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外表的长度和宽度来说，许千然面前的这面墙内若是存在隐藏的空间，是十分符合她口中的那个车库大小的。
况且这面墙就在赵多全的车库旁边，站在赵多全的角度上，如果要经常做某些坏事，不可能把目标放到远处，只有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才方便控制。
许千然想得出神，突然，一旁的车库内又一次传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许千然和陈清闲瞬间回神，警惕地朝车库看去。
细碎的沙沙声后，老人正常地走了出来，他走到警戒线处停下，对着陈清闲伸出了右手。
陈清闲与许千然相视一眼，不明所以。
老人倏地长臂一伸，一把夺下陈清闲手中的告示，趁许千然和陈清闲来不及反应之际，快速揉成一团塞入口中。
“那不能吃！”陈清闲被老人的行为吓到。
许千然也立马让老人将纸团吐出来。
可老人丝毫不搭理他们，嚼了几下后，囫囵就吞下了喉咙。
继之，老人在许千然和陈清闲面前蹲下身，用左手的刀狠劲在地上划了几笔后，头也不回地跑回了车库。
许千然侧歪过头，辨认地上刀尖留下的浅薄痕迹。
老人写了：54号。
许千然想都没想那54号的真实性，快步走至两米宽的墙前。
陈清闲紧跟其后，缓缓开口道：“许警官，我刚刚确认了一件事。”
“什么事？”
“第二件事，我见过这个老人。”
许千然凌厉的眉宇乍地紧皱。
天色逐渐暗沉，夕阳铺洒千里的暖橙色热酒醺醉了白云、醺醉了地平线，也温热了一片黛瓦，使巷子浸润在暖洋洋的氛围之中。
不知不觉，随着时间的消逝，船泊巷的路上已经看不见几个人了。
“陈警官有没有兴趣无偿加班？”
许千然把一袋路上随手买的吃食放进警戒线内。
“如果最后的酬劳是一封举荐信的话，乐意至极。”陈清闲随着许千然往巷口走去，“许警官，今晚几点？”
“我会去找你。”
热可可的醇香和经久不散的饭香悠悠弥散在空气中，自从多了张床，冷冰冰的监控室内愈发像是一个小家，充满了生活气息。
何欢擦着嘴，和地上零食袋子的开口大眼瞪小眼，“你……玩儿去了？”
“那倒没有，就去当了当散财童子。”许千然坐在床上试了试柔软度，满意地点了点头后，放松地倒了下去，“啊，真想在床上睡一辈子。”
“你就想想吧。”何欢无情地打击他，“陈清闲怎么样？”
他闭着眼睛答道：“挺好用的。”
说完这四个字，许千然把下午的事情同何欢讲了遍。
得知绳子上全是某种罪恶液体，何欢气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许千然安抚了他许久，何欢还是气呼呼的。
“禽兽不如！死有余辜！”何欢两眼冒火，“许千然，别查了，这种人死了刚刚好！”
许千然在何欢后脑勺轻轻拍了记，“你听听这话，是你这个职业能说得的话吗？”
不过，许千然理解何欢的心情，他接着说：“船泊巷拆迁这件事情，和玫瑰市局脱不了干系，我会让陈清闲尽力去查，翻翻当初的批文和围巷是谁下指令的。当务之急是车库、十九个人的身份还有她让陈清闲做的第二件事。”
“她自首后的大事……”何欢被许千然的话引开了注意，渐渐平复了下来，“要说大事，最大的事情就是孤儿院曝光那天。我先想办法把当天的监控弄到手，要是没有陈清闲和老人的身影，我再分别去对他们的轨迹。对了，老人的照片有吗？”
“我这没有，不知道陈清闲今天有没有拍到。”许千然给陈清闲发了条消息，“没有的话，我今晚去拍，或者到时候我和你一起看监控。”
何欢点了点头，“十九个人你打算怎么核对具体身份？”
“这个当然扔给曲天枝了，给他加点活。”
“曲天枝啊，我听人说他最近接了桩陈年的儿童被拐案，未必有空。”
曲天枝是何欢和许千然的大学舍友之一，如今也是许千然那位做了失踪人口统计的同事。
“他一直想聚聚，但是你的情况摆在这，如果能借这个由头顺道来见个面，我估计他没空也能压缩出空来。”
说着，许千然突然想到个东西，从口袋里拿出在船泊巷找到的寻人启事，在桌面平摊开。
“而且他潜心于拐卖案和失踪案的调查，我觉得这些背后有点东西，不如交给他看看。”
何欢一张一张扫视过去，许千然带来的寻人启事中，失踪的皆是十岁以下的孩童，甚至不少是刚出生两三年的幼童，他也品出了不对味。
“我现在有个比较大胆的猜测。”许千然皱着眉头，看向何欢的眼睛中带着凛冽。
何欢一眼就看懂了他的意思，“猜测要是真的话，玫瑰市的执法系统可以完蛋了。”
“晚上我和陈清闲会再去一次车库，去那个真正的船泊巷55号看看。”
白天去的时候，许千然有意观察过船泊巷周围，但诡异的是明明一侧平房后，由某度佐证是有护城河分支的，昨晚一撇的印象在他记忆中也十分真实，每每回忆起来记忆犹新，可走遍船泊巷，他却连一条水流都没看到。
“又是审讯完去吗？你不睡觉了？”何欢对许千然连日的作息很是担忧。
“怎么可能，我就待会11点进去说两句，毕竟昨天答应的玫瑰花没带来，总要当面道个歉。”
许千然把喝完的空杯子递给何欢，抬了抬酸麻的眼皮示意再来一杯，“至于审讯，不管她会不会说，说什么，反正你就继续开着程序记下来，具体的我今晚回来看。”
何欢深知许千然是一个和案件争分夺秒的好警察，听话地接了杯牛奶回来，打趣道：“许千然，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压榨‘房东’的租客。”
“你现在不就见到了？”许千然展开双臂活动了几下酸硬的肩胛骨，然后指了指占满桌子底下的袋子，“况且我房租还给了这么多，你就安心干活吧。”
何欢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假意不满地瘪了瘪嘴，“有关她的一些说不通的地方，你打算怎么看？和我一起相信吗？”
许千然沉思了一会，说：“总体上来说是利大于弊，姑且先忽视那些不寻常的事件，就当是一条线索。倒是玫瑰街，查了这么久，一点苗头都没有。”
“是啊，玫瑰街在哪呢？”
何欢忽而黯下眸光，视线看似不经意地落在地上，不动声色地咬了咬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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