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贵族,也需要人脉。
一次惹这么多人,就算是柳生家的东城步,也得结结实实挨一顿训。
但是,闻讯而来的柳生家主并没有开口怒骂。他进门时还带着愤怒找东城步,目光对上松阳,当场就僵住了。
“嗨。”松阳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我看他们心烦,就借你们家的人赶赶苍蝇。不要紧吧?”
柳生家主:“……不要紧。”
他能说要紧吗,那还是这里的人命要紧。
“那没你事了,我们要开生日派对。”松阳顺手捏捏银时的脸,“庆幸吧,你家暂时没什么用。”
“喂这是要庆幸什么……”银时在他手里嘟囔,“你不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加入假发了吧……”
“不是假发是桂。”旁边飘来一句。
“我肯定是直接加入晋助,我哪有什么中间态啊。”松阳开始揉他的卷毛,“虽然还没加入,但是,被我盯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以上,”银时瘫着张脸,“就是我病倒的理由。”
“不要把这种事都推给我啊?”松阳在病倒的银时和神乐脑袋上放毛巾,“不过还真是严重啊,连神乐都病倒了。”
“那丫头死不掉的,你安心看着我就行。”
“负起做大人的责任啊!”松阳再次把他的头发揉乱。
“你怎么就非要盯着我的头发……”
“又软,又卷,又光滑,”松阳一本正经道,“就像揉猫一样,怎么可能不喜欢揉啊。”
银时:“……”
他眼一翻,装死。
松阳在他身边忙碌,帮他换毛巾,再喂他喝水。在银时小时候,他就会这么照顾银时。到现在,他们的关系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银时。”松阳忽然轻声叫他。
“还活着……”
“你现在看起来很容易死。”
“你要谋杀银酱吗……”
“那倒不是。只是,我作恶的话,你打算怎么阻止我?靠你这只能躺在床上的可怜病躯?”
银时撑开眼皮盯着他。松阳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在开玩笑:有些时候,玩笑是很灵活的,对方答应了就不是玩笑,对方生气了就以玩笑开脱。
银时盯了他一会,又闭上眼:“我是不是做过什么让你很生气的事?……因为我没拦住高杉吗?”
你把他们托付给我,但我没有好好守住。
“因为你想拦着我。”
“你作恶,我却不拦着,那就是背叛了你。松阳啊……是你教育我,勇士是克服困难活着,而非发泄愤怒死去;是你教育我,刀剑要用来守护自己的灵魂;也是你告诉我,要给走上歪路的朋友一拳头,把他拉回正道上。你要我忘记这一切,只追随你吗?”
“不可以吗?”
“不行,”银时回答,“我是你的学生,我要对我学到的每一句话负责。”
松阳按住银时的嘴,捂住他的口鼻,像要闷死他。但没几秒,就收回手,无趣道:“你在这时候反而这么严肃。”
“人总得有严肃的时候。”
“……真糟啊。你能战胜这个背叛了我自己的我吗?还是说,你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我?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只是你幻想,我坚定地相信我自己说出的话。”
“……宣扬自己不信奉的东西也太难了。”
“不会。有利可图就变得很简单了。”
“那我来变成你的利吧,”银时抓住他的手,将毛巾按到自己脑袋上,“只要你装出安稳无害的样子,那就算你过去杀人无数、伤天害理,我也都当不知道。我们就这么安静地、无害地生活在一起吧,松阳。”
“你真的觉得能翻篇?”
“翻不过去,我就帮你翻。只要你还想当一个好人,松阳,我会帮你成为好人。有人向你讨债,我想办法帮你补偿。有人来追杀你,我想办法帮你抵抗。我会站在你身边,让你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高杉是怎么说的?
对,“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活着就好”。
一个要他成为他想成为的人,一个说他现在就很好。两边都有他们的道理,对松阳而言,要分出优劣也很困难。
“……要是小太郎,大概会和我说‘那就别考虑你是谁,来成为我想成为的人,一起攘夷吧’。”
“那家伙就是不听人说话啊!”
松阳轻声笑起来。他将毛巾里的水挤到银时脸上,弄得后者直咳嗽。
“我还是很难受。但也许我最厌倦的不是你,银时,”他将那些水再擦干净,“我讨厌那时的我自己。我也讨厌控制不住地滑向那种状态的我。我理解你的发言,但又无法释怀。人的理智和情感之间总是隔着一层东西啊。”
“带着隔阂走下去,”银时喃喃道,“直到能消除隔阂。”
“你和晋助的也可以吗?”
“嘁。”
松阳解开他的衣领帮他降温。指尖划过发烫的皮肤,忽然起了玩心,故意用力捏。
“嘶……饶、饶了银酱,银酱现在不行……会死掉的,银酱会被搞到昏迷的……”
松阳:“……你越说我越想试试,你还是闭嘴吧。”
银时可怜巴巴地噤声,卷毛都显得毫无精神。
松阳打量他,就像打量一个物件,检查他是否拥有值得注视的身材。银时像被迫的良家妇男一样僵在那,手脚都不知往哪放,尴尬地乱动。
“还、还满意吗?”
“还可以,”松阳拍拍他的腰,“但病着可不行。”
银时长舒一口气。
“要是你更精神一点,和我做也可以。”
“真真真真的吗——银酱说好哦,不能折腾银酱哦,银酱要好好准备哦……”
“好麻烦,你抱我吧。”
银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又因为头晕结结实实地栽下去。
他双目放空,只有一句话在他耳边回响:“你抱我吧……抱我吧……我吧……吧……”
“哎?真的吗?不变卦?哎?哎?!”
松阳将毛巾按在他脑袋上。
他真的无法理解那种谁在上面谁就赢了的奇怪逻辑,毕竟他在下面也能把上头那个拆成骨架。
银时在他手下幸福得直冒泡泡,然后……
松阳看着定春。
银时在定春里看着松阳。
松阳歪过头,用力捂住嘴,还是没忍住笑。
“你要用这具躯体抱我的话,恕不奉陪。”松阳拍拍狗脑袋,“你加油,我等你消息。”
喂——你不要就这么扔下我走啊,喂——
银时的哀嚎没有得到同情,松阳转身就回了将军府。这次倒是没见将军,直接找了胧。
多日不见、难得清静的胧又绷紧了。
……直到他眼睁睁地看着松阳拿出生日蛋糕。
胧其实不记得自己的生日。
松阳更不知道。
“为什么要计较是哪天?”松阳反问,“想过就过,都已经是海螺小姐一样过生日也不涨年龄的世界了,想开生日派对就开嘛。”
“……在天照院?”
在天照院。
而且在将军府。
被戴上小皇冠推到生日蛋糕前、手里拿着塑料刀叉、看天照院的人排队等蛋糕的胧:“……”
他早已放弃理解虚最近的行动,大脑放空,一块一块分蛋糕。
话说你们在这里分蛋糕,谁在保护将军啊,无常的命运吗,还是主线剧情的强制力啊。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天照院的各位玩得还挺开心的,能不开心吗,现在是虚在带你们玩啊,现在已经是超绝无敌不知道什么play了啊……
不会吐槽的胧呆滞地吃蛋糕。
蛋糕倒是很好吃,绵密的蛋糕胚、香甜顺滑的动物奶油、酸度适中的水果,是永不出错的搭配,也是“虚你没事吧”。
“那下次见?”
“您是找到什么新的乐趣了?”
“在挨个折腾松阳的学生们,包括你。”
“过四个生日吗?”
他这么一说,松阳就想起桂。桂现在和他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或者假装没有关系。
“……咳。你这么在意他们的事?怎么,想从我这里护着他们?”
胧当然护不住。
但沉默片刻后,他还是回答:“您可以……在我身上用。无论是什么……”
护不住,但要尝试。
就像在对松阳忏悔赎罪,做一些松阳并未拜托他做的徒劳无功之事。
“大师兄当得不错啊。真是个乖孩子,”松阳凑近他,咬他的耳垂,听他急促地吸气,“什么都愿意承受?那你的命运可要交给银时了。”
“银时……?”
“唔,”松阳,“我的心情可能取决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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