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左若童你给我滚下来!”
左若童站在树上,一动不动。
“滚下来!我把你当姐妹你把我当兄弟你有病吧你?”
左若童一动不动。
百一牵着百二路过:“左前辈忍一忍。”
左若童低头:“谁劝酒的?”
百一:“您要不问问贵派的几位前辈?”
左若童:“……”
百一抱着百二:“师娘,这不是咱家树,你别砍。”
“我砍了他还能把我头拧下来是吧?”
百一:“左前辈您自求多福。”
坐忘指着左若童,脸颊泛红,眼神飘忽:“你给我滚下来!咱俩好好唠嗑!你对我什么心思你给我说清楚!少让你门人在那边阴阳怪气的!”
“你滚下来!滚下来!我打死你你信不信!先把你的手脚砍了,做成人彘!灌了药你就老实了是吧?”
左若童抱紧了树干。
百一捂住百二的耳朵。
三一门的一群内门弟子:“……”
灌酒的左若童他师弟:“……”
百一小心翼翼:“那位前辈,你要不再给我师娘灌几杯酒,酒劲上来她就昏过去了。”
“有劳小友——”
“我才不去!”
百二在大人的撕扯里甩开她大师姐,抱了酒壶走到她砍树的师娘身边,拍拍师娘的腿。
坐忘蹲下身子。
百二掰开坐忘的嘴把酒灌下去。
百一捂嘴。
坐忘晃了晃,一头栽了。
百二把酒壶扔了,扭头就走。
百一赶紧扛起她师娘跟着就走。
坐忘断片醒来之后,先是捂脸,然后提着板凳就要砸了三一门,左若童赶紧拦住人,让师弟道歉,不管坐忘喝多了怎么闹腾,都是骗她喝酒的那个不对。
坐忘说:“左若童你他爹的让开!我打一顿出气这事情就算了了!”
左若童不敢让:“你动手非死即伤啊!”
坐忘折腾了半天,坐下,气呼呼的:“我就不该来找你!”
左若童倒了一杯茶:“来拜访好友自然没什么该与不该。这事,我门人做得不对,我替他道歉,你看在我面子上就算了,我和你说点别的。”
“说。”
“与我结为道侣。”
“你去死。”
左若童哑然。
坐忘翘二郎腿:“双修我帮忙,但是我和张道友我们俩算是同出,事半功倍,我讲求随心,三一门要求一,你我功法相背,双修于你不过杯水车薪。道侣一事莫要再提,坐忘讲究的是随心,不受缚,道侣一事,张道友也跟我提了,我驳了。其中缘由,你应当明白。”
左若童说我知道。
“你若是等得起——”坐忘指着百二,“这个,天赋领悟皆在我之上,不输我师妹,若是等得起,她日后可为你冲关。但道侣一事,莫再提,便是野合,我这坐忘,也绝不与人为侣!”
“……”左若童拱手,“是我冲撞道友,请见谅。”
百二看看左若童,拱手道礼。
百一抓抓脸:“师娘,师妹还小,这么定下来不好吧?”
坐忘说:“我又定不了她,以后她不想做随便扯个理由就是。”
百一看看三一门的诸位,扶额,左若童摆手表示该撤就撤吧。
坐忘喝茶:“此子,非池中之物。”
左若童跟她讲了百二干了什么,眉眼含笑:“少而内敛,道友当真是好眼光,这样的好苗子,我看了都眼馋。”
“张道友也眼馋,你们且馋着。在福建也呆够久了,我下个月想去陕西。”
左若童眉半皱,低头喝茶:“道友顺风。”
坐忘歪头借着缝隙看他。
“既已有术,也有道,非要求得才肯吗?”
“前人教术,我自然要走大道,我所求非术,大道通天,道友不也求道?”
坐忘皱眉,好久,问道:“若我与大道,若童选何?”
门口的百一:“……”
门口的似冲:“……”
百二看他们站门后,转身走了。
左若童被这句话问得怔住了,手指收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和他还是年轻的模样。
可是已经不是了,不是少年,不是青年,快半身入土的年纪,她问出了一个……荒唐的问题,给了一个荒唐的选择。
半生求道,那点心思早就丢到不知道哪里了,可若是毫无牵挂,那也是没人信的。
可是不该是现在,不该是这么问。
放下放不下都不该这样。
“我……”
“是我唐突,你当我什么都没讲吧。”
坐忘起身。
“左道友,请了。”
她出了门,没回头。
没回头。
“百一!”
左若童忽然喊。
百一一个哆嗦,思量再三,还是没露头。
坐忘回头了,脸上有惊愕。
左若童注视她。
左若童笑了。
“一路顺风。”
他还是动摇了她。
哪怕只有一点点,他还是动摇她了。
坐忘:“……”
坐忘低头。
坐忘抬头。
表情狰狞。
左若童顿时想起来这个女人多睚眦必报了。
“等等——”
百一看看似冲:“毁坏建筑我们不赔成吗?赔不起。”
似冲:“应该不用赔……吧?”
百二默默收拾行李,这个家没了她迟早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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