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坐忘把手机收起来。
“行，宝静师傅，我师娘说能救，姑娘，你要是想活我就用炁把你裹起来了，你要是不想活我也就不说啥。”
陈朵说我想活。
坐忘左手掐诀，右手握住陈朵的手，炁随着接触覆盖了陈朵的全身。
“这算是临时用炁练了一件储存毒的衣服，你把毒放出来吧。”
百一和百二在一边看着，来玩的，大街上看见宝静师傅，打了个招呼就过去，然后就看见一个快被毒侵蚀的姑娘。
坐忘本来是想不管的，左看右看，双手一拍：“好苗子啊！死了太可惜了！”
宝静握住坐忘的手腕：“能救？”
坐忘说：“这个我得问问，等等啊。”
拍照，发送，四姨说行，小姑娘想活。
坐忘就开始阻止毒向内侵蚀，除了小姑娘还有其他人，宝静师傅很认真地看着她的行为，问是什么，坐忘说保真。
“姑娘，”坐忘笑着，“把毒往外放吧。”
“真的可以吗？”
坐忘拍胸脯：“信百女士一把。”
宝静：“这个人很惜命的。”
陈朵开始放毒。
那毒掺着炁，变成了红色的裙子。
坐忘摘了一边的帽子：“魔术魔术！捧个钱场！捧个钱场！”
一堆人赶紧带着陈朵离开，他们是开面包车的，一堆人挤上去特别拥挤，金头发小伙子的手机一直在响，小伙子问坐忘真的能救吗。
坐忘说至少有好几种。
“首先，双全手，最近闹得很火的八奇技之一，但是目前找不到传人，所以不行。”
“第二，天下会风家据说有国手王子仲的传人，可以一试。”
白衬衫的少年举手：“前辈，王子仲前辈在比试中魂飞魄散了。”
“哪个小王八犊子干的？！”
百二：“好像是王家的。”
戴眼镜的中年人问有没有别的方法。
“第三，三一门的逆生三重，我看了你的根骨，非常适合，找陆瑾陆老爷报名学习。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联系不上他，你们试试。”
“第四，我师姐。我师姐不是大夫，是禽兽师，但是她的驯兽比较奇怪，我已经在联系她了……”
百一举手：“大姨已经买票了。”
“第五，唐门欢迎你，姑娘，这么说你可能不太明白我也说不清楚，他们家绝对欢迎你。”
“第六，天师府张天师和我师娘，我师娘你别指望了，她消失二十几年了，龙虎山你可以走一遭。”
“第七，但是同样不可取，八奇技，圣人盗，所以不说。**十我不敢有把握，所以也不说，接下来，姑娘，我得跟你说说你选什么救法要付什么代价。”
“陆瑾老爷是最好的选择，我看你也有麻烦，他要是收你做徒弟，你就安全了。唐门门长也是会收你做徒弟，但是唐门的修行很苦，很麻木……我看你也能接受良好。张天师也能救你，但是救了你之后的事情他说了不算。我师姐能救你但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所以只是个保险，如果你想解决后面的事情，我要问你，要不要做我的弟子？做我的弟子我就好好教养你，只是必须要舍弃之前的一切，包括你现在的朋友。”
“要全部舍弃吗？”
“我门弟子，可有姊妹，不可父兄，即是讲，什么男性关系都没有，你不能有兄弟，也不能有叔伯，但是做我的弟子，我保证，你身上的麻烦，我给你担着。”
坐忘说得坦荡。
“我杀了人。”
“杀一救百，以后修行赔罪就是。”
“我杀了很多人。”
“姑娘，你还有救。”
宝静推眼镜：“有些麻烦我跟你说清楚。”
陈朵是以前一个邪教用蛊养出来的圣童，被哪都通救了之后养在暗堡，成了哪都通的临时工，但是在之前的任务里她把自己的负责人杀了，还跟另一个八奇技继承者搅和在一起。
坐忘皱着眉头想。
百二说：“这也不是大事，妈，她要是我们妹妹的话，我和百一护着她，和她一起赎罪。”
坐忘拍大腿：“对，所以姑娘，你要做我徒弟吗？”
陈朵顿了顿，说：“我不能做你的弟子，前辈，我想活，但是我也不想忘记廖叔。”
坐忘摆手：“那也没事。天底下好苗子多的是，我也不能全收了，这是你个人选择，接下来就看唐门和陆老爷收不收你了。”
她手机响了。
坐忘接通，唐门门主说：“你介绍的好苗子自然是好苗子，可是这个陈朵我也查了，是个大麻烦，不收。”
坐忘说那就剩下陆老爷了。
陆瑾不接电话。
坐忘拍陈朵的肩膀：“姑娘，你不怕死，你想活，先活着，活不了了再死。”
“前辈，活着真好。”
坐忘哈哈笑：“活着当然好！”
宝静吐出一口气，歪头：“你到底什么来头啊？我进公司之前，可是被详细问了你的事情，公司好像很忌惮你。”
坐忘立刻笑了，很是得瑟：“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只是祖上出过几个得道的仙人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开车的前排的后座的都傻眼了。
宝静往后缩：“老大，你妈疯了。”
百一说我妈没疯。
百二说我妈没疯。
坐忘往后倚着，说：“我们一门是从正一天师府分出来的一支，但是已经进化到没有一点原形了，我们也不搞传承那一挂，可能是因为每代的弟子都是万里挑一的，也有可能是因为大家修的是不同的道，得道的，升天的，证道的，真的不少，我师娘就是剑仙，师娘的师娘修杀生道，大家修的道都不一样，悟道的方式也五花八门的，但是得道的真的不在少数，活得久一点的都觉得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修行法门想学去，但是教不了，他们也学不了，学了也得不了道，但是他们就是不信，就和……”
她没说完。
“就和八奇技一样。”张楚岚说，“怀璧其罪。”
坐忘嘿嘿笑。
宝静问：“你修成了？”
坐忘摆手：“我不成，我就是个废物。”
她们坐飞机到总部，反正气氛很沉，因着陈朵身上的炁衣，坐忘也不好离太远老老实实呆着做笔录。
做完笔录被叫到一个房间呆着。
坐忘吊儿郎当大裤衩子小背心，人字拖海带头，大金链子小手串，特别嚣张地走进去。
“……”
坐忘立刻跪了。
声音响亮。
跪着爬过去，抱大腿：“娘啊！俺的娘啊！俺可想死恁了！娘啊！恁都不着！恁闺女叫人欺负成啥样子！某俺娘，那些个瘪犊子玩意都欺负俺！娘啊——娘啊——俺想死恁了！”
百一和百二：“……”
百二行礼：“百二见过二婆婆，四婆婆。”
百一跟着低头：“百一见过二婆婆，四婆婆。”
梦蝶点头，常有恨很开心拉两个小孩儿说你们坐你们坐。
旁边有个张之维，捧着茶杯问常有恨坐忘是谁带大的孩子，常有恨说是我，这孩子身体弱，小时候都是养在我身边的。
“怪不得。”
坐忘还在干嚎，说娘，俺饿了，要娘喂喂。
不要脸极了。
“青出于蓝。”
梦蝶看百一百二，两个已经成年的丫头顿时很拘谨，不知道说什么好，梦蝶说：“挺好的，坐忘把你们养得很好，修什么的？”
百一说武修，百二说符修。
“哦，那也挺好，比我强。我跟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还不知道修什么呢，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是好孩子。”
两个丫头立刻红了脸，十分羞涩。
罗小花和杰西卡也来了。
罗小花的身形也飘渺，赤足而行，双目透白，肌肤都沁着冷意，很是高贵优雅，见了梦蝶就是笑，喊师娘。
杰西卡拽坐忘：“放开师娘！”
抱着梦蝶大腿的坐忘：“我不！”
任菲跑过来，她是年纪最小的，和梦蝶也没有呆很久，规规矩矩喊师娘，再喊大姐二姐三姐，四婆婆。
气氛很好。
张之维：“这把稳了。”
常有恨：“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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