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霁先放下怀里的旋风苗,再解开死活不愿意放手的烧火棍,一个人猫着腰,放轻脚步,屏气凝神,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接近那团黑漆漆。
农场的设备老旧,路灯这种设备早就失灵时不灵地闪着昏暗到几乎看不见的光,不过这丝毫影响不到祁霁,即使在无光的夜色里,她照样看得一清二楚。
是云绵绵。
是头顶上多了个大包的云绵绵。
再结合前面的大树,祁霁想,她大概已经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传说中的守株待兔吗?
祁霁可算是见到现场版的了。
确定云绵绵没事后,祁霁一把抱起云绵绵,朝着小屋走去,不忘回头对两只灵兽嘱咐:“后山里灵兽快生了,别去后山,其他地方随便去。”
这话主要是对烧火棍说的,旋风苗毕竟在这里生活了有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
祁霁打开门,刚想走进去,突然察觉到什么,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身下的影子:“别躲了,出来吧。”
影子一开始没有动静,就像捂住耳朵假装没有听到祁霁的话一样,直到祁霁忍不住笑出声,蹲下来,单手撑头,再次轻声问了句:“还不出来吗?不想进来吗?”
烧火棍不情愿地从影子里显现,眼神幽怨,仿佛在指责祁霁。
它只是想和祁霁一起睡觉而已,又不会干什么坏事,何必点出来呢?
“进来啊!愣着做什么呢?”祁霁率先进了小木屋,将云绵绵放在床上,看烧火棍呆呆地守在门口,催促道。
烧火棍这下开心了,大幅度摇摆起尾巴,身边的火焰噼里啪啦地炸开,伴随着意义不明、有起有伏的嘶嘶声,快速朝祁霁的床移动。
也许是在唱歌?
祁霁不着边际地想道,嘴上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唱起来,脑袋也小幅度晃动起来。
祁霁唱得正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突然冒出,彻底打断她的思绪。
是烧火棍在收拾房间。
也许是早就看不下去,进入房间烧火棍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小木屋里的箱子。
暗箭加上暗影爪,一个打开箱子,一个处理箱子里的物品,分工明确,动作又快又精准,一看就是老熟练工了。
倒是小木屋的主人祁霁,只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想要帮忙却插不上手,还被烧火棍嫌弃,用暗影爪轻轻将她拨到门外。
一条蛇居然这么会做家务,好奇怪,好魔幻。
不愧是变异螣蛇,连这方面都变得彻底,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做菜。
等等,做菜?完蛋,鱼兄还在小木屋里。
别!烧火棍!手下留鱼!
而且如果祁霁没有记错的话,鱼应该在蛇的食谱上。
即使是灵兽,大部分也没有克服这种生物本能,所以烧火棍很可能,在见到鱼兄的第一秒,嗷一口直接吞了鱼兄。
不要啊!
祁霁一向是作为被担心的那个,难得跑得如此慌张,生怕再晚一会,就只能看见鱼兄的一条尾巴在烧火棍的嘴里摇摆。
几个大跨步后,祁霁成功回到小木屋,找到当初放置鱼兄的水桶。
却没有发现一条鱼的身影,不仅是鱼兄,连水桶里的其他鱼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下可以暂时解除烧火棍的嫌疑,即使是处于幼年期的蛇形灵兽,也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灭那么多鱼。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鱼兄跑路了。
不愧是她看中的鱼兄,有勇有谋的同时,具备领袖应有的鱼格魅力。
正当祁霁感慨时,烧火棍看不下去,熟悉的暗影爪再次出现,祁霁出现在熟悉的门外。
行吧,她去种地。
买到的种子放在地上一字排开,祁霁敏锐地发现——好像多了点东西。
是一本小册子,里面详细描述了关于各类种子的种植时间、种植手法、所需要的温度和湿度之类的知识。
一定是来自苏豁的礼物。
祁霁如获至宝。
按照小册子上的方法,祁霁将种子一一种下。
不过由于事先没有计算过,导致这次有部分种子剩余。
要不要再开垦出一片田呢?
只是快到和爷爷他们打电话的时候,祁霁只能遗憾地选择放弃。
等到祁霁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远方,一颗黑色的圆形影子这才动身,来到耕地边,只是动作实在不算光明正大。
先是从藏身的草丛中探头,东看看西瞅瞅,确定没人后,才接上一个滚动,咕噜咕噜到另外一个草丛里,重复多次上述操作后,它一咕噜直接坐下来,瘫倒在地,大口不间断地喘着气。
看它这副样子,谁能想到只移动了短短不到十米呢?
接着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黑影再次进行侦查,主要表现为,整个身体全部钻到地里,只剩下两只脚露在外面,以及用藤鞭不断抽打无辜的草丛。
侦查结束的黑影终于想起了最开始的目的,它将怀疑的目光移到耕地。
刚刚那个人类,是不是在这里藏了东西?
这种藏到地里的行为,它只看见屯屯鼠干过。
当时出于好奇,它偷偷掏了人家的窝。
里面是一大堆不认识但非常好吃的树果。
可惜的是,那只屯屯鼠很快搬了家。
从此之后,黑影再也没有找到当初的美味。
而现在,祁霁似曾相识的动作成功唤醒它的记忆。
“吸溜——”它擦了擦溢出的口水。
它坚信,脚下的这片土地里,绝对藏着比当初的树果更加美味的存在。
于是,它努力张大嘴,瞄准刚刚种下的种子,一大口猛地吞了下去。
“呸呸呸!难吃!”不信邪的黑影决定再努力一次,只是这次明显谨慎了不少,小心翼翼地挖开土地,刨出种子,半晌后,鼓起勇气小口啃上去。
yue——
新收的小弟哪里都好,就是眼睛可能有问题。
黑影突然发现肩上背负着的责任更重了。
想摸摸头发,缓解一下焦虑,却摸到一手空。
靠,它的头发早没了。
悲愤交加的黑影决定大吃一顿,它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后山。
事不宜迟,立刻出发!
这一幕被飞在天上的鸟形灵兽看在眼里。
别误会,它可不饿,倒不如说它很饱,非常饱。
作为一只即将生产的孕妇,后山里所有的食物都任它挑选,饿到谁都不会饿到它。
更何况它的亲亲老公小鹤鹤,时不时从它的御灵师那里带回各种各样的药剂,美名其曰给它好好补一补身子。
多重关爱下,它叛逆了。
这不让吃,那不能吃。
什么鬼?能不能吃还要你来教老娘?老娘说能吃就能吃。
所以趁着大家睡觉,她悄悄地溜出来,打算开个小灶。
但万万没想到,飞了半天,连半颗种子都没有发现。
别让她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不知道可循环发展吗?
最终绕了一大圈的她成功找到了种子。
熟悉的、来自后山的味道,美味!
“我的种子呢?”
这是祁霁过得最完美的一个早上。
一起床就能吃到烧火棍准备好一大桌早餐,再加上窗边花瓶里随风摇曳的不知名小花,以及和烧火棍简单的贴贴,除了昏迷状态的云绵绵让她有点担心,此外一切无比温情,像家一样。
直到热身结束,她的心情一直不错。
这份心情一直持续到耕地,看见地里一个个被挖开的圆坑。
祁霁不由得发出疑问。
怎么会有灵兽放着树果不拿?专门偷她的种子?有这么好吃吗?
有点好奇的祁霁掏出一颗种子,放入口中,简单尝了下。
不好吃。
平静地吞下苦涩的、夹杂泥土味的种子,祁霁更加不理解。
到底是谁会喜欢吃种子呢?
实在想不出来的祁霁决定暂时放到一边,重新埋下种子后,她便一把捧起收拾厨房的烧火棍,将剩下的种子托付给它,然后出发,去钓鱼。
剩下的种子根本不够用,她得去挣钱买新的种子。
路上刚好碰见送货的村长和小鹤鹤,打招呼的同时不忘顺便吐槽一嘴离奇的种子失踪案。
“除了几个圆孔,其他痕迹全部消失了?”之前缺乏兴趣的小鹤鹤突兀地问起案件的细节。
祁霁点点头:“是啊,可能是风系灵兽干的?”空气里的气味和之前一样,更何况耕地周围脚印之类的痕迹消失得彻底,甚至之前的脚印也消失不见。
但不对劲的是,不远处小木屋里的祁霁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没错,绝对有只实力不错的外来风系灵兽来过她的农场。
随着祁霁的分析愈发深入,小鹤鹤的表情随之焦灼起来,眼神左右飘忽,不敢直视祁霁清澈的眼睛,本来安分垂在身侧的翅膀如同得了多动症般小幅度地抖动。
一边的村长被打了个正着,不由怀疑地盯着小鹤鹤,表情微妙。
你小子不会就是犯人吧?偷拿药剂也就算了,还偷小孩子辛辛苦苦种好的种子?要不要脸啊?实在不行,和他说一声,他去买也行啊?何必呢?
小鹤鹤倒是不知道自家御灵师的想法,它满脑子都被老婆吃了种子这件事占据,完全分不出半点心思给别人。
老婆不会有事吧?万一吃了有毒的种子怎么办?生病了怎么办?晕倒了怎么办?吐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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