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道石阶上踌躇时,忽然被叫住了。
“少侠行路辛苦,可要尝个瓜解渴?”
转头看见一卖瓜大爷摇着扇子,身前摆着三五个西瓜。
我上前挑瓜,试图用我贫瘠的经验判断哪个更甜。
大爷笑眯眯地看我,眼神里透着一丝“这傻子到底买不买”的慈爱。
*
刚抱起个最圆润的瓜,身后一阵喧哗,有人高喊:“就是她!”
我准备吃瓜,抓谁啊?
几个捕快已如猛虎下山,一把将那罪人按在瓜摊上。
清河的执法速度真让人安心,这速度,才能建设出一个安定的社会,只是,如果被押的人不是我就好了。
*
我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吧,怎么是我啊?
“冤枉啊!我只是个买瓜的!”我挣扎着辩解。
“少废话!”为首的捕快冷笑,“有人指认你偷采草药,罪证确凿!”
我:“我何时偷采了草药啊——”
捕快:“你问我我问谁,带走!”
大爷在一旁默默收起瓜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消失了。
*
这样,我莫名其妙被押进了清河监狱。
远远地,我看到了熟悉的监狱门,熟悉的监狱瓦,熟悉的狱头那张“欢迎光临”的笑脸。
*
张三把半块馒头塞进我手里,“兄台,省省力气吧,这大牢里头,一半人喊着是被冤枉的,另一半嚷着是替罪的。”
我含泪啃馒头:“那剩下的呢?”
李四幽幽道:“剩下那些,演都不演了。”
我:“…”
都说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可我这正义压根就没来过。那报假官的贼人还在清河逍遥,县太令的乌纱帽戴得稳稳当当,只有我的两日青春喂了狗,哦不,喂了牢里的老鼠。
*
出狱那天,狱头在门口:"要走了?"
我点头。
他眼睛有点红,“你走了,都没人陪我聊天了。”
我:“…”可以盼点好的吗
狱头咬手帕挥别:“记得常回来看看。”
我脚下一滑,这地方谁要常回来啊!
他自觉刚刚那话说得有点奇怪,眼神一飘:“我意思是,路过记得来喝茶。”
*
我出狱了。
久违的阳光刺得眼睛发酸,清澈的溪水映照出我乱糟糟的鸡窝头。
清河的草叶蹭过脚踝,柔软得让人想打滚,比牢里那些发霉的草堆强了八百倍,爽得我想哞哞叫。
监狱外五十步,那三张瘸腿板凳还是老样子,歪歪斜斜地杵在大榕树下。
还没等我开口,茶摊老板就心照不宣地递来一碗茶,毕竟是每回出狱都来的交情。
*
忽然瞥见溪边蹲着个熟悉的身影。
我那便宜师父正专心致志蹲在溪边烤鱼,炭火映红了她半张脸。
我在想,她为啥会在这里,烤鱼。
"要不要尝尝?"
我手一抖,差点摔了茶碗。
*
清河如此好水质,这鱼是怎么烤都好吃…
我咬了一口,差点没岔了气。
这直接断送了我最高的信仰——不可能,清河的鱼怎么烤都好吃!
我花了一秒钟接受嘴里的味道,不知道它经历怎样的烹饪过程。
“徒儿,你没事吧?”她似是有一丝惊讶。
我脸色不好,仿佛看见我太奶在祖坟里翻身。
“师父,”我艰难咽下,“您这烤鱼是跟哪位高人学的?”
她神色淡淡,似乎又觉得我问了个愚蠢的问题,“自创。”
我拿着烤鱼的手微微颤抖,我望着这条鱼,它烤得外焦里生。
又低头看她的剑,这把剑曾经泛着寒光,如今却沦为了烤鱼叉。
“师父,”我诚恳道,“让我来烤吧。”
*
当晚我真的梦见了祖宗。她蹲在坟头,脸色发绿,“孙女啊,咱家祖训第三条是什么?”
“打不过就跑?”
“错!”祖宗一记手刀砸我脑门上,“是离天泉远点!”说着从袖子里甩出本族谱,“自己看!”上面赫然记载着:
曾祖母,因与天泉弟子跑马拉松卒,曾祖父,因与天泉弟子斗武卒,母亲……
我从席上翻醒,长舒一口气,原来是梦啊。
*
一个风和日丽的一天,正是抢马,啊不是,认领坐骑的黄道吉日。
比一个坏孩子更坏的,是两个坏孩子。如果是两个坏孩子,那么三个跟两个也没区别。
老大是在官道边捡的。
它当时正躺在路中间装瘸碰瓷,见我路过立刻咬住我衣角不放。
老二是自己来的。
我正啃着胡萝卜练功,一阵蹄风,沙子糊了我一脸,它屁颠屁颠朝我奔来。孩子不就是想吃点胡萝卜自助吗,给它。
老三坏心思很多。
初遇,它突然冲过来把正在洗脸的我撞进水里,转头就叼走了我的钱袋。
我咽不下这口气啊,爬上岸就一路顺着马蹄印狂追十里路,好好教育并感化了一番。
不管我们的初遇有多么不堪,但现在我们亲亲热热好似一家人。
*
介绍完我家三员大将,可以开始抢马了。
“此山是我开!”我骑着马猛地冲出来。
那人吓得一哆嗦:“好汉饶命!”
“少废话!”我一把将他拽下马,“现在它是我的了!”
他摔了个屁股墩。
我翻身上马,正要扬鞭而去,这马突然自己发疯地跑起来了。
“停、停。”
马根本不听使唤,撒丫子就往林子里冲。
树枝“啪啪”抽我脸上,我死死抱住马脖子,隐约听见后面那人怒火中烧地边追边喊:
“死贼!我的马!还我马来!”
等马终于停下,一个趔趄滚落在地。抬眼四顾,这时才发现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定睛一看,它正吃草,斜睨我一眼,眸中分明透着几分轻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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