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临天,雪山的轮廓正如龙的脊骨,威严中透着荒凉的落寞。炉火静静燃烧,少年专注地读着眼前的笔记,安静地犹如一幅艺术馆里的画。远处隐隐有脚步声传了过来,少年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阿贝多老师。”绿色头发的少女走了过来,脸颊微微透着红晕,不过这可不是因为雪山的寒冷,而是她一向如此。
“砂糖,是实验遇到问题了吗?”
“啊,不不不,不是的。”砂糖的脸色更红了,并在胸怀前连连摆手。
“哦?”阿贝多这才抬起了头,“那为什么这么晚…”
“对不起,打扰到了老师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只是…”砂糖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老师,最近在风龙废墟发生的事,您一定知道吧!“
“是的,我受托正在调查此事。”阿贝多合上手中的笔记站起身来,脸上依然写满了平静,“来路不明的沙与风,这件事确实很古怪。”
“是,是的!“
“不过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查清他们的来源,找到旅行者的。”
“我很放心,只是,只是…”砂糖突然低下头去,阿贝多看不清她的面容
“阿贝多老师,最开始让旅行者去风龙废墟的人,其实并不是凯瑟琳小姐,而是你吧。”
一向羞怯的少女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我怎么能怀疑老师,可是我看见的,我听见的,那都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啊
我相信实验数据,尽管怎样背离我的想法,那背后一定是真理。
请告诉我,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隐情!
阿贝多的脸上依旧平静。
“的确是我让旅行者前往风龙废墟搜集实验材料的。接受委托可能是后来才有的事吧。”阿贝多看着砂糖的眼睛,缓缓说道。
“那么,老师您,是否在这以前就已经知道了风场的事情?”砂糖已经不敢再看着阿贝多盈着淡淡碧色的眼睛。反常的举止,是什么时候让她心生怀疑的呢?在发现老师隐瞒了最近研究课题的时候?还是特意请旅行者去帮他搜集所谓实验材料的时候?那天她刚好实验遇到问题,过来请教老师,却发现他与旅行者在商讨着什么事。
阿贝多老师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她从未见过神情如此凝重的旅行者。
“那么,请在一周后去一趟风龙废墟吧。”传入她耳朵的只有这样一句话。
一周之后,正是旅行者失踪的那一天。
砂糖抬起头,发现阿贝多正轻笑着望着她
“没错,的确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察觉了一些不稳定的因素。但是我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的情况。请她前往,只是因为,我很信赖她。“
“信赖…”砂糖又一次垂下了头。
“是啊,我相信旅行者可以处理好那种情况,但我的计算出了错,事态的发展更加复杂,所以我一定会救她。“
“信赖,是啊,信赖。”砂糖仰起脸来,金色的眼瞳中闪着细碎的光,“是我太偏执了,我相信老师一定可以救出旅行者的。”
阿贝多老师,是绝对没有理由害旅行者的,自己的怀疑真是毫无道理呢。砂糖揉了揉几乎快要涌出泪的眼睛。自己对于实验数据的一味相信,对于自己所见强加的臆测,都是多么荒谬啊。只能说明自己对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罢了。
砂糖绝对不会,再去怀疑最最尊敬的老师了!
砂糖道过了晚安后离开了,阿贝多默默目送着那一抹身影消失在风雪里,脸上温柔的笑容似乎也渐渐冷却了。
“砂糖,敏锐的过了头呢。”好像有雪落进了阿贝多的眼睛里,他的眼神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旅行者,我怎会害她呢?如果有谁见到了阿贝多此刻的笑容,顿时会感到不压于这座雪山的寒冷。
“欸?”旅行者用吃惊同时一百分失望的神情看着眼前吃着自己最后补给的绿色家伙,“也就是说,你现在也没有办法可以从这里飞出去了?”
“似的”温迪嘴里含着食物含混不清的说道,“这里的轰似乎被注入了别的力酿…”
旅行者毫不留情地照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拳:“给我好好吃完再说话。“
“明明是你在问我的嘛…”温迪看起来委屈巴巴的像一只兔子。
旅行者对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已经没有话说了,她站起身来要走。
“哎,等…咳咳…等等我嘛。”温迪赶忙把嘴里的食物吞进去站起来去追,“虽然我是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啦,可我好歹也是来救你的不是吗?你看看,你现在还生龙活虎的,我来的可真是非常及时,要是你已经遭遇什么不测了,我这时候找到你岂不是要一起送死…”
“闭嘴!”旅行者伸手想要再给他一拳,温迪“欸嘿“一声侧身逃开了。
派蒙无奈地扶着额头看着这两个胡闹的家伙
“我说啊,你们两个别再闹了,快点找找出去的办法吧!难道在这里等着变成沙吗?“
旅行者暂时放过了温迪,转过头来说道“可是我们已经在这里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很久了不是吗,除了遇见了一群幻形,白白耗费了体力之外,根本什么收获也没有嘛。“
“啊唔…说,说的也是呢。“派蒙又转向了温迪,”喂,不靠谱的卖唱的,关于这里你有什么头绪吗?“
“嗯…”温迪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说实话,我也只是可以确定,这里不止有我们,还有另外的人在,或者说,曾经有什么人在这里布下了幻术。你们在幻境里的时候,有没有听见过什么奇怪的声音?”
“声音的话…”旅行者眼神一动仿佛想起了什么,随机说道“没有啊”
“是吗?”温迪看见了这一瞬的犹豫,但并没有追问“那就没有办法了,那只能寄希望于这幻境是幻术师人为所创了吧…如果是有人提前在这里布置了幻术之类的法阵的话,破解起来还真是有些麻烦。“
“这风沙,有熟悉的感觉。”旅行者蓦的这么说道。
“熟悉的感觉,我也有哦。”只不过旅行者所谓熟悉,是她在那是曾窥见过一眼的,深渊的模样,而温迪所谓熟悉,则是几千年前,那个不见天日,飞沙障目的旧蒙德。
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思考,派蒙突然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天色比之前,暗了许多?”
两人回过神来,确实,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周围的光线一下子暗了好几个度,仿佛有人在断层口处蒙了一层黑纱,使本来就寥寥的光线变得更加稀疏。
“不,不对。”旅行者脸色一变,不只是天色变暗了。
温迪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是啊,风的声音,像是粗重的呼吸,更加浑浊了。“
“这种感觉,我没有记错的话,是沙暴。”
暴风所带来的压迫感,究竟可以到什么什么程度?
旅行者从未如此强烈而清晰的感受到心脏的存在,那种沉重,让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已只有模糊的触感。尽管沙暴的中心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但那不至而威的风压,让旅行者感到自己的胸腔快要挤炸了,大脑完全宕机。
远处风的呼啸声,似是在向他们示威一般,狂舞的旋风像是沙魔女在扭动腰肢,献上的却是吞噬命运的悲凄之舞。
头皮传来一阵阵紧的发痛的感觉。
“呜哇哇哇…”原来是派蒙怕被吹跑,紧紧抓住了旅行者的头发,扯得她头皮发麻,但也让她变得更清醒了一点。
“派蒙,我的头要被你拽掉了!”
“这个时候别在意这个啦!我们要怎么办啊,怎么想都跑不过这风啊!”
温迪默默不语了一阵,他低下头仿佛回想起了什么,清如秋潭的眼眸像是被俶尔游动的鱼搅起了涟漪般变得迷离起来。这种几乎要被暴风完全吞噬的感觉,他从不曾忘记过,但又觉得有些不太对。但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记忆出现了偏差也说不定。
只能赌一把了。
“旅行者,听我说!”他转过头向旅行者喊道,风声已经快要把他的声音淹没了,“这沙暴有可能仍然是幻象!”
旅行者回应道“我也想过有这种可能,但我无法确定真实性。之前的幻境,都会在被识破的瞬间崩坏,而这次没有消失。”
“那就再来打个赌吧,不过这次我和你是一派。”温迪在这个时候反而狡黠地笑了起来,一如他往常的令人难以揣测的作风,“赌他是假的,赌注是…”
我们三个的命。
真不愧是疯神!
旅行者此时只想变身班尼特给他来一个大大的赞,被派蒙叫作点赞姐也没有关系。
心里这么想着,旅行者的嘴角也忍不住放松下来,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个绿色的家伙虽然看起来并不靠谱,但她心里明白,他是值得蒙德所有人信赖的神。
“我们来打赌吧,我赢了的话要送我苹果酒哦…输了怎么办?我可是不会输的,瞧好了!”
这个家伙总是这样,输了的话就赖皮糊弄过去。这一次输了的话,你要怎么办呢?旅行者抬起头来,拔出了身侧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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