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谢尔比小姐，
我写此信是为了向你确认我们上一次咨询的结果，你的体征与妊娠早期的症状一致。我期待着为你提供任何帮助。
乔纳森·约翰逊，医学博士】
艾达把这封从伦敦来的回信从头到尾、再从尾到头读了一遍，还是不敢相信事实。
还是安娜抽走信纸，“别看了，再看一百遍你还是怀孕了。”
艾达呆呆的，“我怀孕了？真的是怀孕了？”
伊丽莎白看着这个年轻的准妈妈，叹气：“约翰逊医生是伦敦很有名望的医生，他既然这么判断，我想是不会有错的。你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你自己也应该有所察觉才对。”
艾达不自觉抚摸自己的腹部，她想到了自己迟迟不来的月经，想到了最近总是忽高忽低大起大落的情绪，想到了胸部莫名其妙出现的胀痛感。
默默点头。
伊丽莎白的语气温柔极了：“你有什么打算？和孩子的父亲商量过吗？”
艾达摇头，眼泪猝不及防滚了下来：“还没。我、我之前没确定，没敢跟他说。”
伊丽莎白把孩子拢到自己怀里，搂着她还很瘦弱的肩膀：“别怕。事情已经发生了，怕没有用。我们现在一起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我和安娜都会帮你的。别怕。”从口袋拿出手帕，细致地擦掉艾达挂了满脸的泪珠。
艾达的眼泪掉得更凶：“如果他，如果他不愿意娶我，我怎么办？”
伊丽莎白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这个即将有孩子的准妈妈：“那我们就自己养。孩子有妈妈，有舅舅，有姨妈，还有姑婆，有这么多人疼他，不差一个没良心的爸爸。”
艾达：“那你呢？”
伊丽莎白笑了，笑时嘴角咧出一个小酒窝：“我当然也会陪着你啊。除非你觉得我这个外人没资格管你的事。”
艾达这才破涕为笑：“你当然要管我，你一定要管我，你不能不管我的！”
要是伊丽莎白能真的做她的姐妹就好了。
这个念头在艾达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明天就跟弗雷迪说。”她许诺。
安娜的小心眼最多只能容忍艾达独占伊丽莎白的注意力到现在，她强势插入两人中间，“弗雷迪，弗雷迪·索恩？汤米那个死党？”
艾达点头：“是。你认识他？”
安娜：“他教唆我一个学生的家长罢工，害得那孩子家里没钱买吃的，她最近经常饿肚子。”她朝天翻个白眼，“你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好男人。”
艾达：“我不知道他教唆什么罢工，我只知道他是全伯明翰最有种的男人，整个城市只有他不怕我家那几个混蛋。”
安娜：“一个害得8岁小女孩饿肚子的男人有种？你确定？”
艾达：“我确定。让你的学生挨饿的是她那个没用的父亲，跟弗雷迪没关系！”
安娜：“弗雷迪·索恩是**者，他养自己都成问题，怎么养你？”
艾达：“我不用他养，我有钱，我可以养我自己！”
安娜：“你的钱不都是家里给的，你觉得汤米能答应你嫁给一个**者？”
艾达：“要嫁的是我，我管汤米答不答应！”
伊丽莎白揉额角，听这对表姐妹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空气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两人越说越精神，艾达完全没有刚才柔弱无依心慌意乱的模样，意气风发神采奕奕。
谢尔比家的女人都这么强悍吗？
*
谢尔比家的女人强悍不强悍，伊丽莎白不知道，但她们很雷厉风行是真的。
隔天，伊丽莎白就在自己办公室见到了艾达。
她是来告诉自己决定的：“我和弗雷迪说好了，我们会结婚。”
伊丽莎白惊讶之余，向这对新人表示祝福：“祝福你们！”她给了艾达一个大大的拥抱。
艾达满脸写着高兴，“弗雷迪一点都没有犹豫，我跟他说完，他当时就向我求婚了！”
伊丽莎白为艾达感到高兴，“说明弗雷迪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恭喜你。”这是婚前意外怀孕能得到的最好结局了。
艾达接受了她的祝福，然后说出她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我马上要结婚，我想要你送我一份结婚礼物，贝丝你能答应吗？”
啊这，现在就快进到指定结婚礼物了吗？
伊丽莎白有些意外，但还是答应了：“当然。你想要什么？”她现在手头有一点存款了，送一份好点的结婚礼物还是可以的。
艾达拉住她的手：“我想要汤米同意我和弗雷迪结婚。你帮我说服汤米，可以吗？”
伊丽莎白：“……”孩子，你这礼物不好送啊。
她为难道：“为什么找我？你和汤米是亲兄妹，如果你都不能说服汤米，我一个外人能帮上什么忙？这件事你找波莉可能更有用。”
谢尔比家内事说了算的是波莉，她一个外人能有什么用？
艾达对谢尔比家的食物链有清晰的认知：“不，汤米坚持的事波莉没办法违逆他，不管家里家外都一样。我的话汤米也不会听，他只会要我按他的话去做。但你不同，你的话汤米会听，你甚至能改变他的决定。”
伊丽莎白讪讪：“你把我想得太重要了。”她真心不觉得汤米能听她的话，她也不知道艾达从哪里生出对自己这么高的信心。
艾达不想和伊丽莎白辩论什么，凭她的口才很难说服伊丽莎白，她只问：“这是我唯一想要的结婚礼物，贝丝你愿意送吗？”
伊丽莎白只能举白旗：“我愿意。当然愿意。”她怎么能拒绝新娘的请求呢？这还是个怀孕的新娘。
她瞄一眼艾达还很平坦的腹部：“我会尽力帮你，但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说服汤米。如果我失败了，你也要平心静气，不要动怒，好吗？”
艾达答应得非常干脆：“好！”伊丽莎白怎么可能失败？不可能的。
“那好，”伊丽莎白这才真正答应下来，“在跟汤米说之前，我要先和你还有弗雷迪见一面，可以吗？”
“没问题，这件事交给我！”艾达抱住伊丽莎白，脸埋在她怀里，深吸一口气，“谢谢你，贝丝。”
伊丽莎白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不客气。”
*
自从对伊丽莎白说了那番“一起淹死”的话之后，汤米感觉伊丽莎白对他上心了许多，和他说话时愿意正视他了，独处时也不会再刻意拉开和他的物理距离，有时还会偷偷看他。有时他故意使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撞见那双碧绿的眼睛，她就会红着脸把眼睛收回去，清纯得像一个误闯人间的天使。
像是现在，伊丽莎白就盯着他，她明明在算账，却不时抬头看他一眼，然后低头算账，再抬头看他一眼，再低头算账……
汤米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被她看得心驰神荡，心里升起一股隐隐的兴奋。
在伊丽莎白再一次看过来时，汤米撞上她的视线，她又红着脸别开头，过了几秒，走到他面前，咬着唇问他：“汤米，你今天下午五点之后有空吗？”
汤米勾嘴角——两边嘴角上翘的弧度还不够10度，以汤米的标准已经是微笑了——他说：“有空。”
下午他约了人谈事情，但不要紧，事情不紧急，他可以推到明天。
伊丽莎白是以一种上刑场的大无畏精神邀请汤米的——在她看来，邀请汤米上她家做客跟上刑场真的没有差别。
“可以请你到我家做客吗？”伊丽莎白结结巴巴地问，“嗯，那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她从没做过邀请男人的事，哪怕以前跟查尔斯谈恋爱时也没有过，查尔斯会处理好一切事情，她要做的只是接受查尔斯的好意。
汤米嘴角上翘的弧度更深，“我的荣幸。”
伊丽莎白能有什么重要事跟自己说，无非是邀请他的借口罢了。
伊丽莎白挠挠脸，“那就约好了。”希望他知道自家种的白菜被猪拱了之后还能有现在的好心情。
汤米：“约好了。”
旁观了一切的格蕾丝：得赶紧想个办法撬开伊丽莎白的嘴才行，她肯定知道汤米很多事。
……
下午五点，伊丽莎白下班的时间到了——是的，她的工作时间就是这么不合常理的朝九晚五。
像往常一样，伊丽莎白收拾好东西，离开她的小办公室，关门下班。
再晚一点，酒吧就会聚集起很多下班的工人，他们会像潮水一样涌进酒吧，点上一杯味淡却量大的啤酒，或是量少但高度数的烈酒，把上班一天的疲惫用酒精浇灭。
到那时，酒吧会挤满臭男人，他们满嘴污言秽语，见到女人就出言调戏，伊丽莎白是一定会在那个时间前离开的。
伊丽莎白锁好小办公室的门，转身就看见柜台那边汤米一口喝尽一杯烈酒，走到她身边：“走吧。”
伊丽莎白意外道：“你送我回去？”
汤米点头：“你不愿意？”
伊丽莎白摇头：“不是。我要先去商店买东西，不是马上回家。”
汤米：“行，去哪家商店？”帮她推开酒吧门，开车门，扶她上车，关车门，一连串动作竟被伊丽莎白看出一点绅士风度的意味。
她从没见过汤米对别的女人这么殷勤，对他的亲妹妹艾达都没有过。
伊丽莎白忽然可以理解艾达一定要她帮忙的原因了。
汤米对她的确格外体贴。
不好意思又断了几天，今天写了一天，感觉状态回来一些了，希望之后速度快点，这个月内应该可以完结的^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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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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