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前，重案组审讯室内。
董德业在听说自己的母亲屠村的事情后，惊讶的站了起来。
董德业：“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这是警方的新手段吗？我说了我妻子是自杀的不关我的事，你们到底还要把我关多久，现在连我妈杀人屠村这种事都说的出来，你们以为是在写小说吗？屠村？她一个中年女人能做的了这种事？你们编故事也要有个限度吧！”
秦屿白将案发现场的照片放在了董德业的面前。
董德业不敢置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照片是你们ps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你们神经病啊？要问话就问话弄这些照片做什么！”
“这些图片有什么意义？你们要问我老婆的事情就问别搞这些！”
“现在警察跟有病一样，下午的那个女警察神经不正常，你们也不正常！”
周乘风播放了一段现场的视频，大火焚烧过的村子满目疮痍。
周乘风：“虽然被火烧过，但这些地方你应该很熟悉吧。”
董德业看着视频内大火吞噬房屋的情景，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定，他从小就生活的村子，视频里面的每一栋房子每一条路他都走过，他怎么会不认识。
可是，他还是不相信，怎么好好的就会着火了？
这可能是警方为了击垮他的心理防线搞出来的事，他不能上当了。
周乘风：“董先生，我知道这件事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这是实情，你的母亲放火把整个村子都烧了，现在我们的警务人员正在现场采集证据，很快，尸体会陆续的送到法医室，你可以现场看看。”
周乘风拿出了几张照片，是董德业家中的场景，村民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许多人的身体已经在大火中烧成辨认不出的样子了。
周乘风：“照片里的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董德业颤抖着手接过照片：“怎么会？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我阿爷阿奶，这个是二婶子，她从小对我最好，跟我妈一样，这是我大叔，我爸死得早，我上学时的学费都是我大叔省下来给我的，我现在有钱了，就想让他们过上几年的好日子，还有我小侄子，他才两岁......”
董德业拿着照片一张一张辨认，照片上的每一个人他都能说出名字，都能说出一段过往的事来。
看到最后，董德业早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魏世治看着也叹了口气，这位董先生是真的惨，不到两天的时间，老婆死了，家人死了，整个村的人都死绝了。
周乘风：“董先生，节哀顺变。我们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我们希望你能够配合警方的调查，让你的家人和这些村民也能早日安息。”
警方拿出的证据让董德业不得不先相信村子着火，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是事实，但他依旧接受不了，精神有些恍惚。
董德业眉头皱的紧紧的：“你们说是我妈杀的人？”
周乘风：“是的，董先生，现场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你的母亲。”
董德业大声否认：“不可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现在的日子过的这么好，她有什么理由要做这样的事情！”
周乘风深沉的看着他：“这也是警方想要知道的。”
周乘风：“根据我们的调查，在一个星期前，你给董顺寄了几瓶老鼠药，有这件事吗？”
“你的母亲今天要宴请宾客，这件事你知道吗？”
董德业嘴唇颤抖：“我知道。”
“这几年我逐渐在市里站稳了脚跟，我一直想让我家里人搬过来住，但我母亲一直说住不惯不同意，我爷奶行动也不方便，这两年身体更是越来越不好了，我就想着带她们过来，找两个保姆伺候着，我没想到一下子人都没了.......”
“之前我劝过我母亲很多次，前几天她突然同意了，我高兴坏了，她说走之前要请乡里乡亲吃顿饭，这么多年了，也感谢他们的照顾，我想了想这么个道理，我就让她办个大的，把大家都请来热闹热闹。”
“本来，我今天也是要回家一起的，只是我老婆出了事，这才走不开回不去，我真的没有想到，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周乘风：“我们的警员在饭菜里检测出了老鼠药的残留。”
董德业脸色惨白：“她、她和我说是家里闹耗子了，我才给她寄的，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乘风：“董顺平常和村里人有矛盾吗？”
董德业沉默了两秒说道：“没有，我们村的人都很好。”
空气安静了一瞬。
周乘风严肃的说道：“董先生，我希望你想清楚了再说，现在是你们全村人的命！”
像是乌云压进了房间。
一时间空气沉闷的能够滴出水来。
半晌，董德业开口说道：“她有病。”
“她有病。”
审讯室里许琳芳说道：“她眼睛从小就有病，被抓到那个村子里面，那些人虐待她，她现在眼睛看不见了。”
时越白拿着消毒水的手一顿，继续给薛舒处理伤口。
这两个从董家村跑出来的女孩情绪还是很激动，她们见到男性会应激，把砍刀牢牢的举起来。
所以房间里只有时越白一个警察。
面对两个拿着凶器的人，她怕吗？
她应该要怕的。
但她没有。
她们不会伤害人的，她们手里拿着的武器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再被伤害。
弱者手里的刀，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两个女孩，一个叫许琳芳，一个叫薛舒。
她们的年纪比她想象的更小。
许琳芳19岁，薛舒只有12岁。
在处理伤口的时候，薛舒会忍不住流眼泪，许琳芳却十分坚强。
许琳芳：“没什么痛不痛的，被打的时候我都不叫，处理伤口的时候我更不会痛！”
她这么说，可是碘伏倒在伤口上的时候，她的手臂还是往后缩了缩。
许琳芳身上的伤口很多，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淤青、鞭打、掐痕......是长期遭受暴力留下来的痕迹。
她腿上的伤也很多，膝盖破了一个大洞，能看见里面的骨头了。
时越白上药的时候手都在抖。
时越白和许琳芳说，她处理不了这个伤口，她应该去医院。
但她们坚决不出这个门。
她们太害怕了，怕出了门又陷入黑暗之中。
时越白：“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许琳芳：“跑的时候在山上摔的，天太黑了，没有月亮，山上还有野猪。”
时越白轻声问道：“跑的时候很害怕吧。”
许琳芳沉默了一秒摇了摇头：“跑的时候不怕，跑不掉才怕。”
可能是说起逃跑，旁边的薛舒害怕的颤抖了起来。
许琳芳抱紧了她，语气坚定的说道：“舒舒不要怕，我们跑出来了，这里没有坏人了，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了。”
“舒舒不怕，没事了，我们都跑出来了。”
许琳芳轻轻的拍着薛舒的后背：“舒舒我们看到了那些火，初阳阿姨说了，那些坏人全都会死！他们都该死！都会死！”
“我们已经跑出来了，她说了，要勇敢一点只要不回头一直跑一直跑。”
“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大火烧死了那些人，我们的噩梦结束了。”
许琳芳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要怕，舒舒。”
时越白：“......许琳芳，初阳阿姨是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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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镜中的双面人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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