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t”，singto轻声喊，像是怕惊动什么东西，他站了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鬼使黑，向客厅走去，细密的汗冒了出来，又顺着脊背滑了下去。
“嗯？”krist抬头，他想站起来，却被旁边的鬼使黑一把拉住了。
singto的手伸出了一半，像是被定在了那里，不敢再动。
“你干什么？”krist不明所以的望着鬼使黑，羽看情形不对，已经悄声蹭到了singto身边，狐疑的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侦侦。”鬼使黑突然道。
嗡的一声，singto觉得自己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恐惧像条冰冷的蛇缠上了来，鬼使黑怎么知道krist叫侦侦？
自己一直都想不起来的那些，是真的想不起来，还是，那些其实并不是自己经历的？
krist蓦地瞪大了眼睛，甩开鬼使黑的手后退了两步，直退到singto身边，“你是谁？”
不是。
不是自己想的那种可能。
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刻，singto却诡异的安下心来，不管鬼使黑是谁，他想做什么，krist都会站在自己身边。
“侦侦。”鬼使黑张开双臂，仿佛在乞求一个拥抱，他弯着眼睛，带着那种甜腻腻的，只有在小孩子身上才能看到的十足开心的笑容，“我是小墨啊。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长大吗？我长大了。”
小墨。
krist愣住了，他记得那个婴儿抱在怀里时的感觉，他也记得在幻境里，那个目如点墨的孩子管自己叫爹时的样子，他曾那么希望这个婴儿可以活下去，可以长大。
“侦侦~”眼前一晃，鬼使黑已经站到了krist面前，他拉起krist的左手，怜惜的去看那个此时不复存在的伤口，“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来找你了。”
“小墨……”krist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真开心。”鬼使黑的脸上满是雀跃。
“你……”
“你是想问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鬼使黑依然在笑，仿佛说的是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我是神族不仁的证据，鬼族怎么可能不让我活下去？为此牺牲几个人族，也没什么了不起。等都打完了，我又变成了鬼族挑起四界大战的证据，要么就是神族不愿意再背上不仁的名声杀了我，于是就把我和那些战败了又不肯降的鬼族关到了地底，让我们自生自灭。”
“那里真黑啊，”鬼使黑叹气一般的说道，“只有巨大的石头和焦土，还有一条浅浅的，却一直没有断流的暗河，到处都是战败的鬼族的尸体，和那些即将成为尸体的……跟我一起关进去的那些鬼族，他们饿啊，就找到同族的尸体，咬了起来。我也很饿，侦侦，我那时候还是个孩子。“
他添了舔嘴唇，”我记得你的血的味道，就像是”，他眯起眼睛回忆，“像是我为数不多的日子里见到的阳光。那些尸体一点都不好吃，带着地底终年不散的**的味道，但是没想到我已经长大了，长大到吃同类，也能活下来。”他好像很为这件事高兴，“感谢神族所谓的仁慈，让我又见到你。”
krist低下了眼睛。
这不是小墨的错，他知道。可是……他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咬到下唇一片殷红，艰难的开口，“鬼使白和老李，是你……吃的吗？”
“是啊”，小墨点头道，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还有这个。他们都不是好人，他们要抓我回去。还有你，”他突然转向singto，“你也要抓我回去是不是？”
“侦侦~”他用双手抓住krist的手，“我们一起私奔吧！我不想再回去了。”
krist恼怒的甩开了小墨的手，“所以你就能在我面前杀了他们是吗？”
“侦侦，”小墨盯着他看，“我不吃食物，会死的。”
krist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也不想死？”他不知道这眼泪究竟是为谁掉的，是为了鬼使白？还是老李？又或是小墨？他又委屈，又生气，委屈自己的无能为力，也生气自己的无能为力，没有人有错，可要救一个人的命就必须得牺牲另一个。
“是啊，”小墨嘿嘿一笑，“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没有一生出来就需要吃同类。本来我也不知道我跟着他们跑出来能做什么，可是我看到了你呀，王慧侦，我想你那么暖，对我那么好，我想要跟你在一起。”
他又去拉krist的手腕，singto眼疾手快的先把人拉到了身后。
小墨冷冷的打量了一会儿singto，玩味般的笑了起来，“如果你是狮子的话，我还会看在以前你救过我的份上放了你，可是，你是什么东西？”他伸手，凭空掐着singto的脖子把人拽到了眼前，细细的看着，krist伸手去掰小墨的手指，小墨的手仿佛是铁铸的一般，他用尽了全力，也没能掰动分毫。
“不过是一堆碎片拼起来的玩意，”他随手一甩，把人扔到了一边，“不用我动手，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singto被掐的喘不过气来，疯狂的咳嗽着，然而来不及等他消化刚才小墨的话，小墨已经拉住了krist，准备出门了。
“火，火，”羽突然叫道，singto被提醒了，小墨现在的身体是纸做的，他挣扎着去厨房拿打火机，点着了，向小墨扔了过去，还没到跟前，就被小墨一掌风扇飞了，然而小墨嘴角的笑意还没完全打开，就发现自己的身体烧了起来，krist的掌心，正燃着一团红色的火焰。
小墨皱着眉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等他再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换了一种温柔似水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充满了凉意，“我会来找你的……”
纸人终于都烧成了灰，风一吹飞的满屋子都是。
krist低声道，“他死了吗？”
羽忙着抖羽毛上的纸灰，“哪那么容易就死了？只是地府之前的障眼法把他困在这个纸人里离不开，所以被你的妖火一烧受点伤罢了。对了，侦侦，”它跳到王慧侦面前，“你的妖力为什么只恢复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呢？”
“给孟婆了，拿来换不喝孟婆汤。”krist道。
羽一面在桌子上踱着步，一面喃喃自语，“孟婆是我们神族派去地府共掌轮回的，她要你的妖力干嘛？”
“你们……”singto扶着门框看着他们，“是不是能跟我说一下，我到底是什么玩意？”他用力的吞咽了一下，把那些恐慌，害怕和眼里的湿气都压了下去，“我到底是狮子吗？还有……”他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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