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生与死
西炎山，朝云峰。
无论是相柳还是玱玹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两个能安静的坐在一间屋子里安静的‘喝茶’，相柳低头看着茶杯，玱玹也低头看着茶杯，仿佛茶杯里有什么迷人心智的瑰宝一样。
相柳尴尬在于他应该怎么提醒在他救治洪江的同时，每个月玱玹也得跟着他受穿心之苦，弄不好玱玹还得跟着‘死’一回。
玱玹尴尬在由于最近太忙，久坐导致的腰腿血液不通顺，见到相柳本来是打算表演一个礼贤下士的，结果由于腿脚发麻，他站起来往前走一步，脚软得差点跪下去，还好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桌子，才没有当众出糗。
于是两个曾经的死敌就这样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良久，还是相柳先开口，“我义父怎么样了？”
“还活着，朝云峰上的灵药流水一般的灌下去洪江的状态也没有好上一分，能吊着他不死，已是极限。”
“月圆之夜、月华照耀大地之时是妖怪妖力最盛之时，你可以准备一点麻痹的药物用来屏蔽蛊虫的共感。”相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个蛊虫和小夭的那只蛊虫虽然同源，但是两者之间却有点不同，有主次之分，我的灵力可能安抚不住它，如果你不做些准备可能会吃一点苦头。”
“什么意思？”玱玹一时之间有点无法将两个的关系联系起来。
“我会用当年救小夭的方法去救我的义父——刨心取血，救小夭我用了三十七年才成功，我义父的情况可能比小夭的要严重许多。因为蛊虫的存在，又有主次之分，你我之间的共感我无法用灵力安抚它，刨心之痛如果你不做准备那每个月你也得跟着我体验一次。”相柳隐瞒了可能会死的这种可能，毕竟后面放了那么多年也没事，放多了也就有经验了，什么程度放多了会死人，什么样的程度可以起效对身体的伤害又小。
似是想起了什么，相柳的嘴角微微的翘起，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虽然带着面具，但这短暂的表情变化也被玱玹精准的捕捉到了，玱玹看着相柳也愣了一下说道：“每次咱们两个见面都是针锋相对，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的脸上除了杀气之外的情绪。”
“如果以前有人对我说我会以相柳的身份站在朝云峰，和西炎的君主坐在一起喝茶，我大概会觉得他脑子有病，然后一刀劈了他。”虽然也不是没和玱玹坐在一起喝过茶、吃过饭，甚至他还是防风邶的时候当着玱玹的面把玱玹的宝贝妹妹拐走呢。但防风邶和相柳本就不是一个人，自然不能混为一谈。
“那倒是。我们现在可能就是人族口中说的世事无常吧。”
相柳抿了口茶水，正要说些什么，内侍来报，说是医师鄞已经为洪江施针完毕，可以见人了。玱玹起身，让内侍带着他与相柳一起去见洪江。
充满药香的殿内，脸色微微发白的医师鄞正在调息，为洪江施展的针数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鄞本就是个医师，常年研究药理，灵力上的修炼本就比常人弱一些，洪江的情况又足够糟糕，消耗的灵气就更大了些。
玱玹抬了抬手，招来了鄞的小药童小苗，反正找鄞也得小苗给他们翻译，那一堆药理玱玹不想听，其他的情况小苗伶俐也足够他们了解情况了。
“大人的身体上的外伤虽然有所好转，但是实际情况已经开始恶化了。”小苗伸手比划了一下说：“就好像有什么阻止大人好转，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大人的口鼻上一层一层的用绢布盖住，让他的气息一分一分的缓慢衰弱下去。但有的时候也会奇怪的好转，就像是三天之前，本来师父都快救不活了，大人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被渡了一口气，又莫名其妙的好转了。”
相柳沉默了一会问小苗这种情况多吗？大概都在什么时候会发生这种情况，小苗报出了几个时间，相柳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殿内的几人都疑惑的看向了相柳，医术分望闻问切四步，相柳顶多了就经历了‘望’、‘问’两步，怎么就比他这满大殿的医师强出这么多了？相柳不是以灵力高强和兵法一绝闻名于世，什么时候相柳还有一手高明的医术了？
看出众人的疑惑，相柳人在西炎的屋檐下，不想也得给玱玹低头，解释道：“刚才小医师报出来的时间刚好是我斩杀作乱的大妖的时间，我义父生命垂危又莫名被救起的其他时间大概是后土和句龙做了什么。”
“要我义父死的是因为天柱倾塌的万千生灵，也是这世间的意志。”相柳说完这句话，殿外风雷大作，一道闪着紫光的闪电直奔相柳而来，相柳化出弯刀相抗衡。
哪怕之时短暂的交锋，相柳也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手中的弯刀被闪电劈成碎末，闪电在云层中呼啸，似乎在顾虑着什么，又似乎在警告着什么。
相柳用余光扫了一眼几乎毫发无伤的玱玹，心中有了几分计较。扶着墙壁勉强站起身的相柳狠狠的抹去了嘴角的鲜血，能将地面腐蚀的鲜血却对相柳的衣衫无效，玱玹看着自己身上最大的‘伤害’，就是被相柳鲜血腐蚀坏的衣衫，玱玹的目光在两者之间徘徊，猜想相柳的衣服可能是经过什么特殊的处理，又或者干脆是他的蛇蜕变化而成。
不得不说，此刻玱玹心里的两个想法，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一：他想要相柳那个看起来能抵挡毒物的衣服。世间不是没有能防止毒物的东西，比如阿念就有一颗避毒珠，但是这颗避毒珠只能预防佩戴的人不被毒物侵蚀，可抵挡不了毒物的腐蚀。
二：他真的好好奇相柳的蛇蜕张什么样？普通的蛇类蛇蜕几乎都是从头开始，那么相柳又九个头，他的躯干和尾巴要从那个蛇头褪下来的蛇蜕的洞里出来呢？
由于第二个问题玱玹在脑内的想法过多，他甚至想象出相柳的九个脑袋看着自己褪到一半的蛇蜕陷入选择困难症，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收到了相柳想要杀人一般的目光才勉强把自己脑内的画面删除，用袖子掩住了自己已经无法抑制的嘴角，轻咳了几声才说道：“逆转生死本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了，洪江这种情况你……有把握把他救活吗？”
相柳地垂下眉眼说道：“能不能和救不救本就不是一件事，更何况这世间困难有难易之分，有些事不努力过又怎么能轻言放弃？”
“那你需要什么，你可以和小苗说，让他准备。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就不陪你在这里空耗时间了。”玱玹尽量表现的一本正经，相柳的目光却像是刀子一样，破开了玱玹的伪装，看到了内里，但是相柳很难得的没有拆穿玱玹，点了点头。
玱玹快步走出大殿，扶着墙笑出了声，玱玹越想越觉得好笑，越笑越忍不住，脑子里的相柳和他认识的相柳之间的差距活生生的让玱玹蹲在地上笑出了眼泪。
逼逼叨时间：
关于柳柳蛇的蜕皮方法后面会有写。
关于封面这件事，我画了一个草稿，感觉高估我自己了，但是还在努力中。
特此声明：
本文中所有涉及神话人物的性格和相关情节都是我编的，和正统神话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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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七章：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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