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拿走，你得失心疯了吧？不是你突然把我们弄下来的吗？”山鸣困惑。
“我的子民，我们的绿洲，一切。”阿佩普还是陷在疯狂状态里，末日余波因为也能量的流失而减弱。
山鸣当然还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转头看向费蒙，发现这小人跟没事人一样，只是冷冷看着大海藻，眼中时不时闪过一丝危险的意味。
“山鸣，你看这海藻疯了，而且受污染又这么严重，要不你把她吃了好了，别浪费。”费蒙挑眉，轻松地勾起嘴角。其实倒也不是非常严重，至少比避让之丘和赤王陵的程度小多了。
纳西妲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这小人这么狠，立刻反对：“等等，事情还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请让我试试。”
温和的草元素力向下蔓延，接触到挣扎不止的阿佩普的那刻，纯净的草元素力向古老元素之龙的体内涌去。费蒙啧了一声，知道已经错失良机，臭着脸沉默看着阿佩普逐渐恢复清醒。
“怎么样，好点了吗？”苏生礼赞保护罩褪下后，纳西妲来到阿佩普面前，拂去最后一缕污染。
“你是——大慈树王。”
等两个故人寒暄完，山鸣已经小睡了一会，迷迷糊糊一睁眼听见阿佩普说“那黑色小人身上散发着熟悉的，令人不安恐惧的气息，与当初接受赤王禁忌知识时所感受到的别无二致。”
“什么吖？”山鸣打了个哈欠。
阿佩普立刻戒备起来，警惕地盯着这个半人高的小人。山鸣被她看了会，默默躲到阿憨背后在他背上画圈圈。
费蒙抱着手臂在另一边运转，神色严肃。注意到山鸣睡醒后，费蒙飘了过来：“永恒绿洲的制造方法已经获知，但实施的难度有点大。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进行关系的逆转，你开始变得嗜睡了，这是邪神开始行动的象征。”
阿憨一听到邪神就有点紧张，但按照费蒙所嘱托的那样，他并没有做出太大反应。
“要怎么做呢？”山鸣抬头。
费蒙笑笑，把目光转移到别处：“选一个良辰吉日，找个美一点的地方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吗？”山鸣有点疑虑地跑到费蒙身前看着他的眼睛试图看出点什么，但人工智能就是人工智能，不想被看穿时有着绝对的防御性。
山鸣盯了会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能点头：“好吧。”
然而当他转头看到阿憨眼神的那刻，他所感受到的不安到达了极限。
阿憨这小子的眼神一直很深情，山鸣知道。但此刻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不只是神情，夹杂着遗憾，不舍，与决绝。
“等等，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阿憨，你说，你来告诉我，不然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山鸣来到阿憨身前，拉住了丘丘王的小拇指。
而阿憨只是轻轻摸了摸山鸣的头，最终缄默。费蒙说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他，不然他一定会被大怪物吃掉。
山鸣退后两步，有点头皮发麻。他似乎即将失去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但此刻这份出于未知的恐惧更加令他抓狂。
费蒙看着这黑色小人脸上的无助和惶恐，自己心里也有点难受，他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小声交流的草神和阿佩普，放低声音：“那，我们先传送出去，去个远一点的地方吧，我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你，不能让他们听到。”
山鸣犹豫一会，最终没有告别，而是按照费蒙的要求直接传送到了一个偏僻又荒芜的沙丘。
“可以说了，快点。”山鸣还是急着。
“就是利用我的能力和阿憨来达到关系的逆转，只是需要我们付出一点代价而已。放心，我的代价是丧失一部分计算能力，阿憨则是会失去一些记忆。这些都是可以再生的，所以没必要太在乎。”
山鸣听完放心了一点，但又没完全放心下来，狐疑地看了看费蒙，又转向阿憨：“阿憨，把他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看看你们的口供能不能对上。”
费蒙一听就笑了，真是好不容易聪明一次，但很遗憾，这次偶尔的聪明也在计算范围之内。
阿憨点头：“坏小人会变傻，我会忘掉一些东西。没关系，我们还可以一直在一起。”
这段早就已经背熟的话，说出来真是有点让丘丘王伤心，但没关系，只要山鸣能好好的就够了。
口供对上了，山鸣终于松了口气，这个后果勉强可以接受，毕竟是可再生的嘛，只要好好补偿他们就可以了，比如帮助费蒙复国，又比如，答应阿憨做妻子什么的。
沙漠的夜很快降临，落日潜入地平线不久，星光逐渐灿烂起来。阿憨怕山鸣会饿，跑出去摘回来一堆赤炼果和沙枣，一半生吃一半烤。
三人围坐在空旷的沙地的一堆篝火前，远处有夜行的独狼嚎叫，风声轻微，气温有点低。头顶的星光璀璨得有些梦幻，山鸣抬头默默看着提瓦特的星空，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苍凉。
“山鸣，”费蒙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会天，“其实提瓦特的星空是虚假的，从某种角度来说，那才是深渊。如果我们想仰望星空，其实我们应该向下看。”
“嗯，好像是听说过这样的说法。向着星辰与深渊。”山鸣点头，往嘴里塞了一个烤得又软又香的沙枣，又喝了一口椰汁。
费蒙少有地不再傲娇，飞快拿起一串烤赤炼果块，顶着阿憨不善的目光咬了一口，被烫得直吸凉气。
“呼，所以，我希望你能带我们，带坎瑞亚，看到真正的星空。”费蒙眼里倒映着星光。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努力的。”山鸣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就猜到你说不出什么别的东西，天色不早了，快休息吧，明天我们就开始转换仪式。”费蒙轻轻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笑，伸手在山鸣小脸上捏了一把。这次阿憨没有阻止，而是自己也伸出手在另一边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山鸣歪头皱眉：“你们两什么时候这么和谐了，是不是串通好要坑我啊？”
“就你想的多，快睡觉吧，应该早就困了吧？正好把你今天从赤王陵吸收的虚无界力量也吸收一下。”费蒙朝手里的赤炼果块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吞下一块顺滑而紧实的果肉。
“哎等等，我还有——”
“明天再问，我也累了，晚上不能补充能源，很容易困的。”费蒙打断，知道应该已经没有明天。他和阿憨约定的日期就是今晚，只等阿憨入睡，他们就开始进行逆转仪式。
阿憨也应和：“山鸣睡觉，抱着你，晚上不怕。”
好吧，既然他们都这么坚持，那山鸣也只能顺从了。在阿憨的轻抚下，山鸣重新变回了一个小史莱姆的样子，呼吸平稳，正如他们的初见。
沙漠陷入无边寂静，费蒙深深看了这小史莱姆一眼，自己浑身开始散发淡淡蓝光，运算力提升至极致。
“阿憨，要开始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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