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天然

生在武士世家的孩子,自然是要学习剑术的。

广濑家的“觉清一念流”不能没有继承人———”祖先所留下的心血,必须传承下去。可以不用光宗耀祖,却也不可辱没先人。”这是父亲在训练时一定会对我说的话。

不得不说,平时父亲对我虽然很疼宠,但是在训练我时,却非常严格。我不由得庆幸自己不是真正的五岁小孩子,真正的五岁小孩碰到这么个严师,大概会哭鼻子吧。

父亲并不重男轻女,他认为在这个时代,无论男女都可以有一番大作为,性别并不是枷锁,因此哪怕我是个女儿身,他也严格的训练我,希望我以女儿身继承觉清一念流。

我很感谢,在這樣一個混亂的時代,我碰见了一对好父母。

————

……我想收回上述的话。

我现在正被父亲跟母亲压在梳妆镜前,他们夫妻俩,一个翻箱倒柜的找正式衣裳,一个拿着发饰往我的头上比划。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我们将时间倒退回三天前……

“老婆!武州来信了!”训练完道场门生后,父亲手上拿着一张纸,风风火火的冲进家门。

“武州?是近藤老爷子的信吗?”母亲正拿着针线,缝制着不久前接到的委托物件。我则是拿着一本山水游记漫不经心的翻着,听到声音才将几丝注意力分给面前的老爸。

“近藤老爷子是谁?”我好奇的问道,这还是我有记忆以来,父亲头一次这么亢奋。

“是爸爸的朋友。”他滔滔不绝的道:“他们家也是开道场的,流派名称叫做“天然理心流”,是很厉害的剑法。不过…… ”说到这,父亲的语气有些消沉:“乖女儿你也知道,现在因为废刀令,很多道场都没落了,无论是觉清一念流或是天然理心流……”

母亲闻言放下针线,看着他,正打算开口说什么,却被我抢了先:“爸爸,你说过的,人穷志不穷。虽然现在道场与武士都有些衰落了,但是十年后、二十年后却未必如此!怎么能这么消沉呢?要振作起来啊!”

父亲闻言,眼睛恢复了之前的神采:”说的对!千寻,爸爸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就算现在式微,但日后却未必如此!”

母亲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我狡黠的朝她眨眨眼,好久没朝人家抛媚眼了,不知道看起来是不是像眼抽一样……

不过虽然我这么安慰他,却也只是说得好听。那些天人的势力如此庞大,攘夷战争让现在的人民民不聊生,幕府这些年早已气数将近,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向那些天人俯首称臣呢?

“我女儿也有着不输男儿的气概,日后一定能成为名震天下的剑豪!老爷子邀咱们去武州一趟,一定要让他看看!老婆,我们三天后就出发吧,到时候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

我:“……”

也许我刚刚不该安慰他的。

时间回到现在,我在父母的挑选下换上一件水蓝底色的和服,上头有着精致的白梅图案,系着深蓝色腰带,搭配着水红色的绑带,看上去倒是十分清灵可爱。

坐在镜子前,母亲拿着几支细发夹跟素银簪子帮我盘发。我便趁隙打量起铜镜中女孩的容颜。

我继承了母亲那头雪白的长发,还遗传了父亲的天然微卷跟冰蓝色眼眸。但是眉眼只能称得上清丽,不过俗话说一白遮三丑,况且脸盘圆润,大眼小嘴,站在别人的角度来看也算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可我还是有点失望。

连母亲的三分都没像到啊。

在镜子前被折磨了一个小时,我们一家三口终于提着行囊来到了火车站,坐上了开往武州的列车。

武州算是很偏远的乡下,因此这火车开了许久,来到武州传说中的近藤老爷子家已经是下午了。

而我们方走近道场门口,便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喝斥声:“手臂伸直,腰腹收紧,抬头挺胸的向前挥剑!没吃饭吗?”

“…… ”我和父母面面相觑,这近藤家的老爷子……可真是老当益壮。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出来将我们引进去,我们坐在近藤宅的和室里,喝着面前的茶,等待那位老爷子的到来。

和室的门“刷啦———”一声被拉开,面前是一位拄着拐杖的长者,头发有些灰白,但是一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位比我年纪略大的少年,皮肤偏黑,脸上的笑容十分爽朗,那双眼睛倒是跟老爷子一模一样,任谁都不会怀疑他们是一对祖孙。

“真司、阿菫,你们来了。”老爷子褪去了严肃的神情,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随即他又将目光转向我:“这就是你们的女儿吧,叫什么名字?”

我连忙站起身向他问好:“近藤先生好,我叫广濑千寻。”

“千寻,好名字。”他拍了一下身边少年的肩膀:”臭小子,还不自我介绍一下!”

“广濑先生、夫人好,我叫近藤勋。”少年又朝我笑了笑,伸出一只手:“请多指教,广濑桑。”

我笑着握住他的手:“请多指教,近藤君。”

一番寒暄之后,近藤老爷子突然心血来潮:“真司,不妨让你女儿跟我家臭小子比试一下吧。”

“好啊!”父亲的眼睛亮了起来:“老爷子,谁输了的话要请喝酒!”

母亲嗔怒的拍了他一掌:“就知道喝酒!”

“哈哈哈哈哈———”老爷子笑的不亦乐乎:“阿菫你别怪他,我跟真司自从阿丰去世后就没好好喝过一次酒了,机会难得,就放纵些吧!”

事情就这么敲定,于是我跟近藤勋就被赶鸭子上架般的去换了剑道服跟护胸。

我:“…… ”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盛装打扮啊!现在不还是得换下来吗?!

不过眼前的少年神情倒是非常认真,嘴角含笑,目光坚毅的看着我。

……必须认真以待了啊。

随着老爷子的指令一声而下,我握紧手中的竹刀,朝着面前的人劈了过去。

觉清一念流的剑法讲求一个“稳”字,在出剑时不可太过急躁,并直击对方弱点。虽说也有所谓的“拔刀术”,不过我要驾驭这个还为时过早,因此父亲只让我稳定自己的道心,唯有平静才能使出觉清一念流的真髓。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原本这招只是为了试探对手实力,因此我只用了差不多五分力,却一击就将他打飞了出去。

“ ……”全场鸦雀无声,唯有近藤勋飞出去的声音显得相当突兀。

“胜方,广濑千寻!”这是老爷子宣判的声音。

我不禁开始怀疑人生,究竟是我太强,还是对手太废了?原本只是试探的攻击就将他打飞出去?

不过近藤勋倒是极有风度,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朝我爽朗一笑:“是我输了,广濑,我很敬佩你这个对手!”

“……过誉了。”受之有愧,我只弱弱的回了这一句。

这一场比试,最后以这么一个奇葩的结果收场,我顿时觉得人生真是无奇不有。

————

是夜,近藤宅。

我半夜口渴,起身去厨房找水喝,喝完一杯水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突然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好奇的走向声音传来的走廊转角处,虽然偷听别人说话很不道德,但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在谈的事情,一定很重要吧。

“真司,你女儿……真的很不同啊。”这声音今天下午才听过,正是近藤老爷子,只听他继续说着:“阿勋那臭小子虽然看着很不中用,但他这些年也是很努力锻炼自己,她居然一招就把他击垮,还真是…… ”

“老爷子,您就别夸她了,玉不雕不成器,不管是千寻还是阿勋,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您可要好好陪在他身边啊。”

“唉,我老了,不中用啰。”老爷子捶捶自己的肩:“千寻那孩子,真是跟她爷爷一模一样啊。可惜生在这么个时代,天然理心流跟觉清一念流还能维持多久,谁也说不准。”

“日后的事,也未必会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父亲微微一笑:“我倒有种预感,多年以后,会有那么一群后辈,永远坚守着自己的武士道。”

“哈哈,希望如此吧。”

我听着他们的谈话,沉默的走进房间,轻轻关上了门,躺在被窝里,却感受不到丝毫睡意。

玉不雕不成器……可是成为那个坚守着自己的武士道的人,我真的做得到吗?

而所谓的武士道,属于我自己的武士道……又是什么呢?

第一個登場的銀魂人物是近藤老大!其實局長認真起來也是很帥的啊,就是平常的大猩猩跟蹤狂人設真的是太深入人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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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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