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上巨大的龙骨，下一刻张开双手跳下。
重重的落地声听的温迪心惊肉跳。
零没有风之翼，也和元素力不兼容。遇到山硬爬，看到要找的东西在山下自己跳。
除了观察地形用一下脑子，其他时候基本不思考的样子。
温迪擦了擦不存在的汗继续看零干活，心想好在孩子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强，换普通人谁受得了这种。
零当然不知道温迪在想什么，她只是把一个又一个的晶化骨髓扔进背包。
其实她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有些人不用带包都能拿很多东西，看上去轻便省力，她也想这样。
但问过温迪后被断言做不到。
“为什么？”零不服。
温迪咳了一下：“元素。”
零咋舌表示遗憾，还真是个问题。
提瓦特本地人也不都是能凭空变出东西来的，踏鞴砂居民外出采集物品基本都会带上背篓等收纳工具。
零虽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过去曾体会过异次元背包，体会过那种便捷，所以突然使用现在这种过于原始的存放方式有些别扭。
她叹了口气，她也好想有元素哦。
“梦还是要有的，天快黑了，今天要不先到这里？”温迪提醒时间。
时处坎瑞亚之战后不久的稻妻，提瓦特到处都是灾难，天黑之后不止深渊的魔物徘徊，一些被污染的人和野兽也蠢蠢欲动。
总而言之很危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零却没有动身的意思，看了眼天色满不在乎的说：“这不是还亮着吗？等会儿。”
说着又将一块儿晶化骨髓扔进背包。
之前告诉人偶她要帮御與长正做事不是骗小孩的，后者真的向她派了任务，让她收集大蛇尸体附近的材料。
“锻刀要用。”传达给零的只有这四个字，言简意赅。
换平时她才懒得理会，现在特殊情况，需要她远离一下。
看着卖力干活的零，温迪感慨：“我还以为你就是装装样子。”
“说什么呢？我做任务可是专业的。”
想到少女之前对刀诚那堪称断崖式的应对变化，温迪腹诽也许吧。
唉，老爷子最近到底在干嘛？真的不能接一下他的班吗？
他好脆弱啊，他只是个柔弱的风精灵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疾苦？
零想一出是一出，一会儿不看着就捅娄子，最近他连喝酒都得挑时间。
没有比他更倒霉的神了。
不管温迪的唉声叹气，天蒙蒙黑时，零总算想到要回去了。
她一边在山路上快速行进，一遍分出心和温迪聊天：“晶化骨髓锻刀效果很好吗？御與长正好像用了有段时间了。”
“锻刀的事我不懂，没用的话应该不会继续使用吧。”
零哦了声。
背包装的很满，重肯定会重，但零就像感受不到一样，从始至终匀速前进。
她甚至有闲情逸致感慨：“骨髓居然能晶体化，我还没学过锻刀，反正材料够多，要不我也去试试？御與长正不能那么小气吧？”
“恐怕不行，这材料还挺危险的。”
“啊？”
“听说过祟神吗？”
“没有。”零不满：“别卖关子了，我现在非常好奇。”
眼看零一问三不知，温迪叹了口气，自觉充当起了介绍世界的角色：“你应该已经知道什么是魔神了吧？
祟神就是稻妻人对魔神死去留下的遗恨的称呼。祟嘛，邪祟，顾名思义，不仅听上去危险，事实也对人体有害。
晶化骨髓是从一位稻妻魔神尸骸上产生的，其他地方可不常见。”
何止是不常见，简直就是没有。
他风神去过的地方多了去了，至今只听说稻妻有这种东西。
“了解了吗？”
零停下脚步，零蹲下思考，零把背包倒了过来。
晶化骨髓扔的满地都是。
“等等等等，你在干嘛？”
这都是她好不容易收集的啊。
“什么魔神祟神，你说的那些我都听不懂啦。”
温迪心累：“你到底听进去什么了？”
零抖了抖背包，把空的重新背回背上，一身浩然正气淡然道：“有害。”
“这只是游戏世界，发生大事件也影响不了主世界。”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有一次接到任务清理某个世界系统里的病毒，发现病毒模拟外部世界建立了自己的社会系统。
打完报告准备清理，结果一群人说病毒也有存活的权力，喊着勇气啊羁绊啊就把我赶出去了。世界系统死机，任务彻底失败了。”
不是，这都什么离谱小故事？
温迪头疼：“虚构出的程序没有生命。”
“我已经决定当好人了。”
呵呵，头一次听到有人把当好人挂在嘴边。
“不对，这和你当好人有什么关系？”
“大老板说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扣了我一个月饭钱。”
“呃……是挺惨的。那也和做好人没啥关系吧？”
零沉默了一下，正当温迪以为她会说有隐情，一句“我不管”直接结束了对话。
“别在这种地方突然模糊重点啊喂。”
话虽如此，看到自家员工是个有着普世道德并且善良的人，温迪还是很欣慰的。
但是到底要不要告诉她，踏鞴砂的工匠本来就是为了消耗晶化骨髓才聚集在了一起？
算了，反正现在晶化骨髓用不上了。
为了防止被其他人拿走造成伤害，找个地方处理一下吧。
他静静看着零的行动。
零转过了身，零观察着四周，零开始动了。
不对，她怎么越走越远？
温迪坐不住了：“你不收拾一下晶化骨髓？”
他本意是提醒一下，没想到零比他更疑惑：“收拾？”
“对啊，你不是要当好人吗？放那儿很容易让别人捡去。”
“哦。”
哦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懂没懂自己在说什么？
温迪感到更累了，他觉得自从认识零后就没有不累的时候。
见零没有回头的意思，伟大的风神只好清清嗓子认命，打算继续解释。
但他没来得及开口，因为零打断了发言。
她说：“我没有将有害物带给他们。”
啊？
温迪察觉到不对，连忙追问：“那其他人如果捡到……”
“那是他们的自由。”因为共享视野，所以温迪无法看到零的表情。
但无论谈论怎样的可能，他发现少女的语气始终平静。
并非来自对一切了然于心，也不源于自身强大带来安全感的作用。那平静甚至与主观恶意毫不相干。
他发现问题了。
因为零不在乎。
与世界有所牵连的个体会思考行为带来的种种后果，群体中人为了更好生活或多或少无意识换位思考。
可、不在乎呢？
既然已经没有需要关心的了，那么针对群体的思考是否仍有价值？
温迪不清楚。
他只知道在零身上，他看到一种近乎冷酷残忍的善良。
因为那善良并不同于正常人思维中的善，她所谓的好人也并非通常理解的概念。
在零的世界中，她不在乎自己于某个恶的结果过程中扮演的角色，她认为只要她不导致直接的恶果就是面向好人。
“这怎么可能是好人啊？”温迪抓狂，他决定打蛇打七寸：“你这么做和反派差不多。”
零果然停下，她还挺虚心的：“怎么说？”
“不把后续妥善处理导致他人受伤，在提瓦特就属于反派。”
“这样？”
温迪肯定道：“没错。”
零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放弃了思考，有些茫然的问：“那我该怎么做？”
真让人头疼。
算了，谁让现在就一个可以用的帮手。
“我来教你。”
温迪指挥零清理了晶化骨髓，一来二去耽搁了不少时间。
等回到住所已经是深夜了。
鉴于任务是御與长正派下来的，空着手回去不好交代，零还准备了个被魔物袭击东西丢了的借口。
但她最终没看到御與长正。
人偶似乎去练剑了暂时不用管，丹羽和桂木为什么也不在？
在附近打听了一圈，守卫说今天来了个枫丹的工程师，要帮目付大人提升踏鞴砂的锻造水平。
“他叫什么名字？”
“似乎是、埃舍尔？”
温迪翻看自己前段时间亲自去稻妻找到的踏鞴砂记录：“历史上有这个人。”
零没有丝毫犹豫：“先去看看人偶。”
“他应该没事。之前决定暂时疏离，没关系吗？”
“线索断了可以再找，保护目标要是没了有再多线索也没用，反正肯定会找上人偶的。”她看上去很精神，颇有几分跃跃欲试：“再和系统打一架。”
人偶不在训练场，而是离住所不远的山坡上。
零找到他的时候，对方正在练习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刀法。
似乎有一会儿了，人偶收刀准备休息，察觉到视线警惕起来，看清是谁后很自然的放松。
这个变化细微到他自己都没发现。
零眼睛亮晶晶的，她说：“试刀吗？”
“……”散兵：“哈？”
温迪扶额，他就知道。
最后也没试成。
因为晚饭时两人都不在，丹羽忙完找他们吃饭，一手一个直接提走。
温迪苦口婆心：“你别动不动打架，伤到了很不好。”
“没事，我很强。”
“我说的不是你。”
零恍然大悟：“没事，我有分寸。”
“……”
说不了一点儿。
温迪突然想到什么，装模作样说：“稻妻刀术皆传于幕府将军，你和他们打赢了也没有成就感。”
零果然上钩：“将军？”
“是啊，游戏世界里你能过招的就只有系统吧？只要你答应不随便动手，等你回提瓦特主世界我就帮你引荐将军。”
“一言为定。”她很痛快答应了。
因为忙着找系统化身，往常吃完饭零很快就离开了。
她今天一反常态赖着不走，不止丹羽，人偶也没想明白她想干什么。
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丹羽，听说今天来了个叫埃舍尔的枫丹人。”
丹羽讶然：“你还关注这种消息？”
“大家都在讨论，多了个外国人很显眼。”
散兵思索着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忆：“埃舍尔？”
他不算高的自言自语也被丹羽听到，笑着说原来你也知道了。
丹羽坐了下来：“是，赤目先生卖给踏鞴砂的锻刀技术有他参与，这次他也带来了很重要的技术。大概明天，御與大人就会宣布让那位先生成为顾问。”
零和散兵异口同声问：“我能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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