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鬼道丸活着,但因为一些误会,万事屋还是搅了炼狱关,也就是说,真选组还是出动了。
——也就是说,松平片栗虎和近藤勋还是要倒霉的。
虽说倒霉了一天,最终结论是“下次我们会注意不露馅”。
他们在那头倒霉,神乐在另一头看电视。电视购物不是好事,但没关系,这一次她不用打银时那把木刀的心思,因为松阳在。
偷偷替孩子付账、嘱咐孩子别再乱花钱还是做得到的。
所以,孩子大热天歪在你身边,脑袋在你肩膀蹭来蹭去,幸福地喃喃“最喜欢松阳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银时推门就看见这场景:松阳在做家务,神乐在贴着松阳转来转去,而一只巨大的蟑螂正在他们头顶慢慢探出触须。
啊,蟑螂啊。
啊,宇宙蟑螂会无限繁殖毁灭地球啊。
啊……
啊个锤子,地球原来这么容易毁灭吗,他之前在干什么,让蟑螂吃空不好吗。
松阳揉了一把默默流泪的神乐,反正地球不会轻易毁灭,随他去吧,你看,狛神一爪子就解决了嘛。
至于什么偶像恋爱又收到恐吓信之类的……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松阳这边很轻松,银时的日常也很轻松,但日常之外的人不太轻松。
桂从收到一份大礼后就不怎么轻松。
之前高杉直接把天照院的人扔到他这,问题是他又没有能听灵魂音律的作弊音乐男,他能逼问出什么,他还不如把人往真选组一扔、让土方去拷问。
但天照院的人,放着不管会出大事。别说这人自己,就是其他天照院成员试图找人,就够攘夷浪士们喝一壶的。于是思考结果是——
没两天,他就选择把人扔给坂本辰马。
坂本:“……唉?我吗?”
“是的,”桂一脸冷静,“随便你问出什么,什么都没问出也无所谓,总比放在我这里有用。”
坂本将信将疑:“……行吧。”
时间回到现在。
松阳:“啊……?”
“就是说!银酱出车祸了阿鲁!”
松阳眨巴眨巴眼,很想说“他是会死于车祸的人吗,他少年JUMP男主要是用这种方式落幕那猩猩名垂动漫史”,但考虑到这里是银魂,还是去看看吧。
……然后就看到某个卷毛一脸纯良地问“你们是谁”。
“哎,”松阳,“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抱歉,但是——”
“你是我的学生天天给我当牛做马。”松阳立刻开始填充不存在的过去。
“喂!”新八怒吼,“不要篡改别人的记忆!”
好吧,好吧,那就在江户走走——
“你是我的小弟天天给我当牛做马。”桂。
“喂!”新八再次怒吼,“怎么连这事上都可以一致!”
松阳:“……”
桂看了他一眼,无辜道:“家学渊源。”
“这是什么渊源啊,篡改别人记忆的渊源吗!”
“是的,这都要感谢我和银时共同的老师。”桂继续无辜脸,同时加入殴打银时的阵营,“快,看看打了哪才能想起来!”
“喂!停一下,他被车撞都没受这么重的伤!”
土方和冲田一个刹车出现,立刻和桂你追我赶地消失,留下银时一个挨打的倒霉蛋。
“这都什么事……”新八叹气,“不过,桂先生和银时是同一个老师吗,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老师本人闭了闭眼。
啊,忽然想起根本就没去见桂啊,根本就不想见桂啊,总感觉这个忽悠不了也糊弄不了,会被看穿的啊……
他的心音都逐渐向心虚的银时靠拢了。
还、还是先解决一下失忆的银时的问题吧,还是……
松阳一边吃冰淇淋,一边围观猿飞菖蒲对银时的劲爆发言。
小猿啊……小猿啊……
小猿把银时劫走了啊!
“……那个,”在其他人把银时再架去阿妙那里时,松阳没再跟去,“你是喜欢他吗?”
“哎呀,怎么这么直接,人家可是爱,的,奴,隶~”
松阳对于这种花样的唯一联想是不久前见过的怪盗兜裆布假面。他嘴角一抽:“银时也喜欢你?”
小猿上下打量他。笑容忽然从她脸上消失了:“你这是在问什么?质疑亲爱的对我的爱?”
“你就是那个骗他说和他发生关系的女忍吧。”
“那你又是谁?趁他失忆骗他说是他朋友的不明生物吗?我上次可没见到你——”
“那倒不用。”松阳笑了,“我骗他的时候他可没失忆。”
小猿:“?”
“不过,你还是放弃吧。他是我的。”
“啊,”小猿,“这世道真是可怕,本以为只要成为优秀的女人,现在居然连男人也要来争抢——”
“我没有在争抢。”松阳弯起眼,“只不过,这一次,他再去和别人缔结关系,而让我成为‘过去’的话,我会不满。所以,无论他怎么想……”
“你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到。”
“你可以原话转述给他。”松阳淡淡道,“回见。”
回见。
回去见走了一天还是没有恢复记忆的银时,和从天而降的坂本飞船。
“救救救……”坂本艰难地伸手,“别让那家伙跑——”
之前被河上抓走、转手给桂又转手到坂本的天照院倒霉蛋可不会停,他跑得当机立断,冲过神乐、掠过银时,然后——
他迟疑地停下了脚步。
松阳站在他们身后,冷冷看了他一眼。他一个激灵,立刻想起任务的关键——隐匿。
天照院多得是需要保密的任务,因而闭嘴是最关键的。
他立刻低头逃走。这短暂的停留没有被任何人发现,除了银时。
在场唯一一个失忆的人表现出了绝佳的战斗素质。他看到,但没吭声,只是又看向松阳,上上下下,将浅色的身影印在自己眼中。
“怎么办啊,”新八喃喃,“阿银连家都没了。”
“……不会。”
新八转过头,发现银时盯着松阳。
“我的家在这。”
“刚被撞成碎片,肇事者还被警署带走了?”
银时快步向松阳走去,用力扯住对方的手。
他的家在这。
不是木头搭建的房屋。
他好像一直在游荡,没有归宿。每一个地方都熟悉又陌生,人群喧嚣、熙熙攘攘,他与他们有关,却又并未完全联系。
他一直在找。找,却又知道找不到。归途已然消失、过往已然湮灭,留给他的只有漫长的黑暗。
但是松阳在这。
很奇怪,阳光穿透浅色的发丝、映出一片浅金时,他觉得,自己的路就在这。
“……我的家还在,是吗?”
松阳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家?……那是银时的家。但那是他的家吗?
他所构建的、小小的容身之所,真的称得上“家”吗?
“我不知道,银时。”他低声回答,“这既不取决于你,也不取决于我。”
他不再是那时的吉田松阳。
他甚至不是此时的吉田松阳。
他看到了更多的、尚未发生的事。他知道银时会否认他的主人格,他也知道,从那一刻起,他与银时之间已经隔了一层障壁。
——虚的选择也是他的选择。
他这从未死去的人格看到主人格做的一切,却从未开口。
人类。
我无意再向你们微笑,亦无意再阻止死亡。
……所以,这里不再有师生。他教给银时的一切,已经由他亲自背叛。
他不是他们的吉田松阳。
虚在脑海中伸手抱住他。苍白的、冰冷的指尖压到他的手背。
“银时,你的家,是不能问我的。这方面,你比我强得多。我不会建构我的家,但你会。”
他从银时手里抽手,留那个失忆的孩子在原地。
“松阳和银时,到底是什么关系阿鲁……”
银时说出“就当我重生了,万事屋解散”后,神乐依旧留在原地。
她并没有一个可以回的家。她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发呆,而松阳站在她对面,楼梯拐角处的平台上。夕阳的光将他们染成同样的橙色,远远看去,像台阶上两个奇怪的凸起。
“我……是骗了他的人。”
“骗?”
“嗯。我让他以为我是个好人,但最终,我不是好人,他也无法接受不是好人的我。”松阳笑了笑,“而我在因此怪罪他。”
“你不再和不是好人的自己战斗了吗?”
松阳被刺痛了。
他教过银时。他教过那个孩子,保卫自己的灵魂,与自己的黑暗相斗,战胜自己,刚正不阿地活着。
而作为老师的人并没有做到。
但是,但是。
……他,怎么可能保护好呢。
早在他诞生前,早在德川家康没有出生、幕府尚未建立,早在第一次睁眼时——
他的自我已然碎裂,拼不起,更无从谈论保护。
人要怎么保护早已毁灭的东西?
“神乐啊……我没办法和那个人战斗。比起不是好人,倒不如说……”
他愣了愣。
“……我是另一些人为恶的代价。”
说到底,一片空虚能映射出什么?
——映射出人类自己。
投入恶意,便交还恶意。
若是虚轻易放下,那所有的痛苦、伤害与曾承受的一切,都会变成笑话。
在人类付出同样的代价前,恶鬼不可能停止报复。
“松阳你,要用自己的一辈子当别人的代价吗?”
“如果一辈子很短,那经不起浪费。但是太长了……太长了,神乐。”
“长的话,不是更不值得吗?”夜兔睁大那双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清澈的、孩童的眼睛让他退了一步。
他的后背撞到栏杆,干脆扶着栏杆转过身,藏起自己的表情。
“也是呢。有很多事……无非就是庸人自扰。”
神乐站起身,慢慢向他走来,就像害怕惊走一只小兽。她将纤细的手掌搭在他手上,压住他的手背。
“大家都是笨蛋阿鲁。所以,我们得相信另一个笨蛋。这里可以是银时的家、我的家,也可以是松阳的家阿鲁。”
“我不是好人哦,神乐。”
“大家都有各自的不好的地方。所以,在一起,手拉着手,一起克服阿鲁。”
“不是谁都愿意拉住我的手。”
神乐用力握住他的手,晃了晃。
“我拉一边、银酱拉一边阿鲁。我们再去拉其他人,所有人就都拉住松阳了阿鲁。”她笑着抬起头,“然后,松阳就——松阳……?”
松阳坚定地扭头,不肯让她看到自己的脸。
在他的意识里,主人格同样握住那只手,从后方抱住他,将额头压在他脑后。
“你看,”虚轻声说,“我就说,你受了委屈。”
他捂住松阳的眼睛。
“没关系。……比你那种假笑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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