到。
看到星期日对他使用同谐的力量时，砂金的心揪紧了片刻，随后松了口气。
事到如今。事到如今，他还没输。
他又忍不住重新审视了拉帝奥一眼，对方还是那副冷漠无情的样子，面上看不出一丝对他背叛的愧疚。
他不会输的，起码不能是现在。
至于拉帝奥……那人显然猜到了他的谋划，所以才坦然自若地干出这些事，不过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可太了解彼此了。
“拉帝奥，你这混蛋！”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想笑。
这男人确实是个混蛋，对他从来没什么好语气，都是“该死的赌徒”。对他的小助理可就不一样了，谁能想到主攻物理学和化学的维里塔斯·拉帝奥教授亲笔为一个小姑娘写生物科的论文呢？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都是求知的学者，拉帝奥欣赏她身上那股热衷钻研的劲儿。不像他，一个只会投资、清算、下注的赌徒。
十七周……她上次要的什么来着？阮·梅的手稿？那东西估计在黑塔空间站……公司和那边还有合作，不知道花大价钱能不能买到……
即使被【同谐】的力量所束缚，砂金还在不受控制地想这些破事，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无耻的伪君子，你没收了我所有的东西，还想要我给你真相？在你们这座充满铜臭味的乐园里，没钱办不成任何事。”他恶狠狠地盯着星期日。
星期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副彬彬有礼的口气：“这应当是你个人的义举，而非家族的援助。”
“你的行李袋在那里，请便吧。”
鱼儿上钩了。
“相信你能用这袋低贱的珠宝换来一切。”
当然，那里面自始至终都是他自己的筹码。
无论是托帕的帮助，还是翡翠，都不能真正让他放开手去赌这一盘。
唯有他自己。
低贱的，砂金。
那袋珠宝被他提在手里。【同谐】的圣洗使他的眼前模糊。离开朝露公馆前，他的头便开始隐隐作痛。
这下是真的要疯了，呵。
最近比较忙，估计慢点更～
ps：十七周的前前任上司当然是——散兵
以及，在星铁的基础上有一点点私设
关于十七周的能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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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渴望升职的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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