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一脸愕然,你思考片刻,稍稍延伸了这个故事。
“我父母是手艺人。离开教令院之后,我应该会先旅行一阵,之后再回家乡。”
“...啊?”
她摇头,表示自己依旧无法理解。
“但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我是说,如果你真的喜欢自己学的东西,为什么要这样?你的父母...他们也同意你放弃学业吗?”
忍不住笑。
“不,和他们没有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很开明,不是强硬的人。”
......
“好吧。”最后,她先泄了气,“我不了解你的情况,只是觉得很可惜,感觉你明明有其他选择,甚至是好很多的选择。既然能花心思坚持下来,肯定不是不喜欢吧?你自己说过的。”
“嗯,说不定多年以后会回到这里,机会总是有的。只是一些事情...唉,没办法。”
这句话应该足够让这件事板上钉钉,你做好了继续应对追问的准备,但那女孩只是叹了口气。
“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只要坚持下来,结果总不会差到哪去,跟这些东西比起来,时间只是小事。”
你不知道这位新认识的朋友是如何理解你的。
她的“无所顾忌”相较于你更为主动——质疑外界,归因于环境,在教令院这样一个充斥着自我贬低的地方,有的时候,的确能把事情解析得更为透彻。
“你决定来教令院时,父母是怎么想的?”
她已经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你,礼尚往来,你没有隐藏的理由,而且这个故事的确很有意思。
巧合,反转,多数儿时记忆已经模糊,唯有这一段尚未蒙尘。
最初,被同学的计划狠狠刺激,你坚持要报考首都的一所知名学校,踌躇满志,甚至决定克服“寄宿”这一难关。尚不过十岁孩童的头脑发热,父母自然反对,他们头疼万分,决定让你走米佳她们的老路,参加一项更加隐秘的特殊测试。
测试由各地的军事机构,也就是愚人众所主持,意在筛选出“能力、潜力出众的年轻同志”,“引导他们的成长轨迹”,非常严格,难度极高。
他们原以为,与哥哥姐姐一样的“不通过”,足够驱使你回归正轨,至少能暂时转移你的注意力。而你,不喜欢提前估计测试结果,做着回归学校的准备,无聊又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没有人想到,你会通过测试。
于是,不安也好,期望也罢,在列车发动的那一刻,统统化为不舍。
“旅行碰上了入学考试季,本来只想试试看,没想到真的通过了,比计划提前一年。”
类比大致恰当,乍一听的确荒谬,但并非不可能。
说起来,当时有其他选择么...
一次又一次,层层筛选,孤立培养,对被选中的人而言,或许更像是一场命运的豪赌。
All in的入局者,无人不早慧。走到今天的人,无疑享受了大量资源便利,但其他人对这场交易的价值对等性是否生出过怀疑,你并不清楚。
“资源是否充分”,“自己是否堪当”,一向是高压线话题,你们避之唯恐不及。
他们说,自我怀疑是天赋凋零的原点,与厌战逃兵无异。
他们说,至冬国的未来是漫漫长夜,你们的手中唯有“现在”。头脑是你们的武器,你们的天赋,将化为长夜中的一束束火光...
...剩下的记不清了。
他们说,至冬国的未来就是你们的未来。
但你们的未来...真的是这样吗?
自我怀疑,是一种病症。
因此,体系的设计者,让你们远离这些话题。
......因此?还是相反的逻辑?
优胜劣汰,被淘汰之前,你应该算是走出了一段距离。
......然后?
被淘汰以后,然后呢?
什么都没有。
就像潮汐卷走人的足迹,什么都没有留下。
有人拍了拍你的肩膀,你转过身——人偶的表情绝对称不上友善,却也不锐利,兴许是公共场合的人来人往,迫使这位奇特的存在收敛起自己的攻击性,装作与普通人无异。
“钥匙借我。”
做什么?
他似乎急于离开,被再次叫住后,少年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笔记本。”
面无表情接过钥匙,他转身就走。
“哇哦,神之眼。是你的朋友吗?应该不是兄弟姐妹吧。”
......
“嗯,是朋友。”
“也是来看笔记的么?好厉害!”
......
“应该不太一样...不,本质上没有区别。”
教令院年休两轮,期末考试结束,返乡高峰期随之到来。
“希望下学年还能看到你。”临行前,那位新朋友神色郑重。她说,自己的家乡有一种很好吃的糕点,因为需要用到某种富含纤维的植物,只在这个季节有。
“我会给你写信的。”
“路上两天时间真是折磨,听说有神之眼的人可以使用锚点,真羡慕啊,还不用路上花钱。”
“好久没见我爸妈了,感觉他们这几年老得好快。”
她多久给父母写一次信呢?
“一周一次,有时候两三天,无聊了就写,但感觉自己无聊的时候太多了。其实就是学不进去,看见不会的就怕,不想动。你呢?”
......
“不好说啊...一个多月?有时候一忙起来就忘了,他们写来的信也不多。一年两封...好吧,平均半年一次。”
“...有点少。”她诚实评价。“可能因为他们对你很放心吧。”
“啊,时间到了。再见啦!希望下学年能在课上再见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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