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挥刀演示完一套动作,散兵眉头紧皱,这让零误以为他没看清,于是又重新演了一遍。
然后她发现散兵眉头皱的更紧了。
零收刀走回来,问:“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当然有,他的武学造诣比不上御舆长正,但阅历还是有的。
零刀技第一遍僵硬生疏,等第二次演示时就变得行云流水起来。
如果不是第一遍藏拙第二遍没做好,那就说明零也是现学现卖,第二种可能未免太惊悚了,散兵思考了半天最后放弃。
零有很多秘密,谁知道她想做什么。
没有绝对的对抗实力,散兵不想和零起冲突。而且就目前状况,零一直在帮自己。
因此面对零的询问,散兵仅仅摇头不语。
笑话,他一个初涉武途的人偶能看出什么,就算有问题他也不能说。
取下一旁刀架上练习用的木刀,散兵试探的挥了几下,侧头看零。
后者没有表示,神色有些茫然,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停。
散兵叹了口气,又一次怀疑是不是想太多了。
武艺精进需勤加练习,对有天赋的人来说也是如此。
半年过去,零说一味挥刀没办法更进一步,和丹羽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人偶外出狩猎。
这个时间点人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更没有保护环境生态之说。
鉴于散兵是初学者,零带他带林猪聚集地和一些最普通的丘丘人聚落。
他表现的很出色,零回忆起丹羽的叮嘱,准备鼓励几句。
散兵却撇开头不甚满意的样子。
不够,还不够。
他追求更多的力量,猎杀基本魔物,这种实力在灾难中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零看得出他的急迫,但不知道为何急迫。
她拍了拍散兵肩膀告诉对方今天的练习足够了,接下来她要带人偶去一个地方。
散兵没有拒绝。
他虽然在想事情,眼睛也留意四周环境。
眼前景象越来越熟悉,视野里出现一间木屋,散兵迟疑地停下脚步,还没说什么木屋门被打开。
出来的是丹羽。
他看到两人笑了笑,知晓零今天带散兵出门练习现在跑到自己门前也没有诧异。
小心端详人偶,见他身上有些脏乱并无外伤,便询问零怎么了。
“没有,我们来看你。”
丹羽笑着点头,让出空间示意两人进去,零很干脆进门,散兵避开了同他的对视。
屋内人不少,除了御舆长正桂木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人。
这种私下里友人间的聚会一般不谈论公事,见他两进来也没多说什么。
零和散兵找了个小桌子坐下,然后就没然后了。
气氛很平和,天气也不似后世常有的阴雨,屋内温暖,而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小桌。
收成、锻刀、魔物、稻妻局势,大人们的聊天内容枯燥无聊,总是绕不开这些事情。零似乎很疲惫的趴着就睡。
茶水续满一杯,很快就喝光了。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散兵低头看着茶杯,他应当是喜欢这种味道的。
桂木拿了些糕点放在散兵面前,他走近时零也睁开眼睛,看见对方手里的东西眼前一亮伸手接过。
散兵开始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等到丹羽的客人陆续离开才意识到,这人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但零向来随心所欲,他也希望能从这些相处细节中看清零的面目,因此不置一词。
傍晚告别丹羽往回走,零脚下一拐,带着人跑到七天神像脚下看星星去了。
果真想一出是一出。
零对着星空伸手,问人偶今天感受如何。
“感受?”散兵重复了句问题,回忆今天经历的种种,一个念头涌上。
莫非,零是见自己过于看重武艺,想让他放松一下吗?
散兵摇头:“我不明白。”
脑海里很久没出现的温迪幽幽道:“我也不明白。”
“你要当甩手掌柜直接告诉最近有事不就可以了,为什么不说明白?”
是的,甩手掌柜。零已经不打算再教散兵刀技了。
主要是她自己也是个半吊子,本身技能不偏好这种冷兵器,也没有研究兴趣。
教给散兵的够用,但他追求更多,人偶有天分,勤加练习完全能超过自己,零不觉得自己还能教散兵什么。
温迪:“你也太不负责了。”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零躺在草地上,她没看身旁的散兵,对着深沉夜幕,她的目光很淡,说不出的平静。
“温迪。”
“什么事?”
“人偶应该有名字吧。不是倾奇者这个称呼,我是说一些其他的,和‘温迪’一类意义的名字。”
“为什么会这么问?”
“那就是有了。你有很多事没告诉我。”
意识连接中另一道声音安静下来,温迪没有第一时间否认,这也意味着零没说错。
“比我预想的发现时间要早。”
零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真傻子,一个大活人前后的变化能看不出来吗?踏鞴砂环境氛围不差,就算刀诚那遭吓到他了,人偶对实力的渴求也有些难以理解。”
比起单纯追求力量,他更像被某种东西追逐。而在人偶的意识中,只有力量才能解决问题。
温迪听完零的想法很惊讶:“你不认可?”
他还以为像零这种武力奇高头脑简单的人会更喜欢武力。
“武力能解决多数难题是客观事实,但不是所以事都适合。鲁莽者或许是他人的棋子和剑,总归会成为有心算计者手段的牺牲品。除非强到可以无视阴谋,我现在做不到。”
“你的理解似乎……”
零没让温迪说下去,言简意赅:“以前吃过亏。”
然后跳过这个话题。
她可没忘记刚才和温迪在聊什么,人偶的异样不至于无缘无故,零希望温迪能坦诚点儿,别和前老板一样当谜语人。
她的想法顺着意识链接传送到温迪那端,后者无奈:“之前看你没察觉变化怕出意外,现在你都问了我当然没必要瞒下去。”
零冷漠:“你就不怕我搞砸了?”
“呃,概率很小,我相信你。”
一听就知道没说真话。
零和温迪默契地无视了这句,后者轻咳解释:“之前说过游戏世界是真实历史映射,而被系统带走的人物灵魂既然经历了这段历史。只要有后悔的事,不难想象再经历时会做出不符合历史的举动。
因此无论系统还是游戏都会封存灵魂记忆,他们无法察觉世界不容改变,散兵,呃,我是说人偶。”
“这是他真正的名字?”
“也不能说是名字,愚人众高层在位者大多年代久远,真实姓名很少透露,散兵顶多算代号。”
“愚人众是什么?”
“这个以后再说。总之,散兵本来是没有记忆的,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恢复了那些记忆。”
温迪不再出声,静静等待零的回答。
他有些担心面对真相时零的反应。
零想了想:“也就是说,他追逐力量的源泉是改变过去的渴望?”
“可以这么说。”
“那是段什么历史,很残酷吗?”
“我不清楚,之前去了稻妻一趟,有关资料不是被封存就是被有心人毁掉。而且,历史的残酷与否和身在其中的人有关,你缺乏这种经历,我不认为你可以和散兵共情。”
“我的确不清楚。”准确来说,这世上很少有她能共情的东西。
“但是。”零说:“他认识那些人,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了,人偶看丹羽他们的眼神。”
她犹豫了下,还是肯定道:“我阻止不了他。”
如果将改变历史的可能交给拥有那种眼神的人,在历史不可改变的前提下,至少在零看来,他们一共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直面历史,要么闭上双眼。
而人偶很明显选择了后者。
“好了温迪,下次聊。”没等温迪回应,零再次利索的关闭通讯,也许做得太多,她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从思维链接中抽离意识,散兵已经等待很久了。
但不同于先前的有问必答,零在短暂的沉默后无视了这个抛回来的问题。
她站起来,告诉散兵接下来很长一点时间自己会帮御舆长正做一件事,督促他武艺已经拜托桂木和丹羽了。
“等我回来时,我会很高兴看见你。”
零语气很平静,垂眸时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想法。
系统掌握更多情报,人偶的问题不至于发现的比她还晚。
她倒要看看自己不在时,系统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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