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晚上，上出租车的时候，krist困的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他又打了个哈欠，揉掉了眼角困出来的小泪花，鬼使黑看向他，玩味般的研究了一会儿，道，“你那么困就不用跟来了。”
krist像小动物一样使劲的晃了晃脑袋，想把困意甩出去些，“哪么多废话，你不希望我来么？”
“希望，当然希望！”鬼使黑讨好的笑，他点了点自己的肩膀，“借你睡一会儿？”
krist瞥了他一眼，嫌弃的抱胸坐好，闭上了眼睛，“到了叫我。”
“好。”鬼使黑看着他笑，即使闭着眼睛，krist还是能感觉到鬼使黑没有把目光移走，就那么看着他，这鬼什么毛病，krist心想，还没等继续想下去，睡意就把他淹没了。
感觉刚闭上眼睛，再睁开已经到了医院，才早上6点多，医院大厅里面已经挤满了来挂号的人，krist按了电梯，看数字一点点的向上跳，等到电梯门开，鬼使黑一把拽住了krist的手腕。
“啊？”krist叫了一声，吓了按电梯的大姐一跳，“没事”，鬼使黑挤出一抹笑，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对大姐道，“冷气开的太足了，有点冷。”
“嗯”，krist也笑，把人带出了电梯，“有点冷。”
确实有点冷，krist心想，所以两个人才都会有点抖，所以他才没让鬼使黑放手。
太早了，走廊里没几个人，krist跟鬼使黑在走廊里转了一圈，他忙着打量四周，又紧张又害怕，也就没有注意到鬼使黑握住他左手腕的手，用拇指轻轻在他手腕内侧摩挲着。
老李依然没醒。
护士来查房量体温抽血，两个人轻声跟护士说话，说老李晚上没睡好，才睡踏实了，能不能不叫醒他？
小护士看着他俩笑，“抽血能不醒才厉害呢。”
果然没醒，小护士一脸惊奇，差点跑去叫医生，被俩人拦了下来，“真没事，刚才刚吃过早饭，还跟我们说话呢，”话音才落，床上的老李就动了一下。
鬼使黑一把扑过去握住他的胳膊摇了摇，“李叔？”老李挣扎了几下，像是要醒来的样子，krist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等了一会儿，老李却仿佛继续睡了过去，不动了。
鬼使黑回头对小护士道，“可能做噩梦了。”
小护士不放心的又检查了一遍呼吸和心跳，呼吸平稳，心跳正常，体温也比昨天送过来时降了不少，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krist长呼出一口气，也不知道能瞒多久，老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两个人在老李床前又坐了半天，听了快一个小时隔壁床大爷已经六十多的儿子关于父亲病了只有他一个人照顾，其他兄弟姐妹都不管的哭诉，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鬼使黑问krist，“早饭你就没吃，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krist想了想，点了点头，鬼使黑跟在他身后，“我跟你一起去，我一个人在这有点害怕。”
医院里就有食堂，楼下还有十五块一份的盒饭，都是满眼的白和绿，少油少盐，过于健康，看起来就没什么胃口。
krist随便买了份盒饭，鬼使黑指着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那边阳光不错，里面太冷了，你吃完再回去吧？”
这家医院很大，楼下建了个小花园，里面种了不少观赏树种，已经过了花季，满眼都是碧绿，小花园中间修了个仿古的木制长廊，转折的部分建了两个亭子，几个住院的病人穿着病号服正在长廊里坐着晒太阳。
鬼使黑饶有兴致的看着krist吃饭，突然问道，“你喜欢singto吗？”
krist一块青菜叶卡在了喉咙里，咳了半天，脸从脖子红到了耳朵尖。
鬼使黑在旁边帮忙拍背，笑道，“你真有趣。”
krist用筷子戳着盒饭里的菜叶子，“你问这个干吗？”他想起鬼使黑之前的那些举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小声问道，“你也喜欢他吗？”
鬼使黑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不啊”，他道，“我不喜欢他。”他趴在石桌上，从下面望着krist的眼睛，“我喜欢你。”
“你……”krist愣住了，鬼使黑笑的像是个想要从大人那里得到一颗糖果的孩子，“你不考虑一下我么？”
“我吃完了。”krist手忙脚乱的收拾起盒饭，“我们回去吧。”
刚出电梯，就听见老李的病房里，刚才哭诉的大哥一声尖叫。
两个人跑进去，大哥正站在老李床前，满脸错愕的看着他俩，又突然后退，一直退到隔壁床大爷床边，被绊倒一屁股坐下，摇手道，“不……不是我……我就是看他动了一下，就想看看他有没有事……”
他说话间，krist和鬼使黑已经走了过去，床上的老李，还直挺挺的躺着，只是，已经没气了。
有那么一瞬间，krist想过，也许老李压根不是去述职，也许他是真的病的快要死了，所以才叫不醒，都是因为他们没能及时给老李最好的治疗，所以老李才死了。
他又想到，他们要怎么处置老李的身体呢？万一，万一老李什么时候回来了呢？如果他们把老李的身体烧掉了，老李回来了怎么办？
singto做为老李的委托责任人，被医生护士拉着跑上跑下，办各种手续，鬼使黑接了一杯热水递给krist，看他眼睛湿漉漉的坐在那里，安慰道，“当鬼也没什么不好，你看我，老李就算死了，也能继续当鬼差啊。”
是啊，krist抬起头，老李的鬼魂呢？
他转向鬼使黑，“你没见过老李的鬼魂？”
“没有啊，”鬼使黑答，“大概在地府还没回来？或者，地府决定让他干脆留下了？”他望着病房走廊的白墙。
又或者，已经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他跟krist都没说。
老李的身体存放了在太平间。
虽然明知道希望渺茫，他们还是商量决定暂时不火化，能等多久就等多久，起码等来地府的消息。
鬼使白消失的时候，他们就应该写报告提交到系统上报地府，但老李说他去述职，当面汇报，singto和鬼使黑就都没管，如今老李也不在了，singto把近期发生的事情按照规定填写完毕，点了提交。
客厅的电视开着，krist心情不好，羽和鬼使黑正一左一右的搭话逗他笑，已经谈到了火锅到底是要沾麻酱还是油碟，两个压根没吃过火锅的差点为这个打起来，krist还是没有出声。
系统和手机同时提示有新邮件，singto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才不到5分钟，不禁感叹地府这次怎么效率这么高，以前都要等三天的。他点开了那封标有三个感叹号的邮件，却发现内容不是回复他刚提交的报告的，而是一封工作通知，群发给他所在大辖区的所有鬼差。
“根据鬼差鬼使白报告，鬼差鬼使黑近日有行动异常，地府在查询时，发现二人鬼气已灭，现其二人辖区暂由鬼差狮子接管，地府近日即会派新人到任。”
鬼使黑鬼气已灭，那现在这个外面客厅里的，是谁？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了，singto机械的转头看去，客厅里，鬼使黑也正看着手机，他看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向singto，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咧开嘴笑了起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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