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虽然那时她说是要常常来看镜流,但是来得还是不多,说是要处理族务。那时的景元不太理解,她那么软和的一个人,真的可以强硬起来去处理持明族的族务吗?真的能处理好持明族内纷杂的矛盾吗?

但是她偏偏是都做了,还做的很棒。她一惯讨人喜欢的很。不论对方是谁,只要是见了她,都会对她很友好。

在持明族的族务上,她和饮月君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加上她胡说八道的本事,总是能硬生生的把没底的事情给做起来。

景元见过她和持明族族老相处的情节,不像是族人和族老,倒像是爷爷奶奶和自家倍受宠爱的孙辈。他知道她很讨人喜欢,但是没想到这一项技能这么厉害。

景元似懂非懂:原来软性子也能作为一种解决问题的道路。

再后来,他渐渐长大了,剑技学成出师,也加入了云骑军,立下了赫赫战功,智谋双全,在罗浮仙舟中名声鹊起。也被已经是罗浮剑首的师父邀请加入了云上五骁。

说起云上五骁他就想起一件事。在云上五骁建立前,在师父镜流夺得罗浮剑首的时候,罗浮身负神技的匠人,也是他的友人——应星送给镜流一把剑之后,罗浮龙尊饮月君向镜流发起了挑战,说是想要试试镜流超然的神技。

虽然他觉得饮月君很早就想和镜流打一场了,只是没有借口。

那场战斗是在持明族的领地里打的,在持明族的显龙大零殿里打的。饮月君期待这场战斗明显很久了,一天都等不了。早上镜流获得了剑首的名号,下午他就把人约过来打了一架。

旁观的人不多,几个持明族族老(不过他们后来就不来了,毕竟打了太多次,打了太久了)、应星、他景元,然后就是玲蘅了。

那一场战斗打得昏天黑地,日月失色,枪与剑相争锋,却实在是谁都奈何不了谁。这场战斗一直持续了几年,两个人时不时就要来一场比斗。最后,以镜流一剑分断海潮,终于赢得龙尊的钦服。

因为时常在此处比斗,云上五骁之间的聚会便也常常在这里举行。

玲蘅不常来,常有事做。景元不会去问她怎么了,但是师父会问,每当师父向饮月君问起她时,景元就会很专注的听一耳朵,得到的答案或是她是遇到了几个很可爱的新加入仙舟的狐族小孩子,去挼孩子去了;或是她最近想要用几味药材研究新的糖或者药;又或是她反复思考了很久在持明族内又发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天真言论,被族老们宠着折腾出了什么事情。

透过饮月君的一字一句,他就可以凭借这些廖廖几句勾勒出她的生活来,画卷里有水墨轻描淡写的描绘的山水,在山水之中,着色最重的便是她。只是想着她,他就感觉心情很平静,像是被温水泡着一样,心脏鼓鼓囊囊的,有点痒,但是莫名的安心。

因为常常听饮月和镜流提起玲蘅,和他一样的云上五骁的好友——白珩有点好奇:“听上去一定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不过我好像没有见过她。”

饮月君插嘴,可能是和玲蘅在一起待久了,他说话也带上了玲蘅的语气:“她早就知道你,早就想见你的,你可是游历星际的无名客,她对你可好奇了。但是你们两个的时间总是错着,下次我再把她带过来。你应该有时间?”

白珩点点头,她头上的狐耳也跟着晃,景元漫无目的的想,肯定会的吧,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呢。

下一次聚会她果然来了,看到白珩她就两眼放光,让景元想到了饮月君说她喜欢去挼狐族孩子的耳朵,又一下就回想起了之前她对他师父镜流的告白。

但是和他想象的不同,是白珩先跳了起来:“哇!你就是玲蕙吗?我可以叫你小玲或者玲玲吗?我好久之前就听说过你啦,可是一直都没有见过,没想到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面对白珩的满腔热情,她好像一下就懵了,那些社交手段都不会了,整个人呆呆愣愣的红了脸。镜流在旁边笑她,她也不理。

很可爱。那时的景元表面上一副眯着眼睛看乐子的样子,实际上看了好几眼她这种堪称罕见的表情,想要把这个表情记在心中。

好半天她才缓过神,当场宣布:“我遇到了我的真爱!阿珩,她怎么这么可爱!”

说这句话时,她就像一只考拉抱着树一样从身后挂在白珩的身上,脸贴在白珩的毛领子上。

饮月君双手抱胸跟在她身后,就像她的随身小精灵,只不过这个小精灵想要把她从别人身上拉下来。

后面云上五骁的聚会她就经常来了,不过,她来了也只是挂在白珩身上,话也比平时少了很多,好像只是挂在白珩身上她就可以获得深深的安心感。就像是一直作为背景板的应星一样,她也变成了聚会常在的背景板。

镜流很认真的开玩笑:“怎么不挂在我身上,明明我的武力值才是最高的吧?所以明明我最有安全感。”

玲蘅挂在白珩身上,也很认真的回答:“阿流确实很有安全感的啦!但是是和阿珩不一样的感觉呢。阿流挥起剑来像是挡在前面的山,像是一点都不收敛自己亮度的月光,很沉稳很有力量很温柔,只是远远看着就感觉内心很开心很柔软。而阿珩像是温水,像还没有出生时候待在持明卵里做着瀚海的梦一样,只是在身边就感觉可以被治愈了呢。而我!两者都要!”

镜流笑了起来,白珩扑到玲蘅的身上和她闹起来,饮月君在一旁拉偏架。他悄悄收回目光,躲过了旁边应星有些探究的眼神,闭起眼睛喝了一口茶,结果喝成了酒,一不小心被呛了一下。旁边的应星的眼神更加怀疑了。

那时的日子真快乐呀。

他们饮茶喝酒,比试切磋,漫聊人世,意气风发,畅想未来。

飞遍星海、见识广播的无名客为聚会带来了甘露烈酒,与他们谈论起各地风俗物种。

天上群星璀璨,地下人杰地灵。

他们也聊起过未来。

白珩说,她要跟随开拓星神阿基维利的步伐,走遍全星际!去不同的星星上!去见证不同的故事,不同的奇迹。

她说话时,眼里倒映着星星。照常和她贴着的玲蘅的眼里也倒映出了星星,不过那星星是白珩眼底的星星。她好似有些向往,好像也想要去看看这个世界有多大。

镜流在一旁喝着烈酒,酒气把她的脸熏的红了一片,她醉里又带着清醒:“……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斩下。便是天上的星星,嗝,我也会将它斩下!”

玲蘅卧在白珩身旁笑成一团:“阿流当然能斩下星星!不过,阿流,小镜,你是醉了吗?”她说着戳了戳镜流的脸。

白珩也乐了,学着玲蘅的样子,戳了戳镜流的另一边脸:“小流,你是醉了吧?”

喝醉的镜流攻击性小了很多,她没有动作,眯着眼睛。那双半眯着的红色眼睛,就像是天狗食月。她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是这样反而显的她更是醉的厉害了。

镜流静静的很专注的看着玲蘅,那片温柔的月亮用着自己的月光悄无声息的笼罩了她,就像是过去所发生的一切那样,静静的,悄无声息的,细水流长。

他和他的师父镜流一样,觉得这样平静而快乐的岁月会像仙舟人的寿命一样漫长,循环无期。

但是,梦终究是梦,梦醒时分最为痛苦,梦醒就要去面对这些残酷的现实。这场梦境最初开始破碎,就是开始于她的离去。

是的,这样的快乐没有维持多久,她就在战场上战死褪生了。

那是一场和步离人的战争,和以往一样,云上五骁就像是一把最为锋利的利刃,直计敌人内部,一举深入。这个进程很快,战局的发展的状况简单轻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就在云上五骁在前线奋力杀敌。突然就传来了腹背受敌的消息。

步离人拼上了自己的最后兵力,进入了仙舟的后方,想要玩一出玉石俱焚。即使自己死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多么疯狂的敌人啊。

罗浮龙尊饮月君被拎在最前线,他完全是杀疯了的状态,高高悬挂在半空中,像是无情的操纵着镰刀的死神,接收不到任何消息;

狐人飞行士乘坐在星槎上急驰而过,随兴射击,把枪炮弹药如天女散花般洒向敌人,消息没有被传到飞行器上,怕动乱军心;

随军的匠人们调试着金人,他们已经得到了腹背受击的消息,打算试着前往腹背,抵御敌人在最后关头堪称疯狂的拉着对方玉石俱焚的行为;

白发剑士也在前线奋力杀敌,只凭她一人便可解决千人,她锋芒毕露,不靠剑招,只靠气势便可击退千万人,无人敢靠近她,她也不知道后方发生了什么;

彼时的将军腾骁召唤金色雷霆与敌方的战兽敌阵进行再一次的碾压,他的目的是直取敌首,一击致命……

只剩下他了,也只有他了。

景元手持那把罗浮最卓越的工匠打造的神器,却意外的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

这一步棋,他该怎么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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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铁]落子无悔
连载中不是银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