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白走出审讯室的时候脸色更苍白了，眼睛也更红更蓝，原本就有些异于常人的长相，看起来更是诡异了几分。
原本看她出来想要说几句讽刺下她的李局长一时间也没说话。
她身上邪性的很。
算了，不跟这种不懂事的年轻人计较。只要她在警局里面混，以后总有和他低头的时候。
却没有想到。
时越白直勾勾的看着他。
李局长：“你看什么？”
时越白声音很冷：“没有那个时候。”
李局长不解：“什么？”
时越白：“只要我在警局混，总有要向你低头的时候。我在告诉你没有那个时候。”
自己的心思被戳破，李局长应该恼怒，但是他却觉得背后有些发冷，那是他没有说出来的话，这个女警是怎么知道的？
时越白扯了扯嘴角：“我很讨厌你们这些领导，坐到了一定的位置，就脱离现实了，觉得谁都要听你们的。必须要迎合你们的负面特质，讨好你们，才能在职场上生活。”
“但你不只是领导，你还是个警察，案子出来了，你不想着怎么破案，怎么帮助受害者，你在这里想着怎么整治自己看不顺眼的下属。”
听到这话李局长很愤怒，什么时候随随便便一个刚入职的警察都能教训他了。
李局长看向王才：“这就是你们重案组的警察！”
语气中的不满已经溢出来了。
王才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刚想解释两句。
时越白：“找两个女警过来。”
李局长没有反应。
时越白看向他：“你听不见吗？我在跟你说话。”
李局长气的冒青筋：“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时越白：“有什么问题？你不也是用这种语气和别人说话，怎么你可以说别人不可以？现在找两个女警过来，我要把许琳芳和薛舒带走。董家村是李局长你的管辖范围，现在出了这么大个案子，你态度积极一点好吗？”
“你与其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把精力放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
李局长吸了两口气：“好，好，英才出少年。我现在就让女警过来，积极配合你们重案组的调查！希望小时你早日破案！”
时越白：“不用叫我小时，我不是你的下属。我不喜欢令人厌烦的领导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和我说话。”
“明白了吗？老李。”
李局长脸色铁青地看了她们一眼，走了。
王才皱着眉：“你不应该这么跟李局长说话。”
时越白：“我不想听任何的思想教育，我也不喜欢别人对我指手画脚，我们来是破案的，现在回重案组。”
被堵了好几次，王才也不舒服：“你就一直这样，之后有你吃苦的时候。”
时越白翻了一个白眼。
吃苦？那也得有时间。
她生命倒计时都只剩两天，难道还要惯着这些爹味浓的熏人的老登吗？
时越白：“好了，不要说了。你带着她们两个回去。”
王才：“我带？那你要去哪里？”
时越白沉默了两秒说道：“我想去一趟华伦钢铁厂。”
王才奇怪的问道：“你去那里做什么？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查出董家村灭村的原因。”
时越白：“我记得好像有规定不能一人出警是吗？那就一起。让那两位女警把人带回去。”
王才不解，但也不能看着时越白一个人去钢铁厂，便安排了下去。
时越白：“董家村人死光了，现在我们能确定的凶手是董德业的母亲，而重案组周队和秦队现在还没让董德业开口对吗？”
王才：“确实如此，但这和华伦钢铁厂有什么关系？”
时越白解释：“在我们听到董家村灭村惨案之前，秦队长说了，董德业还有个初恋情人，董燕，她在一年前失踪。我对比了下她的失踪时间，和钱冰夏确认怀孕时间相差不过几天。”
“董燕和董德业是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后，董德业继续上大学，董燕虽然成绩也很好，但由于家庭原因，她没有继续上学，而是到了华伦钢铁厂当了会计。董德业上学期间这两人一直保持联系，董德业在寒暑假曾经多次到华伦钢铁厂兼职。”
“董德业大三时，董燕嫁给了同镇的一个男人，但很快这段婚姻就走到了尽头，不到三年两人就离婚了，离婚原因是董燕没有生育能力。”
时越白：“离婚后，董燕恰好到了董德业的城市生活，这个时间点是董德业和钱冰夏结婚后的一年。”
“根据秦队给的资料，董燕在新语先锋数字传媒工作了两年，直到她失踪前半年才辞职。而当时报案的同事描述，董燕经常和一名男性出入酒店，她们认为那是她的男朋友，想让董燕带出来一起吃个饭，但都被她拒绝了。这位同事曾经在董燕的手机上看过董燕和这个男人的照片，她的描述非常符合董德业的外貌特征。”
“新语先锋数字传媒的招聘要求，学历本科及本科以上，计算机科学、软件工程和信息技术等相关专业能放宽至大专学历。但这些条件董燕都不符合！既然这样她是怎么进者家公司的？”
“我翻了董德业的资料，发现新语先锋数字传媒和他所在的公司是长期合作伙伴，想必他要推荐一个人去传媒公司上班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王才：“你的意思是说，这几年董德业和董燕之间一直存在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时越白：“不用说的这么含蓄，我认为董燕是董德业的情人，并且董燕可能已经死了，我怀疑就是董德业做的。”
王才皱眉：“董燕死了？你有什么证据？”
时越白：“现在还没有证据，所以我要去一趟华伦钢铁厂。”
“华伦钢铁厂是董德业熟悉的地方，这里荒废、偏僻，没有人会来，如果想扔掉些什么，对他来说，这里是最合适的地方。”
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她在“梦”里面看到了这个钢铁厂的名字。
在两人说话的时间，王才的手机已经接收到了魏世治发来的关于华伦钢铁厂的消息。
王才：“这家钢铁厂在三年前由于经营不善已经废弃。当时爆出生产过程中有污染，附近的租户基本上都搬走了，现在整片区域荒无人烟。网上有传闻，这个钢铁厂闹鬼。”
说话间，车子已经行驶在了空旷无人的道路上。
晚上没有月亮，抬头看去都是浓重的乌云，近郊区的位置，两旁的路灯不多，还坏了很多，只余下几盏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远远的，看到了华伦钢铁厂的牌子。
浓重的黑暗笼罩着这片废弃的钢铁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半开着，门上的锁链早已断裂，有一半掉在了地上，在夜色中恍惚让人觉得是看见了一节掉出来的肠子。
王才：“网上说，这家钢铁厂有些邪门，之前一个探灵主播进来了，说是在里面看见了鬼影，进去了出不来，后面他的朋友报警，警察找到人的时候，这个主播半身倒在一个焚化炉里。”
一阵风吹过，铁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他往前走了两步，空气中那个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混合着机油和金属的味道。
王才：“我不知道你是哪里得出的结论，觉得董德业杀了人，又是怎么猜的和这个钢铁厂有关，但我们可以先回去，大半夜的路都看不清，哪里找得到什么线索，明天白天再来。”
时越白：“来不及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说着，她打开手电筒就走了进去。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风中似乎夹杂着呜咽。王才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注视着他们，回头看去，却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你怎么还不跟上来？”
王才听到声音，下意识的看过去。心脏骤然一紧，在破损铁门的前方，时越白站在那里，她的身影模糊不清，手电的光只能勉强照亮她脚下的路，她的身体像是和黑暗融为一体，唯独她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还有蓝光。
不怕鬼怪却被自己的同事吓了一跳的王才无力的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然后他惊讶的发现，时越白对这个工厂似乎很是熟悉，她在沿着一条特定的路线走。
王才后背一冷。
他问道：“你来过这个地方？”
时越白摇了摇头。
王才：“那你怎么往这里走？”
时越白停了下来看向远处：“你不是说这里有鬼吗？”
王才：“......所以呢？”
时越白：“那就让这亡灵女鬼为我引路吧。”
王才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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