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人生中重要的摇杆变成了螺丝刀。
够了,不要再怪猎了,你们的人生已经被连续三周的怪猎毁了。
而且……
“银时啊,”松阳慢慢道,“想和机器女仆在一起也不至于这样。”
“我没有啊!”银时以头抢地,“这是我自愿的吗!外星人这玩意杀了不犯法吧,喂!”
“开始攘夷了啊。”
“够了啊!阿银的摇杆!这么下去真的要恢复不了了啊!”
“没关系,”松阳安抚道,“本来也没有什么真正的作用,当个机器女仆维修工也没什么不好。”
“喂啊啊啊啊!阿银只能当货车司机了!一辈子当货车司机了!”
关键时刻,登场的还得是那个女人。
那个永不放弃的小猿。
“呵呵……有些老师没什么用呢,”事件解决后,一些猴子尾巴翘上了天,“难道就这样满足了吗?就这么放弃拉阿银一把了吗?到头来,还得是——”
“啊,”松阳,“真遗憾,他怎么就不能当一辈子螺丝刀呢……”
“喂你说了什么!你说了危险的东西吧!你根本就在谋害阿银啊!”
“是哦。银时是我搭起的城堡,想换承重柱,得征求我的同意。”松阳用一根手指推开凑上来的小猿,“你也是啊。仔细想想,要是你们结婚,我可得坐在公公的椅子上。”
小猿毛都要炸了。
“不过你没机会的,”松阳贴近她,故意在她耳侧轻语,“不管是摇杆啊还是连接器什么的,都是我的哦?这座城堡整个属于我呢。”
“……这个世界上有这种老师吗,不要对自己的学生有这么多控制欲啊,会被讨厌的啊老师大人。”
“嘛。如果他讨厌我,到时候,你能从我手里拯救他的话,他真的会爱上你也说不定。”
小猿双手手臂交叉,画叉。
够了,这种氛围诡异的对话已经够了,她为什么要和男人竞争,说到底他们在竞争什么,说到底——
“没关系,就算阿银爱你,我依旧是他的唯一,你不可能满足阿银的S的哦呵呵呵呵……S,和M,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分不开的命中注定啊!”
不错,把抖S的玻璃剑折了吧,松阳不是很认真地想。
小猿也不是很认真。
追逐银时是一种习惯,爱银时是一种本能,但银时不爱她……这东西还需要特地说明吗,她是装傻,她又不是真呆。
“那么,总之——下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老,师,大,人。”
“嗯,多多关照。”松阳笑着送走她,转头就开始研究拆吉原。
吉原的铁笼子要有技巧地拆,比如直接轰开。
……喂这是什么技巧。
“对于春雨而言,计谋只会让他们不服气。想彻底解决问题 ,就直接轰开,”松阳指指天空,“让他们见识到绝对的实力。”
虚痛苦地按住太阳穴:“要么,你还是交给银时吧。”
实在很难想象,你这么玩了之后,主线剧情会变成什么样。
“然后让银时和那个有点忍者又有点花魁的女的搞好关系?”
“和他关系好的女人又不多这一个。”
“你之前还在提醒我,阻止银时和其他人构建关系。这是开始担心银时威胁到你的胜券在握了?”
虚在意识里拔出刀。
“松阳,”他命令,“我们打一架。”
有些时候,人必须得舍命陪主人格。
两人用相似的刀术攻击,每一招都落在对方的预判中。虚杀不掉松阳,正如松阳没有伤到他。
单纯到无趣的金属碰撞声、熟悉的打击和冲击感、进退间默契到像交际舞的步伐。
松阳隔着刀锋去看虚。
虚没看他。
两人继续行动,将所有该说的都发泄在这里。别扭也好、不安也好,对未来的迷茫或懈怠也好。他的主人格在对他发泄,而他尊重对方的全部情绪。
刀锋交接。
分开、撞击、再僵持。
虚的动作在加速。刀上的力量增加,劈砍却变得胡乱,不加思考地将全部力量倾注到刀锋上;松阳紧紧盯着他,谨慎地闪躲和招架,既要防止受伤,又要小心对方收不回力伤到自己。
他听到虚急促的呼吸。
灵魂其实不需要吸气。这只是一种习惯——人总会有很多无意义的习惯。
他们不会真的疲惫,于是,这场战斗僵持许久,直到虚扔下刀。
“……松阳。”
“嗯。”
“我总是会在这。”
“我知道。”
松阳到底是获得了“胜利”——虚没再拦着他胡搞,反正对他们而言,大不了就是死,没什么更严重的问题。
于是他第一次联系了天导众。
准确而言,是联系天导众中的某一个人。那个在炼狱关和他聊过的人。
天导众的日常就是实验和敛财,让虚的血在他们自己的血管里流淌。这堆人在松阳眼里都是死亡进行时,而在他们彻底流放宇宙前,松阳不介意榨干他们的利用价值。
比如在地球轨道上来个定点打击、把吉原的头顶给掀开。
德川茂茂:“……你是说,你打算把吉原给打开,让幕府不要紧张?”
喂,这可能不紧张吗,你是要炮轰江户啊。
“不行吗?反正地上也没什么建筑吧。”
“呃,但是,呃……那个东西是可以用机关打开的,我想,没必要……”
“不要摆出那种傻表情。天导众和春雨打起来对你更有利吧?”松阳轻飘飘地开启政斗模式,“我是不介意更乱一点。”
小将痛苦地闭眼。
他支持松阳的说法,但炮轰江户……算了,这也不是他同不同意的问题,他也没这个资格反对。
于是,当银时他们前往仙望乡温泉旅馆,松阳在看轨道炮锤击江户。
能量光束从上而下,狠狠冲击铁穹,那道金属防御瞬间蒸发,连带着上层的大地一起灰飞烟灭。
天导众的成员慢慢道:“这样,您便满意了吗?”
“说不上满意,但开心。”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了。”
“哎呀。私自做这种事被发现,你可能会被天导众内部针对,乃至除名哦?”
“只要在您身边,是不是天导众又有什么关系?”
松阳向他转过头,慢慢地、冰冷地微笑。
“那可不行。我不会留没用的人在身边。……不过,持续从别人那里获取青春,却毫无敬畏之心的家伙,确实有些碍眼。”
松阳不关心某人会怎么对付其他天导众成员。
他走通常进入吉原的路,来到这条乱作一团的街。
总是通明的灯火此时闪闪烁烁。在阳光下,它们显得如此暗淡,仿佛曾经照亮吉原的并不是它们。
当真正的太阳升起,虚伪的星辰已不再有意义。冬日的寒风将街道吹得混乱,不少人趁机逃离吉原,也有不少人藏在室内,发着抖等待命运降临。
命运戴着斗笠踏进房门。
松阳对凤仙打了个招呼,气定神闲地抽刀,第一件事是砍窗户。
阳光从碎裂的玻璃中漏入大厅,夜兔藏在黑暗里,死死瞪着他。他此时的穿着一眼看去就是天导众,没有认错的余地。
“天导众这是想做什么?”
“都打到这了,还能想做什么。”松阳从窗户往外看去,幕府的人没有插手,但天照院可以行动。他们在维持秩序——这话听着都有点可笑。
杀手与乌鸦在维持秩序,让想走的人离开、允许不想走的人留在此处。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防止有人支援凤仙,虽说就算有支援,松阳也对自己的武力有自信,但虚就是那种不留死角的性格。
“要和我打吗?你现在逃跑也可以。我只想要吉原,而不是你。”
光洒在他们之间。久居黑暗的夜王难以跨越太阳的围栏,更难越过它与地球上最可怕的杀手战斗。
但夜兔的选择永远不会是逃避。
松阳向后躲,将战场维持在光中。他的刀像只小雀的嘴,在夜兔身上不断割开血口。他的战斗方式与其他时候完全不同,以缠斗和一击脱离为主,让夜王根本打不到他。
他利用阳光布下一个杀阵,并保全自己——这里人多眼杂,他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愈合。
乌鸦在伞尖跳舞。
而完成捕猎的是第三方。
有利器摧毁窗框、在墙面轰出洞口。紧接着,更多的攻击从上而下,越来越多的光洒在大厅、越来越多的利器在夜王周围划过,限制他的行动。
松阳抬起头,看到吉原卫队百华站在高处,苦无和薙刀的寒光被太阳稀释,显出一片金黄。
……倾巢而出,他又想到这个词。
人们为了围猎倾巢而出。围猎怪物、围猎强者、围猎暴君,或是围猎恶徒。
他们如此顽强又团结,因为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在这里。
“……夜王啊。你知道吗,我真的很讨厌强者决定弱者的命运。”他收起刀,慢慢向对方走去,“强弱总是相对的。即使是你我,也无法撼动所有人。所以我们只能失败、只能死亡……”
“抱团的弱者,”夜王低喃,“你们又算得上什么?一个只会躲的东西、几个女人,就觉得自己是强者了?你们只是被天人轰开门的丧家之犬——”
“那么,”松阳问他,“你的家在哪?”
夜王没有家。
吉原是他的势力范围,也许也可以说,这里就是他的家。
“一个所有人都反对你的家?一个大家屈从于你的暴力,而不得不被你压榨的家?”松阳笑得阴森,“从徨安跑出来的丧家犬,不是你们抛弃了你们的星球、你们的家么?”
徨安。
这个名字在宇宙中已经沉寂太久。夜兔的母星已然干涸,似乎什么都无法让它再度恢复生机。那里只有黄沙、枯骨、怪兽,和沉默的遗迹。
但是,偶尔会有那么一瞬间,有人想起它。它的子民尚未枯竭,它的名号尚未失传,依旧有人能念出那个名字、念出他们最初的家。
松阳忽然挑了挑眉。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在它消逝前,松阳抓住它。
“……你想回徨安吗?那样的话,我帮你跑。”
“什么?”
“没什么。想回家的话,我能理解。”松阳这样说——带着绝非如此简单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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